到太湖百里的第二天早上,我們不約而同起得很早,惦記著岳西冶溪鎮的千年情侶樹,還是六年前,劉紫芳去娘家待我們來到這里。想著離朋友約定的出發時間尚早,遂驅車再去看看。
太湖百里和岳西冶溪離得不遠,憑著6年前的記憶到達附近,新農村建設周邊變化太大,一時找不到心中的兩棵古樹。打電話問劉紫芳,順著她給的提示,很快友人驚呼:到了,到了,在那,在那。
清晨的霞光才剛剛躍上天際,車行在鄉間小道,搖下車窗,深秋的山村,已經明顯深深涼意,遠遠地就看見情侶樹靜靜地佇立在那里,周邊的環境已經跟六年前完全不同。因為保護古樹修建了圍欄,依托兩棵古樹,修建了一個文化休閑的廣場。因為太早,整個廣場只有我和友人,像久別重逢的老友,激動歡欣,快步走向他們。
這是兩株苦褚樹,樹齡1060年,關于古樹的由來還有一段傳奇的故事:相傳北宋初年,在司空山腳下,孤兒劉厚德在大財主柴家放牛,與同村胡家女相識相戀,但胡家將女兒許配給柴家智障兒子,胡小姐同戀人私奔,不料途中被柴家人搶回結親,劉厚德被打昏,被路過的楊醫師收留,認做義子。他學得一手好醫術,為義父母盡孝送終。十年后,劉厚德回到家鄉見到朝思暮想的胡小姐。了解到十年間,柴家家道中落,胡小姐不離不棄照料患病公婆和智障丈夫,他既憐惜又敬佩,以德報怨,治好了柴家父母的病。此時柴家人深感慚幌,決定讓有情人成為眷屬,劉厚德與胡小姐終于結為價儷?;楹笏麄儜覊貪?,免費為鄉親治病,造福一方,兒孫滿堂,長壽安康。夫妻二人于同年同月同日流然長逝,合葬于蠻王坪,次年墳頭長出兩株苦儲樹,一雌一雄,并肩而立,宛若恩愛情侶,相伴相依,歷經千年風霜仍枝繁葉茂,象征忠貞不渝的愛情,被后人稱為"千年情侶樹"。站在樹下,極力抬頭仰望,古樹穿越千年,帶著深沉和莊重氣息,歷經歲月變遷,任憑朝代更迭,依然巋然不動。
繞著樹下慢悠悠地轉著,細細地看著,和六年前相比,似乎他們并沒有太大的變化,變化的是樹下的我們。1060年相對于6年,在時間的長河中微不足道,人走了一代又一代,花開了一年又一年,草兒一直瘋長,唯有樹,緩慢而穩健地生長,從一顆幼苗長成參天大樹。歲月在它們的樹干上刻下了一圈圈的年輪,那是時間的印記,堅韌、清晰、有力,走過千年,枝繁葉茂,生命依然鮮活。
樹下,友人幫我拍了一張照片,人如螻蟻,要求再拍一張,提出把人拍大一點。友人調整了幾個角度,都無法將人拍大,不由自主嘀咕了一聲:這樹太大了,拍不了啊。要不然樹就不能拍到全部了。剎那間,我醍醐灌頂,再次抬頭望著古樹,真的,他們是太大了,單棵樹干需要五六個成人合抱,樹高近30米,冠幅21米,如同兩個巨人。千年樹,百歲人,又如何能在他們的面前做世人的主角,貿然獨大呢?我們終其一生追求想要的一切,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演繹著喜怒哀樂,做自己生活的主角,可是在這里,面對這千年古樹才明白:我們不過是這歷史長河中的小小過客,是這古樹漫長生命中的某一小小的一段。不要去追求那無盡的歲月,而是要在有限的生命里,堅守著一些美好的東西。擺正自己的位置,重新審視友人拍的照片,古樸蒼勁的大樹,小小的我立在樹下,微不足道卻和諧共生,心情愉悅。
我們,很快就會離去,也會有一批又一批慕名而來的后人前來駐足、觀賞、拍照。這世上,大多數人如微塵,都不會留下太多痕跡,而這古樹,是地標,坐標115°54'31, 30°43 53,繼續站在這里,漫漫生長,漫看四季輪回,迎來送往,被一世又一世的人留戀贊嘆。
圖文 塔影橫江 陶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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