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鄉(xiāng)愁》之164
變化有點大!
形象在變,內(nèi)外在變,人生也在變!
世界唯一不變的就是變!
而初心不變,善心不變,所以才在修心,修禪定之心,修信仰之心,修以不變應(yīng)萬變之心!
小時候,農(nóng)村的孩子早當家。
開始讀書時,已經(jīng)能幫著家里干很多活了,像去水井里打水之類的活,基本上就不用媽媽去了。
開始的時候,打不動一桶水,就打半桶。
在水井里打水,打一桶不容易,想故意打半桶也同樣不容易。
在擺動井繩的時候,等水桶“噗通”扣下去的時候,不等它完全沉入水中就抓緊拉井繩,這樣就能打半桶水上來。
但兩個半桶水打出來也有多有少,就將兩個桶里的水倒得差不多,才晃晃悠悠地擔著半挑水回去。
農(nóng)村人依賴深水井吃水。
深水井水質(zhì)甘甜,燒出水來水銹還少,所以祖祖輩輩都悉心呵護著周圍的深水井。
后來,不知哪一天,村里開始出現(xiàn)了水壓機。
用鉆桿在院子里搗下去10多米深的洞,插上根塑料管就能壓水吃了。
用水壓井吃水不用再辛苦著去深水井里挑水,勞動強度減少了很多,而且洗衣服啥的特方便,可以隨意地用水。
夏天晚上干活回來,隨便壓點水,就可以沖洗下身上的汗?jié)n了,再也不用累得腰眼骨折了還去擔水。
所以,大家爭相效仿,不幾年,很多家庭都普及了水壓井。
有一年,媽媽決心也在院子里打口水壓井。
喊了打井的師傅,師傅帶著鉆頭和幾根兩米左右的鉆桿過來。
媽媽買了10多米塑料管和一些棕布,邀請了鄰居的幾個年輕人。按照打井人安排的,在院子里掘了一個坑,打水來倒在坑里。
打井人先將鉆頭插進水坑里,在鉆桿上綁了兩根十字架似的杠子,幾個年輕人抱著杠子,就開始轉(zhuǎn)著圈地往下使勁搗鉆桿。
等一節(jié)鉆桿下去了,再擰上一根鉆桿,繼續(xù)往下?lián)v。
這中間,還有有人不停地去井里挑水倒進水坑里,滋潤著鉆桿。
一直下到10多米的地方,打井人說差不多了,大家才氣喘吁吁地停了手。
之后,將鉆桿一節(jié)節(jié)地抽上來,打井人在塑料管的下端削了很多空洞,包上棕布,慢慢將塑料管子旋轉(zhuǎn)著插下去,之后在地面上排上磚塊,架起井頭,倒上引水,就開始使勁地壓水,這個過程稱為“洗井”。
洗井要持續(xù)好長時間,要盡量地從地下多抽水,將下面抽成一個大坑,才可以蓄積更多的地下水。
有時候,洗井時間短了,下面的水坑被坍塌下來的泥土堵住了,這個井就白廢了,要重新用鉆桿再來搗一遍。
實在不行了,還要重新?lián)Q地方。
所以,洗井的時候都是輪流換人,不停地壓水。
開始時,壓出來的都是渾濁的泥漿,有時泥漿出來的還不多,就要繼續(xù)往打井的坑里繼續(xù)灌水,稀釋泥漿后才能繼續(xù)壓。
壓了一天后,水終于不那么渾濁了。
打井人說:“差不多了,這個井成了,這兩天沒事還是要多壓,多洗一下。要是水混的話,多澄一陣子,也一樣能吃。”
這樣,終于有了自己的水壓井,再也不用去深水井或者其他鄰居家去壓水吃了。
水壓井方便是方便,但也有一個不好,就是冬天會使井頭里剩余的水和水管露出地面的部分結(jié)冰。
到冬天的晚上,大家都要將水壓井里的剩水放掉。
否則,第二天早上就凍住了,只好燒水來燙,或者找把麥秸來點著,在水井附近烤一下,還是很麻煩。
之后不久,水壓井逐漸普及了,深水井終于沒人用了。
再后來,就連扁擔、井繩、釘鉤之類的打水用具也逐漸找不到了。
后來,農(nóng)村里普遍通了電,有些人家開始用小電機抽水了,合上電閘,地下水就“嘩嘩”地上來了。
農(nóng)村的吃水問題,也越來越輕松……
轉(zhuǎn)過一個千年后,有次回到老家,看到水壓井也沒人用了。
堂叔說:“農(nóng)村里早普及自來水了,現(xiàn)在擰開水龍頭,水就‘嘩嘩’地來了,水質(zhì)還好,誰還用水壓井!”
問起村里的幾口深水井,堂叔說:“那些深水井基本上都被填埋或者蓋上了,怕孩子去玩掉下去。”
那些滋潤了祖祖輩輩農(nóng)村人的深水井,在這個千年的尾巴上,終于也成為了歷史。
乙未年夏秋之際,到福建的羅源縣待過幾個月,朋友的農(nóng)場就建在群山環(huán)繞的一塊空地上。
住的后面是青翠的竹林,有山泉水從竹林里滲出,日夜不停地從門前流過。
朋友在山泉的高處埋設(shè)了水管,打開水管,清冽甘甜的山泉水就噴涌出來。
除了飲用外,就連洗臉淘菜、洗衣服和洗澡,都是用這樣甘冽的山泉水,心里很覺得浪費。
朋友說,這里的村民,基本上也都是用的山泉水,用不完的山泉水,也順著河流流下去了。
有次到竹林里去,看到山間很細的流水慢慢往山下匯集。
來挖竹筍的村民走累了,就掬一捧山泉水喝,之后洗洗臉,再去竹林深處尋覓竹筍。
甘冽的山泉水和老家的地下水比起來,是好喝多了。
但是,站在竹林密布的山巔,遙望著故鄉(xiāng)的方向,還是很懷念家里深水井的地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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