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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模首次突破3萬億的寧波銀行,正全力發展個人消費貸業務,可速度太快難免偏離軌道。”
寧波銀行近期因信貸業務管理不到位等問題被監管罰款120萬元,這是該行年內收到的第二張百萬罰單。寧波銀行的貸款業務快速發展,截至2024年9月末,貸款及墊款總額1.46萬億元,較年初增長16.20%。個人消費貸款業務尤其迅猛,上半年個人消費貸款同比增長23.57%,占個人貸款和墊款總額的63.43%,不良貸款率為1.56%,是整體不良貸款率的兩倍。
個人消費貸款之所以有這么高的增速,互聯網貸款絕對立功了。然而,寧波銀行的互聯網貸款業務帶來了一系列問題,包括異地展業、高利率貸款以及合作伙伴不規范行為等。近年來,寧波銀行因互聯網貸款產品粗放發展而頻繁卷入金融借款糾紛,法院判決顯示寧波銀行的貸款利率水平最高可達15%,甚至高達18%,超過了民間借貸的司法保護最高利率;打破了監管對于異地展業的規定。此外,寧波銀行與部分業務伙伴的合作可能也需要進一步規范。這些問題表明寧波銀行在互聯網貸款業務管理上存在不足,需要進一步加強規范和監管。
01
違規風暴:寧波銀行貸款業務的“雙刃劍”
11月22日,國家金融監督管理總局寧波監管局公布的行政處罰信息顯示,寧波銀行(002142.SZ)因“信貸業務管理不到位”等事由,被罰款120萬元,這是寧波銀行年內收到的第二張百萬罰單。時任寧波銀行明州支行個人信貸和信用卡部信貸經理胡家駿和寧波銀行遠程銀行中心總經理薛成峰被予以警告。
此前,寧波銀行今年首個百萬罰單也是因為貸款業務違規被罰。6月7日,寧波銀行紹興分行因固定資產貸款管理違反審慎經營規則、項目貸款發放管理嚴重不審慎、貸款“三查”不到位等問題,被罰165萬元。
頻收罰單背后,是寧波銀行貸款業務的快速發展。截至2024年9月末,寧波銀行總資產首次突破3萬億,為3.07萬億元;貸款及墊款總額1.46萬億元,較年初增長16.2%。三季報信息有限,為了更好了解寧波銀行貸款業務,尤其是個人消費貸款業務的發展速度,中報給我們提供了一些線索。
寧波銀行中報顯示,上半年,貸款及墊款日均規模同比增長22.62%,其中對公貸款日均規模同比增長20.68%,個人貸款日均規模同比增長25.93%。具體來看,2024年1-6月,個人貸款平均余額5147.62億元,去年同期為4087.65億元,高出了1000多億元。
2024年上半年,寧波銀行持續助力消費信貸。截至2024年6月末,個人貸款總額5231.48億元,較去年同期的4409.65億元增長了18.64%。這其中尤其需要關注的是個人消費貸款的迅猛發展。上半年,寧波銀行的個人消費貸款為3318.15億元,較去年同期的2681.37億元增長了23.57%。此外,個人消費貸款占個人貸款和墊款總額的比重高達63.43%,占貸款及墊款總額也高達23.54%。個人消費貸款的規模遠高于不足千億的個體經營貸款和個人住房貸款。然而,誰能想到,2017年寧波銀行的個人消費貸款僅不到千億規模,為873.01億元。
寧波銀行奮力發展個人消費貸款,稍高的不良貸款率也隨之而來。首先來看下總體的不良貸款率,截至2024年6月末,公司不良貸款總額為107.03億元,不良貸款率0.76%,繼續保持較低水平;然而,個人消費貸款的不良貸款金額是51.92億元,占到寧波銀行全部不良貸款總額的近一半,不良貸款率為1.56%,是整體不良貸款率的2倍。
以招商銀行(600036.SH)為例,同樣是以零售見長的銀行,截至今年上半年,總的不良貸款率是0.94%,高于寧波銀行的0.76%,但是個人消費貸款的不良貸款率僅為39.30億元,相對應的不良貸款率為1.04%。可見,寧波銀行的個人消費貸款不良貸款金額和不良貸款率均高于招商銀行。
02
互聯網貸款:寧波銀行的“潘多拉魔盒”
要知道,寧波銀行的個人消費貸款之所以能夠實現七年不到的時間增加了近300%,互聯網貸款是一大法寶。
2015年,寧波銀行推出“白領通”個人消費貸款,這款產品也是互聯網貸款產品。該產品無需抵押、無需擔保,用戶可通過寧波銀行手機APP在線申請,最快3分鐘獲得信用貸款額度,最高授信額度可達80萬元。此外,抖音上名為“寧波銀行寧來花”的賬號宣傳內容顯示,新用戶首次借款年化利率最低2.88%(單利),在宣傳頁面底部還有一行小字顯示“非首借年化利率(單利)3.98%-15%”。該產品屬于信用貸款(0抵押0擔保),只需要手機號和身份證就可以申請,此外最快10秒就可以審批,也是屬于互聯網貸款產品。
由于互聯網貸款產品的粗放發展,寧波銀行頻繁卷入金融借款糾紛。
中國裁判文書網于11月27日公布了安徽省泗縣人民法院的《某某銀行股份有限公司、柏某某民事一審民事判決書》,內容顯示,2018年5月3日,寧波銀行與柏某某共同簽訂《白領通專用最高額借款合同》的標準條款和附屬條款,確立了雙方的借款關系,合同有效期限自2018年5月3日至2021年4月27日。2021年4月24日,寧波銀行向柏某某發放貸款25萬元(網銀端貸款方式),該款匯至柏某某在寧波銀行的銀行賬戶,貸款期限自2021年4月24日至2022年4月20日,正常利率為年利率13%,逾期利率為年利率19.5%,還款方式為利隨本清,到期一次還本付息。貸款到期后,柏某某未能按合同約定償還貸款本息,故訴至法院。法院判決柏某某償還寧波銀行2024年8月28日之前的借款本金249998.07元及利息109652.46元,并自2024年8月29日起以未償本金為基數按照年利率19.5%繼續支付利息至借款償還完畢之日止。
此外,2024年10月25日,安徽省靈璧縣人民法院民事判決書顯示,2021年11月3日,原告寧波銀行與被告李勇共同簽訂《白領通專用最高額借款合同》的標準條款和附屬條款,確立了雙方的借款關系,合同有效期限自2021年11月3日至2022年10月29日。2021年11月3日、11月4日、11月8日,原告分別向被告發放貸款,貸款金額為5萬元、5萬元、10萬元,共計20萬元,均匯至被告在寧波銀行的銀行賬戶。以上三筆借款的借期內利率為年利率13%,逾期利率為年利率19.5%。2022年8月1日貸款到期后,原告多次進行催要,被告遲遲未償還貸款本息。因此,法院判決被告償還原告19.99萬元本金及利息,利息按年利率19.5%計算。
除此之外,中國裁判文書網公布的寧波銀行金融借款糾紛案件相關文書顯示,審理法院多在安徽、河南和湖南等地。根據官網顯示,截至目前,寧波銀行的主要網點在北京、上海、深圳、杭州、南京、蘇州、無錫、溫州等地。
這就涉及到寧波銀行發展互聯網銀行的第一個問題,即異地展業。根據《關于進一步規范商業銀行互聯網貸款業務的通知》顯示,“嚴控跨地域經營,地方法人銀行開展互聯網貸款業務的,應服務于當地客戶,不得跨注冊地轄區開展互聯網貸款業務。”在2022年7月12日發布的《中國銀保監會關于加強商業銀行互聯網貸款業務管理提升金融服務質效的通知》對商業銀行互聯網貸款新規作出細化補充,涉及貸款管理主體責任、貸款資金管理、助貸業務合作等方面,通知還將商業銀行互聯網貸款存量業務過渡期延至2023年6月30日。雖然過渡期延至2023年6月30日,但是相信不少人最近還是能在微信朋友圈刷到寧波銀行的貸款廣告,這種一般都是互聯網貸款產品。
其次,寧波銀行的互聯網貸款利率處于較高水平。前述相關司法案例中披露的利率,甚至高于民間借貸的司法保護最高利率。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民間借貸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定》,出借人請求借款人按照合同約定利率支付利息的,人民法院應予支持,但是雙方約定的利率超過合同成立時一年期貸款市場報價利率(LPR)四倍的除外,以2024年1月22日公布的1年期LPR為3.45%,則當前民間借貸的司法保護最高利率也僅為13.8%。而在寧波銀行寧來花的宣傳界面,貸款利率水平最高為15%,且根據中國裁判文書網的信息顯示,有些貸款利率甚至高達18%。
寧波銀行與部分業務伙伴的合作可能也需要進一步規范。黑貓投訴上顯示,一位用戶于2024年08月27日在桔多多平臺匹配到寧波銀行的貸款資金,該筆資金到賬后扣除其369元“會員費”,這是國家明令禁止的砍頭息。
根據《中國銀保監會關于加強商業銀行互聯網貸款業務管理提升金融服務質效的通知》顯示,“商業銀行應當規范與第三方機構互聯網貸款合作業務,對共同出資、信息科技合作等業務分類別簽訂合作協議并明確各方權責,不得在貸款出資協議中摻雜混合其他服務約定。商業銀行應當充分發揮助力普惠金融的積極作用,定期評估合作發放互聯網貸款的綜合融資成本。合作機構及其關聯方違法違規歸集貸款資金、設定不公平不合理合作條件、未依法依規提供貸款管理必要信息、服務收費質價不符,或違反互聯網貸款其他規定的,商業銀行應當限制或者拒絕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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