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郁風

本以為平穩“落地”的吳柳芳，在平安夜當天突遭封禁。抖音安全中心突然發布公告：對吳柳芳，小羊沒煩惱等11位網紅采取禁言、清粉等措施，對mcn機構“大海星辰”限制后臺賬號管理功能30天。并稱“大海星辰”操縱上述賬號多次發布低俗內容吸粉引流，影響惡劣。

由此看出，這次目標對象并不只是吳柳芳，而是其背后的mcn機構，一同被封禁的11位網紅，均以擦邊形象示人走紅。

“大海星辰”的老板童錦程，更是一位靠低俗搭訕起家的網紅。他的日常直播內容，是在戶外搭訕美女，接著對美女身材猥瑣的評頭論足，并各種開黃腔性暗示，要求美女換上更性感暴露的衣服，以“開房”“拿下”為直播結尾。

當然，這些穿著暴露的美女多是提前花錢請的演員。這些女演員再被簽約成女網紅，也就有了“大海星辰”機構。

完全可以說，這家機構吸引流量的打法就是低俗擦邊性暗示，吳柳芳選擇加入這家公會，也就意味著選擇了未來之路，之后所發布的一系列視頻、直播，均是有意為之。

再提一筆，在”吳柳芳管晨辰互懟“事件的前幾天，管晨辰和童錦程結識并相談甚歡，管晨辰還主動加了童錦程微信。

幾天后，管晨辰倏然對童錦程力捧的吳柳芳開火，這顯然不合常理。一種可能是，管晨辰、童錦程、吳柳芳三人合力策劃了這場互懟劇本，圍繞“吳柳芳該不該擦邊”展開的一系列口水戰，可能淪為這場流量棋局的棋子。

但是，由此衍生的話題和事件之大，如“女性自由”“如何定義擦邊”，如“邵藝輝被噴退網”，恐怕也超出了策劃者的預想。

梳理吳柳芳的支持者，可分為兩大類，一類是平日熱衷看擦邊視頻的短視頻用戶，對吳柳芳穿性感內衣在街上跳舞的視頻自然甘之若飴，直呼“感謝女菩薩”。

另一類是部分自由主義者，將吳柳芳的行為定義為“女性自由”和“身體自由”，并且認為吳柳芳有“自力更生”和“逆天改命”的自由。

將“擦邊”美化為“勵志”，將對吳柳芳的批評上升為“斷其生路”，這其實是混淆概念。批評者并不是反對吳柳芳做網紅做主播，退役運動員轉型網紅的比比皆是。

吳柳芳可以去做一個舞蹈主播或帶貨主播，實際上她穿著正常跳體操舞的視頻也獲譽甚佳。但她選擇了吸引流量最快的一條路：穿性感內衣跳擦邊舞，將直播間標題改為“擦邊女”。這些已經被刪的視頻在為她快速帶來流量的同時，也勢必會為她帶來反噬和批評。

當然，在不違法的前提下，擦邊并不至于被封，否則按此標準，抖音半數女主播女網紅都要被封。值得玩味的是，抖音的公告稱“賬號發布低俗內容吸粉引流”，那為什么明知是“低俗內容”，卻可以在平臺大行其道，吸粉引流？

要知道普通人發個視頻，如果不投抖加，多半會被限流，發涉及時事的，更是審核都可能不通過。平臺的算法、審核機制恐怕也難辭其咎。

我能尊重吳柳芳的選擇，但沒法去鼓勵支持提倡這種選擇。曾和某位支持吳柳芳的自由派辯論，我問，“如果你女兒效仿吳柳芳去做擦邊主播，你會支持她的自由嗎？”對方避而不談。

如果一個世界冠軍公開當擦邊網紅還得到鼓勵，恐怕只會引起更多人效仿。

以吳柳芳的外形條件，當一個正常博主拍拍穿搭拍拍美妝，也能獲得不錯收益。一些吳柳芳支持者熱衷以“退役傷病缺乏生活技能”“當教練月薪3500”悲情化渲染她的不易。

但“改變命運”“獲得更好生活”并不是只有擦邊一條偏道可走。將擦邊進行美化，何嘗不是“笑貧不笑娼”的翻版？

吳柳芳事件所能傳達的，并不是自由主義的上升幻舞，而是短視頻低質用戶流量裹挾下的下墜、迷亂和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