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節選自

《如果，怎樣》

安妮·伯奈斯 帕梅拉·佩因特 著

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

一點園藝，幾次手術

當一個故事或小說沒有產生應有的效果時，可以采用一種新的方式來處理它，不僅是在電腦屏幕上，而且在打印的手稿上，甚至借助剪刀、膠帶或會議桌、墻壁來完成。安妮·迪拉德在《寫作生涯》一書中表示，她經常 “借助二十英尺的會議桌進行寫作”。你把手稿放在桌子邊上，然后放慢工作節奏。你的視線沿著紙張走；你一點點修剪、移動、挖掘，像園丁一樣用真誠的雙手俯身于一排排紙張。

當被問及編輯與寫作技巧之間的關系時，前主編也是小說家E.L.多克托羅說：“編輯教會我如何將書分解并重新組合起來……學會如何變得非常自由和輕松地駕馭文字，這是讀者永遠做不到的。讀者看到一本印出來的書，只能是一本書。

但當你作為編輯看到一部手稿時，你會說：‘這是第二十章，但應該是第三章。’你在書中很自在，就像外科醫生做胸部手術那樣，充滿了鮮血和膽量以及其他的一切。你熟悉這些東西，可以把它們扔來扔去，甚至沖護士說臟話。”因此，有一種修改或 “重新構思”的方法是，當一個故事在你面前被分成幾個自然段時，你要對它的形狀和組成部分了然于胸。

本文配圖：電影《書店》

練 習

選擇一個看起來沒有產生應有效果的故事，并將其分成場景段落、敘事段落和倒敘段落等獨立部分。按照故事中出現的順序對每一部分編號。然后用膠帶和標簽將印有這些片段的紙張掛在墻上，并對它們有足夠的了解。然后向自己提問：

有多少場景？是太少還是太多？

是否有太多相同篇幅的部分？

每個場景都達到了什么目的？哪些可以合并或者刪除？

有沒有缺失的場景或未開發的領域？

“過去”的材料是否放在了正確的位置？

如果重新安排，事件的順序會發生什么變化？

如果從結尾場景開始，并用它來框住故事，會發生什么？提前講述結局？

當你問自己這些問題時，可以來回走動，把你的故事片段挪來挪去，就像是拿著它們玩游戲。開始實驗吧。你如果有缺失的場景，請在一張紙上寫上 “添加場景”。然后，當你對重新安排的故事順序滿意時，再對章節進行編號，同時忽略原始編號。然后將舊的順序與新的順序進行比較。現在編號９的可能是由原來的編號３、編號２和編號４合并而來的。

請記住，不要在計算機上進行 “剪切—粘貼”，而應該根據新的順序從頭開始，重新錄入故事。感受修改前后之間的差異，感受修改后的詞語所蘊含的力量。

目 標

不要把故事的初稿看作板上釘釘的東西。不僅文字和對話能夠修改，而且故事結構本身也可以修改。為了行文足夠流暢，可以再次根據前面列出的問題對故事進行分析。

范 例

我讓一個班級寫下這個使用剪刀和膠帶的過程，下面是幾個回答：

這是一個很好的學習過程。我把故事當作一個整體，把它放在地板上，同時也看到了各個部分是如何融入整個故事的。實話實說，這一次完全是因為分開的頁面盯著我的臉，然后我問自己，現在的順序已經調整到最好了嗎？我發現我沒有盡可能地誠實或謹慎。

———金·雷諾茲

我發現，直到第18頁才介紹我無可救藥的管家格拉迪斯。在課堂上，金·雷諾茲建議我放棄格拉迪斯，但我想留下她。現在，我明白金的意思了。我可以在不影響故事核心的情況下刪除關于格拉迪斯的所有內容。很難客觀地看待一個場景，除非你把它與故事的其他部分分開，將之獨立出來。剪輯故事可以解放你；當你看到塑造和移動事物是多么容易時，它會給你一種 “去你的吧”的態度。

———李·哈林頓

我以為，把文章分開，再把段落交換，會以某種方式損害我的故事整體。我認為我的故事已經接近完美了 （我對這種態度感到有點尷尬，因為我從來不認為自己屬于 “敏感的藝術家”類型，但這是另一個話題）。然后我看到描述一個場景的篇幅占了十七頁中的十四頁。其他部分太短了，并且有一個部分重復了我在另一節寫的所有內容。第二稿寫得很慢，但我很喜歡它呈現的方式。

———邁克爾·薩默斯

主要是我意識到任何故事都是流動的。我現在對每個故事都這么做。我還特地剪了一些其他的故事，比如艾利斯·芒羅的一些故事，因為她的很多故事都是關于過去的。我很驚訝她過去的一些片段居然這么長（就像我的一樣！），但她的每一句話都很重要。

———瑪麗安·奧哈拉

切碎這個故事讓我貼近了它。過去盡管我不斷地拿起它閱讀，但我還是覺得離它很遙遠。現在，在逐一看了我的故事片段之后，充實它的任務似乎更容易完成了。

———杰克遜·霍爾茲

你如果告訴自己明天會坐在辦公桌前，就是在要求你的潛意識準備材料。

———諾曼·梅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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