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日本兵筆下的上海金山衛登陸◆劉本新

【本文是我從日文翻譯過來的，稍加擴展，作者是火野葦平，他隨日軍第10軍第18師團，于1937年11月5日在杭州灣北岸金山衛城以東的海岸登陸作戰的經過。】

場景一：陰云下的戰場
地點：北厙戰場、前往娘娘廟途中
畫面：鉛灰色的天空下，北厙戰場一片混亂。炮彈不斷在身邊爆炸，掀起滾滾塵土和碎石。我和戰友們貓著腰，端著槍，在彌漫的硝煙中奮力廝殺。

在東街頭，激烈的交火讓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緊張與疲憊。戰斗結束后，我們互相攙扶著，拖著沉重的步伐離開這片血腥之地，朝著娘娘廟方向走去。路邊，殘垣斷壁訴說著戰爭的殘酷，偶爾能看到幾具尸體橫在那里，鮮血緩緩滲入泥土。

1937 年 11 月 5 日，天空像被一塊巨大的灰色幕布遮住，沉甸甸的，壓得人喘不過氣。白天的北厙戰場硝煙彌漫，槍炮聲如同炸雷，震得大地都在顫抖。我和戰友們在槍林彈雨中拼死作戰，先是在東街頭與敵軍短兵相接。戰斗結束后，我們拖著疲憊的身軀往回撤，向著娘娘廟的方向艱難行進。一路上，房屋破敗不堪，廢墟一片連著一片。

場景二：娘娘廟的喘息
地點：
娘娘廟
畫面：
踏入娘娘廟，一股陳舊腐朽的氣息撲面而來。昏黃的光線從破碎的屋頂縫隙中透進來，照在斑駁的墻壁和滿是灰塵的神像上。神像的面容在陰影里若隱若現，眼神仿佛透著一絲悲憫。

戰友們橫七豎八地分布在廟內，有的背靠著墻，眼睛微閉，雙手還下意識地緊握著槍；有的則蹲在角落里，專注地擦拭著滿是硝煙味的武器，擦槍的動作機械而麻木。
我走到廟門口，靠在門框上，望著外面漸漸瀝瀝下起的雨，雨滴打在地上，濺起小小的水花，思緒也隨著雨滴飄遠。
我們終于來到娘娘廟。廟里彌漫著一股腐朽陳舊的氣味，昏暗的光線中，神像默默俯視著我們這些疲憊的士兵。戰友們有的坐在地上擦拭武器，有的靠墻而臥，一臉倦容。我走到廟門口，望著外面漸漸瀝瀝下起的雨，心中滿是煩悶與迷茫。
場景三：前哨的危機
地點：
娘娘廟旁小河邊
畫面：
雨水打在河面上，泛起無數細密的漣漪，河水因為雨水的沖刷變得渾濁不堪。我和幾個戰友小心翼翼地趟過小河，河水浸濕了我們的褲腿，冰冷刺骨。
上岸后，我們分散開來，藏身于河邊的草叢和樹木后，眼睛緊緊盯著四周的動靜。遠處，槍炮聲交織在一起，火光不時閃過，照亮了陰沉的天空。雨幕中，一切都顯得那么模糊而危險。
我和幾個戰友越過廟旁的小河去執行前哨警戒任務。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點砸在河面上，水花四濺。我們在雨中瞪大雙眼，警惕地觀察四周。不一會兒，遠處傳來激烈的槍聲，在空曠的雨中顯得格外驚悚。
場景四：松林鎮的發現
地點：
松林鎮小學
畫面：
走進松林鎮，寂靜得有些詭異，偶爾能聽到燃燒房屋發出的噼里啪啦聲。幾縷濃煙從破敗的屋頂升起，與陰沉的天空融為一體。
小學的竹籬笆歪歪斜斜，校門半掩著。走進校內，地上滿是被雨水浸濕的書籍，書頁被風吹得翻動著，發出沙沙的聲響。后屋的桌子東倒西歪，桌子底下的物品雜亂無章地堆放著。我蹲下身子，從一堆物品中撿起那頂帶著青天白日帽徽的帽子，帽徽有些褪色，上面還沾著些許泥土，隨后又拿起一本《三民主義》，書的封面已經破損，紙張泛黃。
部隊離開娘娘廟走了一陣子，大概有一里路，向右一拐進入了松林鎮。這村子冷冷清清，一片死寂。幾間房屋還冒著黑煙，顯然剛經歷戰火。我們來到一所圍著竹籬笆的小學，走進校內，到處都是散落的書籍。
后屋桌子底下，堆滿了中國兵的東西，有帶著青天白日帽徽的帽子、地圖、軍歌書還有軍服。我隨手撿起一本書，《三民主義》，看著這些東西，我心里犯起了嘀咕。
（內心獨白）真怪啊，我實在想不明白。那本《中國國恥辱圖》標著被日本侵略的地方，可這地圖咋好像故意擴大范圍呢？感覺那滿洲國好像就是他們中國的領土一樣，這到底咋回事啊？
場景五：村莊的慘狀
地點：
松林鎮內
畫面：
走進松林鎮里，眼前的景象慘不忍睹。好幾家的房子正熊熊燃燒著，火舌瘋狂地舔舐著屋頂和墻壁，有的房子已經被燒毀了一半，搖搖欲墜，斷壁殘垣在火光中顯得格外凄涼。

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焦糊味，還夾雜著淡淡的血腥氣。

一頭水牛躺在竹籬笆旁邊，身上滿是傷口，鮮血不斷往外流，把周圍的土地都染成了暗紅色。它氣息微弱，有氣無力地哀叫著，聲音里充滿了痛苦和絕望。它掙扎著想站起來，卻又一次次摔倒，只能在原地打著轉，眼神中滿是無助。

從學校出來，村里幾戶人家的房子正在燃燒，有的燒毀一半。一頭就要斷氣的水牛哀叫著，在竹籬笆周圍轉來轉去。看著這凄慘景象，我心里一陣難受，戰爭真是太殘酷了。

場景六：新的消息與行動
地點：
松林鎮村口
畫面：
松林鎮的村口，大家圍聚在一起，臉上帶著幾分疲憊后的振奮。有人傳來消息，說咱日本軍主力趁著敵軍大意，在金山衛城成功登陸了。這個消息讓不少人眼中閃過一絲光亮，緊繃的神經似乎也放松了一些。

時間到了 16 時，夕陽的余暉灑在大地上，給整個村子都染上了一層昏黃的色彩。集合號準時響起，那尖銳的聲音劃破了寂靜的空氣。我們迅速在村口整隊，隊列逐漸變得整齊有序。望著眼前夜色慢慢籠罩的行軍道路，黑暗中透著無盡的未知和危險，不知道接下來又會面臨什么。

傳來消息，說我軍主力趁著敵軍大意，在金山衛城登陸成功了。

這時正好 16 時，集合號響起，尖銳的號聲打破了村莊的寂靜。我們迅速整隊，望著眼前夜色籠罩的行軍道路，黑暗中透著無盡的未知和危險，不知道接下來又會面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