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11
國產劇中有精氣神的女性角色越來越多了。
CCTV-8黃金檔目前播出的《陌上又花開》中,女主角馬春秀就是這樣一位角色。她是全身心撲在修建掛月路上的鐵姑娘突擊隊隊長,也是將大局放在個人生活之前的馬書記,堅韌不拔是她的底色。
馬春秀的飾演者馬藜表示,“馬春秀遇到困難不會妥協,而是一直尋找改變困境的方式,這是女性生命力的展現。”
而由馬藜飾演的富有生命力的女性不止馬春秀一位。《遠方的山楂樹》中的蔣欣童、《似火流年》中的林紅梅、《故鄉的泥土》中的楊春雪,這些看起來相似實則迥然不同的角色,各自展現著不同社會背景中的女性力量。
我們和馬藜探討了關于女性角色和女性演員的處境,談論熱愛與堅持,我們問她是什么時候選擇演員作為終身職業,印象最深刻的是馬藜無法抑制地紅了眼眶——給予指導無數的老師剛剛仙逝不久,老人家身上那種對表演最純粹的熱愛與敬畏,至今影響著馬藜的演藝生涯。
01
她們的生命力
其實最開始接觸到馬春秀時,這個角色對馬藜的吸引力并不強:“馬春秀其實是一位有些‘一根筋’的人,她似乎太過耿直、執拗。”
但飾演馬春秀讓馬藜看到了她的魄力,“我陪著馬春秀經歷了她人生中的挫折,反而越來越接受她,甚至非常喜歡這樣一位姑娘。因為我在她身上真真正正地看到了蓬勃的生命力,這是非常可貴的。無論是在怎樣的時代背景下,這樣的女性都是值得歌頌和欣賞的。”
而馬藜飾演的其他角色同樣是有韌勁兒、有生命力的。
《遠方的山楂樹》中蔣欣童面對不公和壓迫絕不放棄希望;《似火流年》中林紅梅有著對愛情的執著;《故鄉的泥土》中楊春雪則從性格軟弱的鄉村女孩逐漸成長為一名人民服務、替人民著想的干部。這些年代劇的女主角各有特色,卻共同展示了中國近現代史上不同階段女性的生活狀態和個人追求。
在塑造角色時,馬藜希望觀眾可以忽略外在妝造,不去強調她是大女主,只強調她是一個鮮活的、生命力極其旺盛的人。“演現實主義題材的戲,沒有太多修飾的妝面、樸素的發型和衣服已經足夠,‘精致’不是女性美麗的代名詞,角色身上的能量是更深層次的美和好看。”
她看到了女性角色的能量,同時認為無需過度強調女性力量。
“強調女性力量沒錯,但作為一個劇作講好故事、讓觀眾產生共鳴是第一位的,與男性比拼是否平等不是第一位的,因為比拼這件事本身就是不平等的。如果能在劇目中展現女性視角和先進價值觀當然是最好的,但我覺得越是強調就越是刻意,越沒有真正的平等。”
在馬藜看來,演員在劇作中通過女性情緒和事業的成長來展現女性的光芒是很重要的。而塑造一位令人動容的角色得益于編劇的筆墨、導演對整體和細節的把控、美術的創作,也離不開她對角色的理解。
一部劇用短暫的篇幅講述這個女性成長奮斗的一生,讓觀眾產生共鳴,心疼、同情、理解,有了這樣的情愫才能讓角色與觀眾產生連接。“在那樣一個時代背景下很多女性都非常不容易,她們的人生苦難遠遠不止劇中筆墨。我自己希望通過這樣的劇目向觀眾朋友們展示那個時候的不易,也想讓大家珍惜當下的美好。”
02
她的熱愛
“演員是自信的,就能向觀眾傳達出力量。”在飾演了這么多角色后,馬藜找到了身為演員的信念感。
不過她在初入行時,應該不會想到今天的自己可以如此自信地說出這句話。
“我的入行比較戲劇化。”中國古典舞出身的馬藜在臨近畢業時遇上長春電影制片廠的導演劉娟,彼時導演正在大連藝術學校尋找一個十四五歲的小演員。馬藜與她走廊上的偶遇,最終因為說話“聲音很大、不怯場”而被選上出演電影《琴聲暖洋洋》。
小小的她當時尚未了解拍攝的要義,卻在冥冥中奠定了今后事業的基礎。多年后,由于腰傷復發,馬藜轉學表演,在大學遇到上導師盧若萍,真正領悟到做演員的意義:“她言傳身教,用自己的品行、職業操守、對于表演的理解和認知,讓我大學四年受益匪淺。我真真正正意識到這份職業是有責任、有義務去傳播能量的,同時也讓我認識到職業的光芒所在。”
見證自己塑造的人物誕生,有觀眾理解自己的表演,如今的馬藜已然愛上自己的事業,在她眼里自己是幸運的,“把好玩的事變成工作,還能養活自己,多幸福!”
說起對表演的熱愛時,馬藜神采奕奕,“我一直覺得演戲就是開心的、沉浸式的,表演最大的魅力就是無法重復,它不是一個制式的工作。”馬藜對表演的熱愛,一方面來源于自己的體驗,一方面則來源于片場創作氛圍的和諧,“幾百人聚在一起,繃著一股勁做同一件事,向著心中的同一個目標,希望拍攝的這部戲能有一個好收成,想想覺得每部戲的拍攝都是緣分。”
經過多年的磨練,她在表演上也越來越有經驗,“非常感謝各制作方選我,因為每一部戲、每一個角色對于我的職業生涯來說都是充實和積累。我印象特別深的是拍《遠方的山楂樹》,當時蔣欣童有七百多場戲,其中哭戲有三百多場。我的創作壓力非常大,但最終通過導演一場戲一場戲的調,把表演技巧真正學會揣到兜里。”
思想干凈是馬藜進入角色狀態的一個小竅門,當她穿好戲服走進場景里,似乎就覺得自己是生活在這里的人。“這也是我們上大學時的第一課,解放天性,忘記現在擁有的東西,變成一張白紙,重新開始。”
她認為自己應該是偏主動型演員,但對手演員對自己的幫助更加重要,“我曾經拍過一個戲叫《陽光之下》,我扮演薩日娜老師的女兒,在和‘薩娘’的合作當中我深深感受到一位優秀演員對我的‘托舉’,眼淚不是最重要的,彼此之間在精神上的對峙才是最重要的。”
當然,演過許多角色后也會面臨角色相似的問題,但她“每一部戲都盡量區分角色,因為觀眾會審美疲勞,有時劇目時代背景很像,觀眾會跳不了戲,所以我盡量在人物的成長或外形給出不同的狀態,也想讓觀眾看一看不同樣子的馬藜。
這也很難,任何角色都依托于劇本和人物,有時市場會因為覺得上部戲還不錯回過頭找我演相似的角色,這是一個非常矛盾的事情。但我很少內耗,有時拿到劇本感覺和人物是有交流感的、有緣分,我就會去努力爭取。與其糾結,不如好好享受。”
03
她的可能性
馬藜認為自己是相對單一的,但角色的經歷也在不斷豐富她的人生閱歷,“我單一的生活因為這些美好的女性而變得豐富多彩了。”
形形色色的角色身上必然有演員的影子在,角色的塑造有賴于演員和主創團隊對世界的理解和對情感的表達,“很幸運能夠出演這些角色,她們是有著馬藜標簽的女性角色。”
而我們在交流的過程中看到了馬藜的多面性。
比如說曾經身為舞蹈演員的經歷,為她的演藝生涯帶來了巨大的好處,她不是天生的100%好舞者,但這意味著她比別人付出了更多的努力,哪怕最后沒有成為舞蹈演員,她也并不感到遺憾。“拍攝過程中需要吊威亞或扮演舞蹈演員時,十幾年的拔干生活讓我覺得會比別人輕松很多,作為演員心理狀態也不一樣。”
而成為職業演員之后,馬藜也能展現更多角色的樣貌。拍攝《似火流年》時導演給了馬藜很大的創作空間,“在拍攝林紅梅家時,為了更好讓林紅梅在這里生活,甚至讓我本人來參與置景,那一刻我真的覺得自己是林紅梅。”《遠方的山楂樹》中蔣欣童的軟弱怯懦與馬藜本人的膽大直率的差距很大,她認為嘗試不同角色的性格是很好的從業經歷。
可以擁有很多面的馬藜并不認為自己適合某種戲路,因為她認為這是交給市場和觀眾來決定的。
“他們的反饋是最寶貴的,自我感覺良好在我身上不應該出現。我也希望嘗試不同類型的角色,在這個過程中會不斷地接觸到業內和觀眾的分析和評判,從中總結、積累、重新開始。我要相信大家的聲音,也允許各種各樣的聲音出現,這是最關鍵的。”
與此同時,對于許多演員擔憂的“戲路固化”,馬藜也并不內耗。“我曾經說過一句話,演員不是萬能的,至少我自己不是。如果能在某個領域、某種類型中稍微站住腳,拿出代表作,作為一個職業演員來說已經很幸運了。”
馬藜是年代劇中自強不息的女性角色,是舞蹈演員,是視事業如珍寶的人,也是期待更多機會的演員。多面性,也意味著更多的可能性,對于未來角色的安排,馬藜表示每種角色都想試試。
“演員不怕試錯,接下來想嘗試一些沒有試過的領域。比如現代題材的戲或古裝戲,其實我特想演一個那種心理探索題材或警察題材的。一方面因為我完全沒有嘗試過,另一方面作為觀眾我很喜歡看這些題材。”
對于可能接收到的不同聲音,她認為“每個人的價值觀不一樣,生活環境也不一樣的,所以對于人物和劇目的理解也不一樣。有聲音說明我們的戲被大家看到了,這是值得感恩的事情。”
我們從馬藜的一言一行中看到她對演藝事業的熱愛,也看到了她未來的可能性,正如她自己笑稱的,“我也希望能越來越多讓觀眾或行業內的其他合作伙伴看到我不同的可能性,我還沒有到吃老本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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