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男人都有一個終極夢想,那就是賺了錢回村蓋別墅,不知道你們家的那位是不是這樣,反正我家的這倆男人都有著夢想。
先說我兒子吧,我兒子也結婚十年了,剛結婚的時候我們給他在城里買房,便宜的,環境不好的,他都看不上,非要挑那種環境好,樓層高的,如今十年過去了,卻開始天天嚷嚷著想要買個郊區房,想要蓋成別墅類型的房子,讓人捉摸不透。
而我的老伴就更別提了,他對于回村蓋別墅的事情更是從一二十年前就開始琢磨了,那時候他的父母還在世,他就一直想著把老房子翻修,盡管公婆當時攔著不讓他亂花錢,他也是動了不少地方,只不過都是小動。
而等到公婆去世了之后,他也是琢磨了好幾年翻修老屋的事情,一直被我攔著,一直到前年的時候才付諸實踐,決定回村重修老房,并且帶著我回村養老了。
我對于這事兒也沒怎么攔著,主要也是因為退休這么多年了,也過膩了城里的生活,被老伴這么一忽悠我也是答應了,同意讓他回村弄房子了。
起初并沒有想過大動,只是想著重新刷下漆,地上鋪個地磚,門框,玻璃窗,以及家里比較陳舊的家具家電換成新的,夠我們用就好了,估摸著這些東西算下來有個一兩萬,兩三萬就足夠了,又不會常年在村里住,沒必要大動了。
可后來老伴不聽我的,他就一個勁的想要推平重新建造,他為了這事兒在村里跑了好久,又去找了建筑隊,來來回回折騰了小一個月才確定了下來——動工,按照老伴所喜歡的圖紙開始動工,而他的圖紙上面基本上是推翻重建了,就算是留下來的也僅僅是一兩堵墻罷了。
為了這事兒我還跟老伴大吵了一架,因為花掉的錢完全超出了我的計劃,他說得小二十萬,要改成別墅類型的房子,我不管怎么勸他都沒用,甚至他還拉著我兒子一塊勸我答應蓋房,兒子的心思是現在蓋好了,他將來也要回村養老,這老房子就算傳承下來了。
也就是我們家的情況還不錯,我拗不過他們,最后也就同意了,蓋房子的事情也就這么轟轟烈烈的開始了。
只不過令我不曾想到的事情是,這房子花了不少錢才蓋好,我們就回去住了僅僅半年,他就把我的臉都丟光了,狼狽的回了城。
我跟我老伴都是從村里出來的,我認識他的時候他還只是在村里的磚廠搬磚,他父母也只是農民,我們兩家的條件也基本上不相上下,結婚也算是“門當戶對”了,兩家老人一拍即合,我們就這么走到了一起。
結婚之后的日子也過得比較普通,他在磚廠上班,而我則在家里照顧倆老人,懷孕的事情也很快就來了,這也讓我的生活變成了一個全職的主婦,男主外,女主內,大概說得就是我們這樣普通的家庭。
本想著我倆的日子會這么一直都平淡的過下去,像大多數村里人一樣,但是很快發生的一件事情讓我們的生活有了一個很大的改變。
他的老舅本來只是縣里農業局的一個小干部,但是后來不知怎么就突然好起來了,直接升官了,而且還被調到了住建局工作,一人得道,雞雀升天,家里的情況開始有了好轉,因為在他老舅的建議下,他和他的兩個表哥開始去做包工隊的事情了。
他們在各自的村里組織了一些人,然后就跑去城里干活了,又是拆遷的活,又是蓋房子的事兒,包工隊的人也是越來越多,活也是一個不落,兜里的錢也是越賺越多了。
改命的時間幾乎就只是在那最苦的四五年的時間里,他就成了一個小老板了,一年賺了十來萬都是少的,而我們全家也跟著沾了光,過上了好日子。
那幾年最熱門的就是炒樓房了,尤其是像他們這又是拆遷,又是蓋房子的人,基本上消息一個比一個準,家里那時候也都是他做主,很快也是找親戚們借了錢,把家底都掏空了去買了房子,等房子蓋好了,轉手一賣,少的十幾萬,多的話幾十萬,不僅還了債,自己還能賺錢。
那些年真的挺賺錢的,不過我老伴跟我也都清楚,賺錢這事兒哪有大張旗鼓的,都是悄咪咪的自己賺錢,我們肯定是不會跟別人說的,就算是跟別人合作也只是個別人,信得過的人,村里除了那么幾個人我們張口說過一塊做之外,大部分人基本上沒說過,就算是他們來家里問我們怎么賺錢的時候,我們也只是說的含含糊糊的,不好說得太明顯。
年輕時候也管不了那么多,總想著說反正我們自己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反正以后也是要去城里生活的,圈子肯定也會有改變,就沒有過多的去和別人說我們的生意,這也是我現在想起來比較后悔的事情了。
要是當年拉著一些人一塊做生意,一塊賺錢的話,估計也不至于后來被別人閑話連篇了。
后來我們倆又弄了一個裝修隊,我負責看店弄材料,他負責找人干活,談生意,日子也一直紅紅火火的,也沒少賺,一直到我倆六十歲了才退休了,把店也交給了兒子去打理,我們也就退了下來。
直到公婆陸續去世了之后我們才有了后來翻修房子的事情,在回到家里的第一時間我們還叫來了鄰居們來家里做客,請他們喝茶吃水果,我還弄了個麻將機在院子里,每天邀請他們來家里打麻將,老伴則是拿了點好煙好酒,和一些人吃飯喝酒。
本以為我們的榮歸故里可以更好的與大家伙相處,而且我們從始至終也保持著一份熱情與普通,并不會擺出城里人的架子,也不會擺出有錢人的姿態,就是簡簡單單的像老鄰居,老朋友一樣去接觸,去聊天。
我每天都會在家里把自動麻將機插好電,把瓜子水果都擺在盤子里,到點了就喊叫鄰居,朋友們來家里打麻將,嗑瓜子,我也從來都不會嫌棄他們的所作所為,比如瓜子皮掉在地上,鞋底臟的踩了門墊子,再比如有些人抽煙什么的,我就是只是覺得大家都一樣的出身,況且我們僅僅是多年沒有見面罷了,村里人本來就大大方方的,沒城里那么多的規矩。
我的姿態已經擺的很低了,我的態度也很謙卑了,不說得到他們的夸贊認可,起碼不能在我背后說閑話吧,但偏偏這事兒就這么水淋淋的發生了,我不止一次偷聽到他們在我的背后議論我,比如:
“你看人家賺了錢,現在回來窮顯擺來了。”
“賺錢的時候不知道拉上大家伙一塊賺錢,現在自己有錢了回來給我們顯擺。”
“城里頭住不下人家了,回村里來蓋別墅光宗耀祖了。”
類似這樣的話挺多的,沒人念我的好,只有揣測我的各種閑話。
我實在也沒什么辦法了,跟他們吵吵也沒必要,最后不僅解決不了問題,還直接會影響接下來的相處,索性也沒有多說什么了,權當聽不見了。
除此之外,真正讓我無法接受,并且最終狼狽離開的事情是在三位親戚借錢時候發生的事情。
隨著我們在老家穩定下來了,日子也趨于穩定,但隨著而來的雞毛蒜皮的事情卻越來越多了,其中接連不斷的借錢與求幫忙的事情讓我倍感心累。
第一個上門來求幫忙的是我曾經的朋友,當年我剛嫁過來的時候就是她一直作為我的朋友跟我聊天,慢慢的讓我度過了剛開始那段比較折磨的時間,后來我在村里生活的那幾年我們的聯系也挺多的。
但是后來隨著我們家的日子過好了之后就搬到城里生活了,與她之間的聯系就逐年減少了,而且我們也發生了一些矛盾,導致關系不再那么好了。
那些年我老伴剛剛開始干建筑隊,在村里找的幾個人中就又她的老公,一塊干了三五年,后來因為嫌棄我老伴賺得多,他們賺得少,心里頭就有怨氣了,甚至鬧得不歡而散了,我老伴跟她的老公也發生了矛盾,就這么沒再聯系了。
后來她老伴去了煤礦上班,一干也是一輩子。
如今這么多年過去了,其實當年那些矛盾早就過去了,沒人在意那么多了,所以這次回村我們也重新接觸了,而她頻繁的跟我說起我們當年剛認識時候的事情,還是挺懷念的。
緊接著就開始找我求幫忙了,是想要讓我給我老伴說說,找點關系讓她的兒子安排過去,這樣工作穩定點,也能賺點錢。
她的兒子后來也是在煤礦上班的,圖安穩沒有到一線工作,所以工資并不是很高,也沒找下合適的工作,就先一直干著了。
如今找我們也是為了讓我老伴找點關系,給孩子安排個好的工作,賺點錢養家。
我沒答應,畢竟我老伴也退休了,雖然也有認識的人,但這事兒還真不好開口去求別人。
委婉的拒絕了之后她也識趣了,沒再提起過了,取而代之的則是借錢了,想要讓我們給他借個兩萬塊錢,幫助他兒子還個債,隨后兩年內給我還了。
我也是不好拒絕,就借給了她,隨后就仿佛開了個口子,總有人上門來找我們借錢,或者是三萬五萬,或者是給孫子找學校,給自己找醫生,給兒子找工作。
這些事情說到底我們沒法幫,也幫不了,我們家說到底就是遇到了時代的紅利,賺了些錢,又有了資本后做了點生意,讓我們家過得好了些,但說到底哪有那么多的關系,就是普通人家罷了。
所以基本上都委婉的拒絕了。
拒絕的多了,就得到了很多人的反感與閑話了,又說我們不給幫忙,又說我們當年賺錢的時候瞞著大伙吃獨食,還說我們趾高氣昂,說我們沒良心……
說什么話的人都有,怎么看我們的也都有,我老伴氣不過就跟他們吵吵了兩次,但基本毫無波瀾,并沒有改變什么,我們也就懶得再去與別人發生什么爭執了,關上門自己過自己的。
可誰能不管身外事,誰又能做到不聽窗外聲,不出門的時候都挺好,一出門走在路上感覺都會被人指指點點的,實在是讓我不舒服,當然也有人跟我感情還行,每天也會來家里找我說話,聊天,但畢竟就那么幾個人,依舊沒法避免被其他人指指點點的情況。
短短半年的時間,我感覺我的臉都丟光了,過得真心不自在,狼狽回了城里,至于以后會不會再回去生活,再看吧,起碼等我們不再是他們口中的話題了我再回去,走一步看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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