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接受有私心,但是不能接受沒有原則沒有底線的野心。如果張國燾堅守自己的革命信念,不瞎整這么多有的沒的,那么,在1955年授銜的時候,十元帥肯定有他的位置,這是毋庸置疑的。
在十大元帥中,只有朱老總強大的氣場,才能鎮住張國燾,其他的人,張國燾未必能看得上。
他到底有什么資本可以狂傲呢?
張國燾是中國共產黨的創建人之一,那可是創始人啊,可以掂量一下他的地位有多么崇高,有多么強大的權力,1921年,在中共一大的時候,大名鼎鼎的陳獨秀和李大釗都沒到場,是誰在主持會議,是張國燾!比如李達、董必武、何書恒等人,都得屈居在張國燾之下,他不但是領導人之一,還掌控分管組織工作,是個實權人物,教員呢,只是一個普通的人大代表,張國燾在上面唾沫橫飛,慷慨激昂的講話,教員只能坐在臺下記錄。更可怕的是,張國燾比教員年輕5歲,青年才俊,前途無量啊!
1928年,張國燾赴蘇聯參加中共六大,在六屆一中全會上當選為中央政治局委員,會后作為中共駐共產國際代表留駐莫斯科。從一大到六大,張國燾一直高居不下,牢牢占據了核心領導人的位置,之前的他從未接觸過兵權。
直到1931年,張國燾回國以后,輾轉來到了鄂豫皖革命根據地,任中共鄂豫皖蘇區中央分局書記兼軍事委員會主席。11月當選為中華蘇維埃共和國臨時中央政府副主席。
但是他到來了以后,第一件事就是開始大清理的工作,34歲的他,性情大變,或者說他與生俱來的殘忍基因被激發,殺人不眨眼,下手狠辣,鄂豫皖根據地的干部戰士被殺了幾千人,鄂豫皖的高級指揮員幾乎換了一茬。
殺人立威,張國燾在鄂豫皖根據地徹底站穩了腳跟,雖然清洗掉了很多優秀的好干部好戰士,但這些位置空出來,都提拔了他看得順眼,信任的人,打造了一個針插不進,水潑不進的王國。
實事求是來說,張國燾帶領著鄂豫皖紅軍轉戰到川陜,逐漸成長為擁有8萬人馬的紅4方面軍,確實離不開張國燾的領導組織能力。
從書生變成一方統帥,過渡沒有任何不適,可見張國燾的能力并不亞于教員,在進行武裝斗爭建立紅色根據地,發展工農革命武裝的功勞,除了教員,幾乎沒人和他并肩齊驅。
遺憾的是,他野心實在是太大了,黨性太小了,信仰太弱了,最后走上了與教員南轅北轍的道路。
1935年5月,中央紅軍經過10個月的萬里長征,翻過夾金山,跟紅四方面軍會師了。但是,中央紅軍已經師老兵疲,損失很大,1萬多名紅軍中,大多數都是精華,從江西蘇區出來的老戰士,身經百戰,信仰堅定,政治覺悟很高,對教員來說,是最寶貴的財富。
6月2日,中央紅軍的先頭部隊,突然收到了來自雪山那邊的紅四方面軍的電報:
“我們已派一小隊向西南進占懋功與你們取聯系,你之先頭部隊確取聯系后,請即飛示以后行動總方針,我方情況請問我先遣之指揮員同志,即可得知大概也。” 國燾、昌浩、向前
終于聯系上了,只要兩支部隊聯合在一塊,就有和國軍較量的資本了。
大家都是這么認為,都很樂觀。但還是避不開一個野心勃勃的那個人,張國燾。
在兩支隊伍碰面之前,張國燾不清楚中央紅軍有多少人,實力如何,反正他非常自信,手中有這么強大的底牌,心里不慌。
其實,中央紅軍從江西蘇區開始長征的時候,和張國燾的兵力不相上下,也有8萬余人,但一路走來,損兵折將,僅剩1萬多人。
張國燾心里的小算盤啷當響,在中央紅軍還沒到來之前,一邊讓部下高舉歡迎十萬中央紅軍同志的旗號,一邊用盡手段旁敲側擊,探明中央紅軍的真實情況。
他和老蔣是一個德性,在他心中,權力的大小,講話聲音的大小,是要看手中的實力。他在紅4方面軍唯我獨尊數年了,一下子屈居成二把手甚至三把手四把手,是他無法接受的。他害怕兩軍會合之后,會不會因為對方的人馬多于自己,影響到自己的話語權。
除了關心中央紅軍的實力,還關心中央紅軍對戰略發展的看法,張國燾對于南下還是北上,始終舉棋不定,北上嘛,可以消滅胡宗南的軍隊,在川陜甘建立根據地,這事后來看,是非常正確的選擇;南下嘛,在川西南建立根據地,那邊物資豐富,可以供養部隊。
張國燾心里還是傾向于去富庶的地方,干嘛去窮困潦倒的地方發展呢?
6月16日,教員等人到達懋功,剛剛住下,還沒來得及和張國燾見面,但對于北上南下的問題,電報互相發了好多回,都談不妥。
大家意識到,張國燾好像不是很好說話的人,于是6月20日,中央給張國燾去了一封急電,請他盡快面談。張國燾收到電報后,與黃超以及10余騎戰士,騎著高頭大馬趕了三天路,跋山涉水,來到了懋功。
6月25日下午5點多,教員、朱老總、周恩來、張聞天、博古、劉伯承、鄧發再加上其他高級干部,在路旁分為兩列,冒雨等待張國燾的到來。
過了一會,張國燾騎著一匹白色的駿馬,在一眾警衛員的簇擁下,疾馳而來,下馬后,與朱老總和教員等人熱情握手擁抱,張國燾迎來了他一生之中最光輝的時刻。
張國燾非常雞賊,一眼看出了中央紅軍的窘態,從衣服和面色上,紅4戰士們的衣服穿得厚,很干凈,身體狀態比中央紅軍戰士好,張國燾本人面色紅潤,不胖不瘦,衣服整潔合身,而教員呢,面黃肌瘦,憔悴極了,穿著到處補丁的老軍服。
他就知道,這時候一定要拿捏住教員他們,讓他們乖乖按照自己的意志走,在兩河口會議上,張國燾率先發難,不同意北上的決策,雖然通過表決的方式,通過了決策,但總理、教員、張聞天等人明顯感到,張國燾并沒有真的屈服,而在醞釀更大的風暴。因此,教員等人,都暗中開始對他做了防備。
開完會后,張國燾就準備回茂縣了,在回去之前,中央安排劉伯承帶著慰問團跟張國燾一塊回紅四方面軍總部。
其實是監督張國燾的,張國燾一個斗爭高手,豈能不知?
在走之前的一個中午,鐵桿小弟黃超把一份剛出版的中央機關報《前進》第二期遞給了張國燾,并跟張國燾說,中央紅軍內部不準把這份報紙給紅四方面軍的人看,他是跟一個關系比較好的戰士手中拿過來的。
張國燾一看內容,立馬就怒了。這篇文章簡直是戳了張國燾的心窩子,《番民工作中的幾個問題》此文,作者是宣傳部長凱豐,這篇文章究竟說了啥?
“在目前我們所經過的松、理、茂一帶的地區內。常是少數民族占多數。在這些區域內的政權形式,不是一開始就組織蘇維埃。為著能夠包括更廣大的群眾,我們可以組織一種臨時革命委員會,而且從革命委員會轉變到蘇維埃的政權的時期,可以比在一般的區域內長一些。”
他說的很委婉,意思就是說,在這地方,沒有真正的扎根下來,著急的去搞蘇維埃政權,成立政府,都是錯誤的做法。
他沒有指名道姓,卻處處說的是張國燾,因為紅四方面軍5月底到了里番后,在張國燾的指示下,就迅速組建了西北聯邦政府。這個政府部門齊全,機構完整,該有的都有,但這個政府空有其名,政府官員都是紅四方面軍的人,既沒有當地代表,也沒有少數民族代表,只是一個空架子而已。
張國燾組建了這個空架子到底想干啥呢?他組建這個政府,既沒有跟中央匯報,沒得到批準,又指望這個政府什么都管,有濃厚的奪權味道。
《番民工作中的幾個問題》,這篇文章直指張國燾組建西北聯邦政府的不良用心,張國燾豈能不惱羞成怒,他立刻找張聞天說,凱豐到底想干啥呢?寫這篇文章沒通過政治局討論就隨意發表,對張國燾這位政治局委員進行了不懷好意的批評?
張聞天只能安慰他,別的都不說了,希望張國燾以大局為重,各種爭論先放一邊。張聞天的勸解,張國燾壓根聽不進去,他在心里默默的決定,要給他們看看,我張國燾是個怎么樣的人,我的手段看在位的哪個人能扛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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