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周天財經
周天財經 原創出品
2025年開年,發生了諸多信心回歸事件,從Deepseek震驚硅谷到人形機器人引發全民熱議,再到小米汽車的現象級「供不應求」,阿里的半條命變成了AI,中國的科技創新和大廠中廠們都走到了價值重估的關鍵拐點,也被海外機構驚呼,斯普特尼克時刻到來。
這其中,最核心的驅動因素是AI革命疊加多項底層技術突破,但如果看到人的因素,這背后實際上是一群技術狂企業家走到了舞臺中間,他們敢于跨界,突破既定的DNA,因而屢次捅破企業的天花板。這群企業和企業家,也給我們看到了突破內卷陷阱的巨大窗口。
顛覆性創新誕生于那些敢于質疑常識,違背共識的瘋子,是思科前CTO肖納布朗的一句經典斷言。
雷軍在推出小米Su7時,市場普遍看衰,一是小米來晚了,二是雷軍選擇了很窄的產品地帶:操控性能車,和大沙發大空間的主流審美背道而馳,但硬是在違背共識的過程中,小米汽車強勢跨界崛起。
雷軍最近又跨界推出了小米中央空調,反響不錯,有趣的是,同樣還有一位跨界狂人,追覓創始人俞浩,最近也是突然從清潔家電賽道殺入了大家電賽道,先是宣布要做全智能生態,而后在AWE 2025上發布空調、電冰箱、洗衣機甚至是廚電在內的多款產品,看起來很瘋狂。古老的經驗一般認為,戰線太多容易分散精力,但追覓卻常常拿下一個個全新市場,市占率和價格帶雙雙提升,在逆共識的道路上一路狂奔。
宇樹科技創始人王興興同樣是一位違背共識的狂想者,他最初選擇的電驅動技術路線,就和當時人形機器人主流選手波士頓動力的液壓控制路線相悖,再加上非名校出身,不被看好,公司一度瀕臨倒閉。不過,后來馬斯克也選擇了電驅動技術路線,直接調用特斯拉的零部件和視覺算法,把人形機器人產業從低谷期,拉入上行通道,宇樹于是熬到了曙光出現,這時王興興決定讓四足機器狗站起來,變為人形,成為全球行業頭部。
這一批浮出水面的企業家身上的特質變了,從過去強調一步一個腳印,到今天違背共識,飽和式成長,出道即進入巔峰狀態,首戰即決戰,經典的分工理論也在被顛覆,無邊界企業越來越成為新一代科技企業的「頂配」。
一向跨界,從推薦算法出發,不斷降維打擊電商、金融行業的字節最近在悄悄組建人形機器人團隊,大疆在消費級無人機市占率實現全球第一后,又相繼在穩定器、運動相機、儲能以及自動駕駛解決方案等方向,逐步超越細分賽道競爭對手。
還有追覓、傳音、安克等一批新興科技制造小巨頭,也表達出強烈的跨界擴張特質。其中,追覓基于核心的高速數字馬達與智能算法技術,從智能清潔到智能家電,從吸塵器、高速吹風機、智能洗地機、掃地機器人等品類出發,逐步滲入割草機器人、泳池機器人、擦窗機器人,乃至大家電領域,追覓成為「超級硬件工廠」的趨勢,已經清晰可見。
這種顛覆常理的趨勢在科技行業蔓延開來,眼花繚亂又相當令人好奇:今天,中國的科技行業到底在發生著怎樣的劇變?我們該如何看待這樣的劇變和主導著這些劇變的這群企業家,他們又有著什么樣的共性?
我們研究發現,這一系列的「跨界奇跡」,其實有著驚人的內在共通之處。為了避免焦點過于分散,我們不妨把視野聚焦到追覓這一家企業為例,來看看新一代的無邊界企業的特質是什么,又是如何養成的。
01 傳統經驗失靈
追覓進軍大家電,為我們提供了一個絕佳的觀察窗口。
在占住清潔賽道市場占有率第一后,追覓宣布進軍大家電領域———聽起來,這是從一個原本的紅海市場進入另一個紅海市場。
不過,真的是紅海嗎?讓我們細看這個市場的特點,據2024年前三季度數據,美的、海爾、格力中國家電三巨頭每年研發費用僅占營收3%-4%,輕研發重渠道已成行業默認規則,細看油煙機兩大龍頭財報也是如此。方太、老板兩家行業巨頭,依然沿用老舊的中央負壓技術,但市場上已經有空氣動力學的更優方案在快速吞噬市場。一言來概括就是:家電產業習慣了在相同價格帶扎堆,技術上沿用傳統路線,俗稱雕花微操作業。
追覓帶著超過營收7%的研發費用殺入大家電以及廚電市場,意欲何為?其實從深層來看,戰略意圖是明確的:
那就是,用新的科技樹在老賽道里開辟出新賽道,從而獲得新的定價權。正如蘋果依靠觸摸屏+算法加持影像,自研芯片等技術壁壘,用智能機殺入原本僵化的手機賽道,把千元級的諾基亞壟斷市場瓦解掉,自己另創出萬元級的手機市場空間。
戴森的故事也類似,從200元吹風機的紅海地帶掙脫,依靠高速數字馬達另創賽道,從而在較長時間占住3000元吹風機的新定價和新賽道,也引領了一波依靠空氣動力學改造傳統家電的新技術路線,這股新技術路線逐步蔓延到吸塵器、掃地機、洗地機等品類,所到之處,都在創造出新的行業龍頭。
這是一個「傳統經驗失靈」的年代。
今天,科技產業中越來越呈現出,技術突破,需要「外來的洪荒之力」掄起鐵錘,打破舊秩序。
比如,具身智能算法、高速數字馬達、激光雷達、仿生機械臂、仿生多關節機械手這些「尖端技術」正在前所未見地滲透進入家電行業,卻都來自于泛機器人領域。
以追覓最新研發的仿生多關節機械手為例。這是一種能實現5自由度(類似于肩、肘、手腕、手指這些關節)、33厘米伸展距離、6厘米夾取直徑以及500g以內夾取重量的多關節機械手,讓掃地機器人能結合AI視覺算法對地面物件進行自主識別、抓取及判斷收納位置,突破單一的清掃功能,實現地面整理。同時,這項技術還可以解決櫥柜之間、馬桶和墻面之間等狹窄縫隙及踢腳線的清潔工作——機械手會根據場景/臟污需求,自主決策,自行導航去配件倉拿取并安裝吸塵器、海綿刷等工具,再返回完成縫隙清潔。
如果往前追溯,追覓幾乎每年都有一個技術突破。2023年,追覓全球首創仿生機械臂技術,讓掃地機突破圓形機身限制,首次解決邊角覆蓋問題。2024年,追覓首創自升降全景激光雷達,開闊空間雷達升起、低矮空間雷達下降,解決了低矮空間覆蓋;同年,追覓以仿生雙機械足的創新,讓機器人實現最高6cm越障,并在近期發布的X50增強系列掃地機上突破至8cm,做到全地形、全場景的清潔。
把機械臂引入,解決了家務場景中許多的「最后10 厘米」的工況環境,極大提升了任務成功率,減少了人工介入。
提升任務成功率才能提升定價,同時才能被更多人使用———也就是提升市場占有率。這也是為何,追覓能夠完成一種不可能三角:高端化的同時,實現市場份額提升和降本增效。
但技術的每一次突破,都有著巨大付出,就拿機械手實現500g夾取重量這件事來說,就需要電機組件實現6Nm扭矩。而這就要求,電機模組厚度最低也要26mm,但這一厚度遠超掃地機機身容納標準,追覓前前后后找了近50家供應商,始終沒有一家能完成需求。
最終,追覓決定自研電機!最終做出了行業里最薄的18mm電機,比業內水準薄了整整30%——能夠在保證500g以內重量夾取的同時,還不會對掃地機結構產生影響。
何其相似,宇樹堅持多數零部件自研,連激光雷達都是自己造,我問王興興為何,他給我的理由也是:找供應商的話,找不到特別適配的,不如自研。
這些行走在無人區的企業,自研成為他們最大的名片。
追覓的夢開始于高速數字馬達,俞浩曾說,「我認為突破要從最核心的東西切入,而不是從其他地方繞,所以我們要深入到高速數字馬達內部」,作為全球首家馬達轉速突破20萬轉/分鐘的企業,追覓再進一步,把這個實驗室轉速在量產產品上變為現實。幾天前,追覓推出的Z50 Station尖端智能自集塵吸塵器就達到這一轉速,從而實現350AW的巔峰大吸力,突破了行業天花板。
俞浩談到研發的秘密:高速數字馬達的難點在于你怎么優化開機代碼,優化暴力拉升。要把每件事情做到極致,就不能靠經驗去做。經驗有它的好處,因為基于經驗,總能實現。可是過了10 年、20年,經驗會失效。
經驗失效的無人區,其實是一片坦途,俞浩在做整機之前,先做馬達,花了2年時間研發高速數字馬達,自此,后面在無線吸塵器、掃地機器人、智能洗地機和高速吹風機四大品類之中得到了充分的復用。無獨有偶,小米在量產Su7之前,也是先研發了高轉速的車用電動機。
技術復用,就會讓邊際成本下降。我想起微軟原全球副總裁陸奇在一次廣為流傳的演講中說:他從卡內基梅隆剛畢業時,買一張地圖需要3美元,獲取成本相當高。在今天,谷歌地圖只需300毫秒,谷歌花費的成本不到1美分,用戶則可免費獲得,而這是谷歌一年花了10億美元的固定成本才做到的。從每人每次都要付很多,變成由Google一次性付很多,使得地圖可以無處不在,商業模式簡單,偉大的公司就此誕生了。
陸奇說,歷來的產業拐點都發生在:獲取關鍵能力,從邊際成本轉向固定成本,前期一次性投入越高,后面的邊際成本越低。
的確,智能制造,也走到了產業拐點。這些核心技術在家電領域也存在復用性,我們仔細想想,無論是冰箱、空調,還是洗衣機、油煙機等絕大多數家電,它們都有一個核心部件是負責轉動的,何不用高速數字馬達把這些傳統行業也「重新做一遍」?
關于追覓進軍大家電,重構傳統賽道的核心判斷,俞浩在內部曾透露過:「追覓不賭1%賽道的小概率,只會用N+1的方式做世界經濟的99%。很多人因為擔心風險投入不碰大業務,結果是大多數人擠入只占了全球經濟的1%小業務賽道,而此外還有99% 空白。而99%的機會里,人才密度、優秀資金的投入度遠遠低于那1%擁擠賽道。」
著名作者,復雜學體系大師W.Brian Arthur寫過一本書叫《技術的本質》。書中主要的觀點,是技術發展具有進化性,它的進化與達爾文進化理論非常類似,同樣涉及結構、功能組合和選擇,最終會朝著更符合人類需求和提供更多可能的方向發展。
技術進化,必然帶來企業組織結構進化。字節不斷在短視頻、電商、本地生活、金融用同一套算法系統,不斷吞噬重構傳統行業。Marc Andreessen 2011 年在Wall Street Journal發表Why Software Is Eating the World一文,就預判到一批超級應用拔地而起。今天,拐點再次降臨,算法和智能硬件也在eating the world,同樣會誕生一批這樣智能硬件和機器人的平臺級公司,追覓有望率先突圍成為第一家這樣的超級企業,軟件主線屬于上一個十年,而硬件自動化智能化的新主線,會是下一個十年的平臺級機會。
02 狂想者的時代,來了
這一代的技術狂們的顯著特點,是擺脫了「單賽道思維」,告別狹窄的專門功能開發,而是用技術進入一個個全新領域,最終實現通用領域的智能產品。
雷軍如此,汽車作為一種可移動的機器人,是自動駕駛能力、車機界面系統、整車工程制造、三電核心技術的集大成者。
大疆汪滔如此,無人機不止是消費級應用,還可用于農藥噴灑和工業測繪,其核心能力就包括飛行性能和視覺避障與防抖的影像能力。影像能力單開一個賽道,就成了穩定器和相機業務,避障能力單開一個賽道,就成為自動駕駛供應商,而電池單開賽道,就成了可移動儲能產品。
俞浩更是如此,在他的構想中,未來的追覓更像一家科技生態公司:將核心技術「大腦」(智能算法)和「心臟」(電機)應用到農業、醫療、交通等諸多行業,從單一公司轉變為一個多元生態。他們的最終目標是做一些能促進生產力提升十倍、百倍的事。
公司性格是創始人性格的映射,這群創始人都有著極致的技術信仰,俞浩就說,「我們做的不是更好的掃地機,而是更好的技術,而技術可以創造無限可能。」
他們也幾乎都在學生時期,就是技術的狂熱愛好者,創業,是他們年少時期興趣愛好的自然延伸和技術能力外溢的自然結果。俞浩在清華大學時,讀的是航空航天專業,還創辦了校內創客空間「天空工場」,主攻飛行器研發,是國內最早的三旋翼、四旋翼發明者。造飛機的人,如今造起了掃地機,看起來大材小用,但共通點就藏在電動機與空氣動力學里。
汪滔的創業故事大家也不陌生,作為香港科技大學的畢業生,2005年就是以「遙控直升機飛行控制系統」作為畢業課題,獲學校1.8萬港元經費支持,開始了創業之旅,其關鍵引路人正是港科大教授李澤湘,后者孵化了大量的硬件創業團隊。
王興興也是從學生時代就一直動手攢機器人,幾乎是憑借學生的手工小作坊拿到初期融資,他習慣了花小錢自己動手設計電機驅動器、控制算法,讀研期間只用了小幾萬塊錢就做出了機器狗XDog,這個習慣延續至今,他仍然堅持多數零部件進行自研。
他也開腦洞狂想,通用機器人真正成為生產力工具之后,人類將告別上班,人均住大宅,盡享吃喝玩樂。而人類改造地球的能力會繼續飛升:機器人埋頭苦干,在喜馬拉雅山脈鑿開一個口子,讓印度洋的暖濕氣流深入青藏高原,使其變得宜居。
這樣一群有少年感的狂想者如井噴式出現,米哈游宣布自己的目標是讓10億人活在元宇宙中,并投資了AI、腦機接口、可控核聚變和火箭一批和游戲無關的項目,中二少年氣息撲面而來。
但也正是這群狂想者們的不懈努力,才從技術創新的跟隨者,成為了全球產業的引領者。在主流視線之外,他們潛心研發,直到浮出水面,震驚世人。要么不做,要做就做世界第一,他們出道即全球化,起手就是全球通吃型產品。
《經濟學人》在中國的斯普特尼克時刻一文中寫道,中國科技企業不再是低成本的復制者,而是憑借底層技術突破,在全球構筑領先優勢,重塑競爭格局,高工機器人產業研究所(GGII)數據顯示,2024年宇樹科技機器狗年銷量高達2.37萬臺,約占全球市場69.75%的份額,波士頓動力機器狗銷量卻僅為2000臺出頭,相差超過10倍。
特斯拉在2024年就逐漸顯現出銷量下滑,在中國市場的核心原因是小米Su7對Model 3構成的壓迫力。大疆早已統治全球的無人機市場,誰還記得其他的無人機品牌?追覓同樣如此,不論是iRobot還是戴森,追覓從追趕,到在一個又一個的市場上逐漸擊敗這些老牌企業。
這是一個傳統經驗失靈的年代,用舊地圖無法找到新大陸,但剖析這一批技術狂想者,還是能夠發現出他們崛起秘密:未來的競爭,是看誰能在技術根系上長出最多的創新枝干,他們先逆共識地做技術預埋,經歷著漫長的孤獨期,無人問津,再打破舊有經驗,引發爭議,但此時的他們已經無法停止,不斷向周邊產業延伸復用,享受著技術帶來的復利。
硅谷大佬Peter Thiel說,瘋狂到認為自己可以改變世界的人,才能真正改變它。這是企業家動物精神回歸的時代,也是技術狂人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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