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夜郎西
編輯|夜郎西
審核|燁 Lydia
聲明|圖片來源網絡。日晞研究所原創文章,如需轉載請留言申請開白。
霓虹閃爍的數字荒野上,算法飼料車正24小時傾倒精神廢料。
人類創作者蜷縮在數據垃圾山的縫隙中,用最后一點靈光對抗AI流水線的機械轟鳴——當AI開始批量制造“完美故事”,我們是否正在親手埋葬那些照亮人類文明史的、帶著毛邊的真實?
當信息流變成下水道:我們正在被AI排泄物淹沒
凌晨三點的手機屏幕前,數百萬用戶正在經歷一場無聲的窒息——他們劃動著無窮無盡的AI生成內容,卻找不到任何可供呼吸的縫隙。
以“蛇動漫”為關鍵詞的搜索,本應是藝術靈感的碰撞場,結果卻淪為AI工業廢料的堆填區:結構混亂的蛇形生物、光影失調的機械構圖、千篇一律的“偽日漫”風格,將真人畫師的作品擠到搜索結果的第三頁。
這種現象早已蔓延至文學、影視、學術領域。
谷歌學術平臺被曝出上百篇AI生成的“垃圾論文”,部分甚至保留著“作為AI語言模型,我無法直接訪問研究”的露骨痕跡。
短視頻平臺充斥著批量生產的“職場陰謀論”劇本,連演員劉曉慶都遭遇AI深度偽造視頻的困擾,觀眾已無法分辨畫面中的“她”是真人還是數據幽靈。
數據顯示,主流平臺AI生成內容占比突破63%,但用戶日均有效閱讀時長卻縮短42%。
這種荒誕的反差揭示了一個殘酷現實:算法正通過“精準投毒”摧毀人類的信息消化系統。
當我們被迫吞咽由情緒值、完播率、相似度閾值調配的“飼料套餐”時,思考力正在退化成條件反射式的點擊動作——這不是技術進步,而是一場集體認知系統的慢性中毒。
AI絞肉機與算法黑箱:工業化屠宰人類創造力的流水線
AI生成內容的恐怖,在于其構建了一套“工業化屠宰人類創造力”的完美系統。
這套系統由兩個固定公式精密咬合:
一方面是內容癌變公式。
比如某頭部MCN機構單日量產2.4萬篇“原創”文章,但都遵循著一個特定套路。
先是情緒注射:憤怒值必須>0.7,確保觸發杏仁核的本能點擊;
再加點焦慮制造:每百字植入1個爭議點,例如“80后死亡率突破5.2%”的AI幻覺產物。
最后進行洗稿凈化:相似度精準控制在28%-32%,既規避抄襲判定,又實現“偽創新”量產。
如今這種“癌變公式”正在吞噬各領域創作。
知乎高贊回答呈現標準化“總分總”結構,某短視頻平臺劇情號復制32種固定腳本,微信公眾號10萬+爽文如同罐頭生產線。
更荒誕的是,某些AI工具開始偽造學術論文數據——中科院研究者發現,用AI生成“更隨機”的實驗結果,連同行評審都難以識破。
另一方面是神經劫持系統
某短視頻平臺工程師透露的真相令人脊背發涼:AI內容完播率甚至比人類作品更高,因其更擅長操控多巴胺分泌。
而短視頻的套路顯得更為簡單直接。
開頭就來1. 3秒暴擊:家庭倫理劇變/職場陰謀論/兩性戰爭必須在開場3秒引爆,超越人類編劇的節奏控制能力。
配上15幀視覺轟炸:每15幀插入夸張表情或性暗示,防止用戶啟動前額葉皮層進行理性思考。
最后留認知缺口陷阱:結尾預留道德綁架式懸念,例如“不轉發生兒子沒屁眼”,強迫用戶參與傳播鏈。
當10億用戶淪為“斯金納箱小白鼠”,在無限滾動的信息流中重復“點擊-分泌多巴胺-麻木”的機械行為時,文化生態正在發生基因突變。
文學創作退化為關鍵詞填空,知識分享異化為信息搬磚,情感共鳴降級為情緒注射。
北京互聯網法院審理的全國首例AI繪畫侵權案,暴露出更深的危機——海量訓練素材的權屬模糊,導致原創作者不僅未獲收益,反而要對抗AI生成的侵權內容。
創作基因的返祖:當所有故事都聞起來像ChatGPT
AI對創作生態的侵蝕已從“工具輔助”演變為“基因污染”。
這種污染也正在重塑人類的審美本能。
當觀眾習慣15秒一次的視覺暴擊,當讀者沉迷于情緒顆粒度>0.7的“精神快餐”,那些需要靜心品味的深度內容將如同不適應氣候的恐龍般滅絕。
最為直觀的體現就是我們觀察與理解世界的方式正逐漸從直觀體驗轉向算法語法的解構。
斯坦福大學的一項實驗中揭示了長期接觸AI生成內容的大學生,其思維模式出現了顯著異變。
首先,概念碎片化成為了一種趨勢。這些大學生傾向于將復雜問題拆解成一系列“關鍵詞+模板”的組合游戲,仿佛每個問題都能通過特定的框架來快速解決。
判斷極端化的現象也愈發明顯。學生們習慣用情緒顆粒度較高的二元對立框架來看待事件,如“不封殺AI就人類滅絕”這樣的極端言論頻現。
再者,記憶可替換的問題同樣引人擔憂。
隨著AI技術的普及,一些被AI修正過的虛假歷史信息開始影響人們的記憶。比如,有知乎用戶堅稱《蒙娜麗莎》原作中有二維碼,讓人哭笑不得。
以上這些由AI引發的“曼德拉效應”正在逐漸侵蝕人們的真實記憶。而這種認知畸變已經引發了一系列社會級病癥。
在教育領域,有家長利用AI生成“高考滿分作文模板”,逼迫孩子背誦,結果導致語文閱卷組發現了大量雷同卷。
在職場環境中,職場人過度依賴ChatGPT等工具撰寫周報,使得匯報內容變得千篇一律,缺乏創新和個性。
更令人擔憂的是,人類開始模仿AI的創作邏輯。
在網絡小說平臺上,出現了所謂的“AI仿生作者”,他們主動將章節切割為15秒閱讀單元,并在每段故事中植入人工沖突點,以迎合讀者的閱讀習慣。
當我們用算法邏輯來反芻現實時,真正的創造力似乎正在被格式化為可批量復制的認知罐頭。
數字文藝復興:在算法的絞殺下尋找人類文明的火種
面對AI的全面圍剿,人類創作正在經歷一場“數字達爾文進化”。
美國作家協會推出的“人類創作”認證,試圖在AI洪流中豎起一塊救生浮板;《哪吒2》憑借傳統文化內核斬獲140億票房,證明情感共鳴仍是算法無法復制的稀缺資源。
全國政協委員張頤武張頤武強調,AI應作為人類創作的輔助工具,而非替代者,唯有堅守人文內核的獨特性,才能守護創作靈魂。
未來“人機共生”生態,或許能讓人工智能回歸工具本質——就像工業革命未曾消滅手工藝品,AI量產內容與人類原創或將找到生態位平衡。
但這場進化需要突破雙重枷鎖:既要對抗AI的“認知馴化”,又要警惕人類自身的“創作惰性”。
當某平臺推出“AI寫作神器”三天內吸引300萬用戶時,當大學生用ChatGPT生成課程論文導致查重系統崩潰時。
我們不得不承認:比算法更可怕的,是人性對捷徑的貪婪。
正如古希臘神話中普羅米修斯盜火遭宙斯懲罰,人類在獲取AI技術紅利的同時,也必須承受重塑文明基因的陣痛。
現在AI背后的“創作者”用莎士比亞的語法寫垃圾小說,將畢加索的筆觸淪為擦邊海報生成器,
我們失去的不只是優質內容,更是文明演進中最珍貴的“意外性”——那些在深夜迸發的靈感火花,在酒醉后涂抹的狂草,在痛苦中凝結的思想結晶。
下一次滑動屏幕時,或許該想起19世紀倫敦街頭張貼的啟示:“此處禁止隨地大小便”——今天,我們同樣需要為數字文明劃定禁污區。
參考資料:
1.南方都市報《過度依賴AI會導致創作陷入套路化》
2. 虎嗅《他們正在用AI,瘋狂給互聯網“下毒”》
3.人民日報《AI時代,文藝何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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