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這東西,有時候像一壺老酒,越陳越香,讓人回味無窮;有時候又像一陣風,來得突然,走得無跡,叫人摸不著頭腦。
我們今天要講的是梁實秋的故事——這位才華橫溢的學者、作家,一生經歷了兩段截然不同的感情。
與發妻程季淑,他攜手走過近半個世紀,恩愛如初;可發妻去世僅一年,他卻頂著滿城風雨,娶了比自己小28歲的女歌星韓菁清。
這兩段情,既有歲月沉淀的深厚,也有暮年燃起的熱烈,究竟是命運的玩笑,還是人心的真情流露?
我一直覺得,梁實秋的經歷像一本書,翻開它總能讀出點人生的滋味。讓我們一起走進他的世界,去看看那段塵封往事里,藏著怎樣的悲歡離合。
一、才子佳人:梁實秋與程季淑的愛情長歌
梁實秋與程季淑的緣分,始于1921年的北京。那年冬天,梁實秋還是清華大學高等科的學生,20歲出頭,滿腦子詩書,滿心少年意氣。
而程季淑呢,比他大兩歲,出身天津名門,父親程文煥是清末的進士,做過直隸候補道。她在北京女子職業學校教書,模樣溫婉,氣質清雅,像一株靜靜綻放的蘭花。
兩人是通過梁實秋的同學黃淑貞認識的,黃家與程家是世交,熱心撮合這對年輕人。兩家父母一見面,覺得門當戶對,又都滿意對方的品貌,很快就定下了這門親事。
梁實秋對程季淑一見鐘情,可他靦腆,不好意思直接開口,就先寫了一封信,想試探她的心意。誰知信寄出去,杳無音訊,他有點泄氣,以為自己沒戲了。
但沒多久,一封匿名信送到他手里,寫著程季淑的地址和電話。他喜出望外,趕緊撥了過去。電話那頭,程季淑的聲音柔和清脆,像春天的溪水流過石頭,梁實秋后來回憶說:
“那一刻,我的心跳得像擂鼓,差點連話都說不出來。”
第一次約會,程季淑沒化妝,穿著一件樸素的棉布旗袍,站在中山公園的樹下,陽光灑在她臉上,干凈得像一幅畫,梁實秋徹底被她迷住了。
從那以后,他們常約著見面,一起逛太廟,看北海的白塔倒映在水面上,或者擠在電影院里,看無聲片時偷偷牽手。
那時候的北京街頭還很傳統,年輕男女公開交往不多,他們走在一起,總有人盯著看,還有頑童吹口哨起哄,可他們不在乎,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梁實秋后來在文章里寫道:
“那時的北京,風沙大,路難走,可只要和她在一起,連灰頭土臉都覺得甜。”
1923年,梁實秋考上了公費留美名額,要去科羅拉多大學讀書。走之前,他舍不得程季淑,拉著她的手站在碼頭上,眼淚止不住。她卻笑著安慰他:
“你去闖吧,我等你回來。”
兩人互贈了信物——梁實秋給了她一塊懷表,程季淑回贈了一條手帕,上面繡著他的名字。他們約定,三年后他學成歸來,就馬上結婚。
在美國的日子,梁實秋過得不容易,科羅拉多的冬天冷得刺骨,他住在一間小閣樓里,晚上裹著毯子寫信給程季淑,信里滿是對她的思念。他曾在日記里記下:
“今夜月明,思季淑甚切,不知她在家可好。”
而程季淑呢,一個人在北京,守著那份承諾,拒絕了其他追求者。她給他的回信里寫道:
“你安心讀書,我一切都好,別掛念。”
梁實秋拼命趕進度,三年時間,他修完了課程,1926年夏天坐船回國。船靠岸那天,他站在甲板上,遠遠看見程季淑站在人群里,手里攥著那塊懷表,眼圈紅紅的,他跑過去抱住她,周圍人都在看,他們卻像沒看見似的。
1927年2月11日,他們在北京南河沿的歐美同學會舉辦了婚禮。那天是個大晴天,梁實秋穿西裝,程季淑披婚紗,儀式中西合璧,既有傳統的拜天地,也有西式的交換戒指。親友們都說,這對新人真是天作之合。
婚后他們的生活甜得像蜜,1928年,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出生,是個女兒取名文薔。后來幾年,國內動蕩,他們跟著梁實秋的工作搬了好幾處——上海、北平、青島,每到一地,程季淑都把家收拾得妥妥帖帖。
在上海時,梁實秋在暨南大學教書,每天早出晚歸。程季淑早上五點就起來,給他煮雞蛋、熬粥,送到巷口看他上電車才回家。晚上他回來,她總在門口等著,手里端著熱茶。梁實秋曾在散文里寫:
“季淑的飯菜不只是填飽肚子,那里面有她的心意,吃下去,暖到心里。”
1930年代,他們搬到青島,住在魚山路33號。那是個帶院子的小樓,周圍是海風和松樹。春天院里的櫻花開得滿樹粉白,他們常搬把椅子坐在樹下,聊聊家常,看看書。梁實秋后來回憶:
“青島的日子,是我們最安穩的時候,海風吹著她的頭發,我覺得這就是一輩子。”
1936年,梁實秋開始翻譯《莎士比亞全集》,這活兒費神費力,程季淑二話不說,包攬了家里的大小事。她每天給他泡茶,晚上陪他散步,還會拿他的手稿看,雖然英文不精通,但總夸他:
“你這字寫得真好看。”
梁實秋后來回憶說,她的支持是自己堅持下去的動力。
1973年,他們為了和女兒文薔團聚,搬到美國西雅圖。那時梁實秋70歲,程季淑72歲,兩人想著能在異國安度晚年,可1974年4月30日,噩運來了。
那天早上,他們像往常一樣手牽手去市場買菜,走在路上聊著女兒的事。突然市場門口一個梯子倒下來,正砸在程季淑身上,梁實秋嚇得魂飛魄散,趕緊送她去醫院。
手術室外,他來回踱步,手抖得拿不住煙,醫生出來時,他一眼就看出不對,果然程季淑沒能挺過來,那一刻他整個人都垮了。
程季淑走后,梁實秋像丟了魂,整天坐在家里發呆,連飯都吃不下。他把對她的思念寫進《槐園夢憶》,書里回憶了他們從相識到相守的點點滴滴。他寫道:
“我與季淑,相伴近五十載,她贈我以厚愛,我卻報之甚輕,愧甚。”
每寫一句,他都哭得像個孩子,這段感情,是他生命里最長的一章,也是最深的一筆。
二、暮年邂逅:梁實秋與韓菁清的意外相逢
1974年10月,程季淑去世半年后,梁實秋回到臺灣。他應遠東圖書公司之邀,去參加一個活動。那天他穿著一件灰色毛衣,精神不太好,眼神里還帶著沒散去的悲傷,就在這時,他遇到了韓菁清。
韓菁清那年45歲,比梁實秋小28歲。她是臺灣有名的歌星,嗓子甜美,演過電影還寫過散文,算得上多才多藝。
她那天去遠東圖書公司,是因為姨夫借了她一本《遠東英漢大辭典》(梁實秋主編的)結果弄丟了幾頁,她想換一本新的。
公司老板認識梁實秋,就把兩人引薦認識。韓菁清穿著一件淡綠色連衣裙,頭發挽成髻,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像春天的湖水。梁實秋第一眼就被她吸引住了,不是因為她的美貌,而是她身上那種靈氣。
他們聊起那本辭典,韓菁清說:
“梁先生,這字典我用了好幾年,真是救命寶貝。”
梁實秋笑起來:
“能幫到你,我這編書的苦沒白吃。”
聊著聊著,話題跑到了文學上,從唐詩宋詞到莎士比亞,再到現代小說,兩人越說越投機。韓菁清提到她喜歡徐志摩的詩,梁實秋就隨口背了幾句《再別康橋》,她聽完眼睛一亮:
“您這嗓音,比我唱歌還好聽!”
那天他們聊了整整三個小時,梁實秋離開時,心里頭感覺輕松了一點。
之后他們開始常聯系,梁實秋常約她出來,在臺北的街頭散步,或者找個安靜的咖啡館坐坐。韓菁清喜歡聽他講文學史,他講到興起,會拍桌子比劃。而她呢,就在一旁托著腮,笑瞇瞇地看著。
梁實秋發現,她不只是個會唱歌的明星,她讀過不少書,寫的東西也靈動得很。她有篇散文叫《風過耳邊》,寫小時候在鄉下聽風聲,梁實秋看了直夸:
“你這文字,有畫面感,比我年輕時強。”
韓菁清聽了,臉紅紅地說:
“梁先生別笑我,我就是瞎寫。”
他們聊得越多,越覺得彼此像老朋友。有一次,他們在陽明山上看日落,風吹得有點冷,韓菁清把自己的圍巾解下來給他圍上。梁實秋愣了一下,低聲說:
“好多年沒人這么對我了。”
那一刻,他心里那塊硬邦邦的地方,好像軟了下來。我覺得這段感情的開始,不是什么驚天動地的浪漫,而是兩個孤獨的人,慢慢靠近互相取暖。
三、世俗風暴:身份差異下的重重阻礙
1975年初,梁實秋和韓菁清的戀情傳開了,這消息在當時可以說是非常炸裂的。
梁實秋是一位73歲的文學界泰斗人物,翻譯了《莎士比亞全集》,寫過《雅舍小品》,在學術圈和讀者心里地位高得不得了。而韓菁清當時45歲歌星出身,演過《窗外》《彩云飛》,在娛樂圈風頭正勁。
兩人一個是書齋里的老先生,一個是舞臺上的明星,身份差得十萬八千里,再加上28歲的年齡差,擱誰看都覺得不搭調。
社會上的議論鋪天蓋地,有人說:
“梁先生這是老糊涂了,怎么看上個唱歌的?”
還有人酸溜溜地猜:
“韓菁清八成是圖他的名和錢。”
梁實秋的學生更急了,他們覺得老師這是“晚節不保”,還對不起剛去世的師母程季淑。他們湊了個“護師團”,寫信勸他:
“老師,您德高望重,可別讓人笑話。”
有的學生直接跑到他家,苦口婆心地說:
“師母對您那么好,您怎么能這么快就忘了她?”
梁實秋聽著這些話,臉色變得不好看但卻沒有發火,只是淡淡地說: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清楚。”
媒體也沒閑著,報紙雜志爭著報道,標題一個比一個抓眼球。
《聯合報》寫:“梁實秋暮年戀歌星,文壇震動”。
《民生報》更直接:“韓菁清攀高枝,梁老英雄難過美人關”。
還有小報瞎編,說韓菁清是為了梁實秋的遺產才貼上去的。這些話傳到韓菁清耳朵里,她氣得直掉眼淚。她跟朋友說:
“我喜歡他,是真心的,誰愛信誰信。”
可外頭不信的人太多了,她出門買個菜,都能聽見有人指指點點,電話也被記者打爆,最后只能拔了電話線躲起來。
四、勇敢抉擇:梁實秋與韓菁清的婚姻之路
面對這些風言風語,梁實秋和韓菁清沒退縮。他們知道,這份感情來得不易,放棄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梁實秋跟韓菁清說過一句讓我印象特別深的話:
“我不想成佛、成圣賢,我只想永久永久和我的小娃相愛。”
這話聽著簡單,可從一個73歲的老人口里說出來,多有分量啊。他不在乎名聲,不在乎別人怎么看,只想抓住這最后的光。
他試著跟學生解釋,跟朋友溝通,可大多數人還是搖頭。他也不強求了,干脆一門心思準備婚事。
1975年5月9日,他們在臺北辦了個小婚禮,沒請多少人,就幾個親近的朋友見證。梁實秋自己當主持,穿了件深色西裝,精神頭特別好。他在婚禮上說:
“我這輩子,愛過兩個女人,一個陪我走過青春,一個陪我走完余生,我很知足。”
韓菁清站在他旁邊,眼里含著淚,笑得特別甜。
婚后他們的日子過得像詩,早上韓菁清會靠在他懷里,賴一會兒床,梁實秋就摸著她的頭發,低聲說些老掉牙的情話。他們常牽著手在臺北街頭晃悠,去大安森林公園喂鴿子,或者在路邊攤吃碗牛肉面。
韓菁清愛下廚,學著做梁實秋愛吃的北方菜,像餃子和燉排骨,她忙活一桌子,梁實秋就在旁邊遞盤子、拿筷子,倆人配合得跟演雙簧似的。
晚上他們窩在沙發上看電視,看到搞笑的就一塊兒樂,看到煽情的就抱一塊兒抹眼淚。
韓菁清特別細心,知道丈夫愛喝龍井,每天早上都會準備一壺茶準時端上來。梁實秋寫東西累了,她就拉他去陽臺上看星星。
梁實秋也沒閑著,在她的鼓勵下又拿起筆,寫了好些散文,像《憶菁清》《晚晴集》,字里行間滿是對生活的熱愛。他后來跟朋友說:
“菁清讓我覺得,活到這歲數,還能有點盼頭。”
他們就這樣互相依靠著,直到1987年11月3日,梁實秋因心臟病去世,享年84歲。這段婚姻不過12年,可對他來說是暮年最亮的顏色。
五、寫在最后
梁實秋這一生的兩段感情像兩幅畫,一幅是水墨,淡雅悠長;一幅是油彩,濃烈熾熱。與程季淑是從青澀到白頭的陪伴,他們用近50年的時光,證明了愛情可以經得起風霜。與韓菁清是老樹開新花的奇跡,他們不顧世人眼光,用12年的相守,告訴大家愛可以不問年齡。
梁實秋不是薄情的人,他對程季淑的愛刻在骨子里,寫在書里誰都抹不掉。可人活著,總得往前看,韓菁清的出現,不是對過去的背叛,而是對未來的擁抱。
他用自己的選擇告訴我們,愛情沒有對錯,只有愿不愿意。程季淑是他生命的前半場,韓菁清是后半場,兩段情都真都美,缺一不可。
愛情這東西,說不清道不明,它可能是年輕時的怦然心動,也可能是暮年的一場冒險。梁實秋的故事讓我們相信,只要心還跳,就有愛的可能。
大家怎么看他的這兩段感情?是感動還是疑惑?來評論區聊聊吧。
參考資料:
1. 《槐園夢憶》 梁實秋 1976年
2. 《梁實秋年譜》 唐翼明 1990年
3. 《臺灣文學史上的梁實秋與韓菁清》 張麗娟 200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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