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寄生蟲,你是不是只想到它的壞處?這些狡猾的生物寄居在其他生物體內,攫取宿主營養(yǎng),甚至可能導致宿主死亡,簡直是十惡不赦!其實,寄生蟲沒有那么可惡,寄生也只是它們的生存方式,就像美麗的蝴蝶會吸食花蜜、呆萌的企鵝靠捕魚維持生存一樣。
現在就讓我們看一看寄生蟲們好的一面吧。
挽救瀕危物種
我們知道,要維持生態(tài)平衡,生產者、消費者和分解者這三種角色是缺一不可的,可是寄生蟲也在其中發(fā)揮著重要作用。
在淺海礁石上,常年生存著兩群“懶蟲”,叫做帽貝和海葵。帽貝是個戴著“斗笠”的“老大爺”,它們找到一塊喜歡的礁石就用腹足緊緊吸附在上面,可以一輩子不挪窩;海葵則像一朵怒放的葵花,長著數不清的觸手卻沒有長腳,只能固著在礁石上張著大口等著食物送上門。因為帽貝和海葵都喜歡住在礁石上,雙方常常“不期而遇”,然后長著薄殼的帽貝會被海葵一口吞下。如果對這種情況不加改變的話,帽貝就會越來越少,這時候,吸蟲類寄生蟲就發(fā)揮了作用。
吸蟲類寄生蟲的最終宿主是海鳥,但它們在海里時喜歡寄住在雙殼類軟體動物體內。當雙殼類被沖到岸上后,吸蟲會集中到雙殼類用來挖沙的足部上,這樣一來,宿主的足部就像被粘住一樣,不能再動彈,只能任由海鳥捕食,吸蟲類寄生蟲就此進入海鳥體內。雙殼類留下的貝殼就會成為帽貝的“新家”,因為這個“新家”通常在岸上,而海葵只能生活在水里,帽貝搬家后就不用再擔心被鄰居吞食了。
日本人很喜歡捕食一種叫做日本紅點鮭的淡水鱒魚,因過度捕撈和棲息地遭破壞等原因,日本紅點鮭一度淪為瀕危物種。更雪上加霜的是,數量稀少的紅點鮭在捕食時總是搶不過其他數量眾多的魚類,常常吃不飽肚子。這時候,線蟲類寄生蟲又幫了大忙。
線蟲類寄生蟲會寄住在蝗蟲體內,線蟲以不傷及蝗蟲性命的方式吸食著蝗蟲的營養(yǎng),兩者相安無事地生活著。但當線蟲要生殖時,問題來了,線蟲幼蟲只能生活在水中,怎么辦呢?線蟲會跑到蝗蟲的大腦中,操縱著蝗蟲自發(fā)跳水,然后線蟲鉆出蝗蟲體內,進入水中產卵,丟下蝗蟲在水中自生自滅。“跳河”的蝗蟲對河里的日本紅點鮭可謂是天上掉下的免費午餐,研究顯示,日本紅點鮭每年攝入的食物中有60%正是這些被線蟲操縱而跳河的蝗蟲!靠著這些蝗蟲,魚兒們熬過了一個又一個的饑荒期。
生物體內的“保鏢”
寄生蟲在吸食宿主營養(yǎng)的同時,其實也承擔著保護宿主的重擔,因為如果宿主“死于非命”的話,它的生命歷程也會戛然而止。
居住在北美地區(qū)的白尾鹿就受其寄生蟲的保護,也許正是因為有了寄生蟲“保鏢”,白尾鹿才成為了世界上分布最廣的鹿之一。白尾鹿是一種線蟲類寄生蟲的終末宿主,這種線蟲能與白尾鹿和諧共處,不會使白尾鹿生病或死亡。但其他鹿科動物想入侵白尾鹿的居住地或攻擊它時,線蟲就會感染到其他鹿科動物,讓入侵者產生嚴重的神經系統(tǒng)障礙,甚至殺死入侵者。
對鉤蝦來說,體內寄生蟲也是保命的絕招之一。鉤蝦是一種長得像蝦的小型甲殼類動物,它們平時以腐葉為食,但在食物短缺時,還會出現同類相食的現象。曾有研究人員發(fā)現,在愛爾蘭的一條河流中,偶然侵入了一種外來的鉤蝦,因為“水土不服”的關系,它沒辦法食用當地的腐葉,于是它開始以本地的鉤蝦為食,本地鉤蝦的數量驟減。慢慢地,這條河的生態(tài)失衡了,因為鉤蝦數量的減少使其捕食者數量下降,腐葉也開始在河底堆積,這時本地鉤蝦體內的寄生蟲——棘頭蟲拯救了它們。棘頭蟲有些“挑食”,它們更喜歡寄住在本地鉤蝦的體內,一旦忽然更換宿主,它們就會對新宿主發(fā)動攻擊。在棘頭蟲的“幫助”下,外來鉤蝦和本地鉤蝦終于能夠“和平共處”了。
寄生蟲對人類也有特殊的幫助,丹麥哥本哈根大學的一個研究團隊發(fā)現,引發(fā)瘧疾的寄生蟲——瘧原蟲能夠高效地識別癌細胞。瘧原蟲通過與癌細胞表面的一種多糖分子結合,入侵癌細胞。研究人員將瘧原蟲體內與多糖結合的瘧疾蛋白提取出來,加入了一種殺傷細胞的毒素物質。當他們將這種重組化合物加入到癌細胞的培養(yǎng)皿中,發(fā)現它能快速與癌細胞結合,融入癌細胞釋放毒素,殺死癌細胞。也許未來,經過基因重組的瘧原蟲能成為治療癌癥的“保鏢”。
拯救寄生蟲大計劃
寄生蟲不僅對生物圈有重要的作用,它們的害處也遠遠沒有想象中那么大,英國自然歷史博物館的數據顯示,目前已發(fā)現的19951種寄生蟲中僅有688種會導致人畜患病,有害寄生蟲僅占整個種群的4%!可見,我們對寄生蟲的了解還有很多不足。
可是,寄生蟲是首先受到物種滅絕影響的生物之一。它們通常需要經過好幾個宿主才能發(fā)育成熟并繁殖,只要一種宿主從其環(huán)境中消失,它們的生命周期就被打斷了。因此,美國喬治城大學的生物學家科林·卡爾松等人提出了一個寄生蟲全球保護計劃。
要保護寄生蟲,首先要了解它們。相比常見的動物學家、植物學家和微生物學家,寄生蟲專家寥寥無幾,面向大眾傳播相關寄生蟲知識的網站也僅有美國長期生態(tài)研究網、澳大利亞國家生態(tài)觀測網等幾個。而且目前人類大約只識別了10%的寄生蟲,對剩余90%的寄生蟲所知甚少,更別提相關的保護措施。因此,了解寄生蟲的生活周期,識別它們的利弊,將是保護計劃的第一步。
通過立法來保護瀕危寄生蟲物種是保護計劃的重要環(huán)節(jié)。《瀕危野生動植物種國際貿易公約》中明確列有水蛭,這是第一種作為保護物種的寄生蟲。美國的《瀕危物種法》中還列有一種寄生蟲,那就是終生寄生在魚鰓上的淡水貽貝。有了法律的保護,這些寄生蟲終于獲得了“容身之地”。擴大全球瀕危物種紅色名錄對寄生生物物種的收錄范圍,對寄生蟲的保護工作將起到重要作用。
最后,將寄生蟲的知識通過網站傳播、納入到義務教育階段的課程中和通過公共媒體的宣傳報道讓更多人參與保護計劃是計劃成功的保障。英國淡水生境信托基金曾為藥用水蛭開展了一項公民科學監(jiān)測計劃,用獎金激勵公民參與到發(fā)現和監(jiān)測水蛭的生存情況的活動中,公民提供的信息為保護行動提供了很大的幫助。
也許,是時候想想該怎么拯救寄生蟲,而不是想著怎么消滅它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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