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暖如愿嫁給心上人的第一天,他就破產了。
結婚五年,她每天工作二十個小時,就連兒子也跟著她撿瓶子攢錢還債。
兒子生日這天,三十八度高溫下,兩人一起穿著厚重玩偶服站在酒店門口發傳單,汗如雨下。
直到工作人員走過來:“兩個臭發傳單的,你們今天走運了,喻總心上人的兒子在這過生日,小孩最喜歡哪吒敖丙,你們穿著這兩個玩偶服,去跳個舞,就賞你們一萬塊。”
為了這筆 “巨款”,他們走進金碧輝煌的宴會廳,卻在抬頭那刻如遭雷擊——
主座上那個西裝筆挺的男人,赫然是喻淮洲!
他似乎又回到了從前那副眾星捧月的模樣,修長的手指握著香檳杯,正低頭聽身旁的女人說話,眉目間是她從未見過的溫柔。
她死死拉住工作人員:“你說的喻總是喻淮洲?他不是破產了嗎?”
“破什么產?” 對方像看傻子一樣看她,“喻總是首富!”
她如墜冰窟。
“淮洲……” 宋泠月這時笑著開口,“你給我兒子辦這么大的宴會,但今天也是你兒子的生日,要不要一起過?”
喻淮洲緩緩抬手,將宋泠月的頭發溫柔撥到耳后,寵溺道:“沒必要,我說過,我這輩子的錢只會給你一個人花,泠月,我說到做到。”
音樂聲驟然響起,工作人員狠狠推了她一把:“愣著干什么?跳啊!”
紀暖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嘗到血腥味。
她機械地擺動玩偶服,透過網格看見熠熠的動作也僵住了,孩子那么聰明,一定也認出了爸爸的聲音。
“跳得不錯!” 宋泠月的兒子小昊突然抓起一把鈔票砸過來,紙幣紛紛揚揚落在他們身上,“哈哈哈哈真好玩!”
喻淮洲和宋泠月相視一笑,眼神寵溺。
紀暖如遭雷擊。
五年,整整五年。
喻淮洲裝破產騙了他們五年,居然就為了那句他承諾的那句,他的錢永遠只會給宋泠月花?
他還沒忘記宋泠月嗎?
記憶像刀子一樣剮著心臟。
紀暖是喻家管家的女兒,從小就知道喻淮洲是天之驕子,而她只是個躲在角落偷偷看他的影子。
她從未奢求過什么,只是眼睜睜地看著他將青梅宋泠月寵上了天。
十八歲那年,他給宋泠月辦成人禮,包下整座游輪,煙花放了整整一夜。
宋泠月穿著高定禮服撲進他懷里,嬌聲說:“太隆重啦!”
他笑著摟緊她,聲音溫柔得不像話:“你值得最好的。反正我有錢,以后我的錢只給我的乖乖一個人花。”
后來他們吵架,宋泠月賭氣分手出國,他瘋了一樣追去機場,卻被她一句 “別糾纏了,我要結婚了” 打得潰不成軍。
那晚他喝得爛醉,紀暖去照顧他,卻被他一把拽到床上。
“喜歡我?” 他眼神渙散,手指卻掐得紀暖生疼。
紀暖張了張嘴,發不出聲音。
他嗤笑一聲:“那我娶你,你幫我忘了她。”
她傻得可憐,竟心如擂鼓地應了。
可結婚的第一天,他就 “破產” 了。
紀暖沒圖過他的錢,所以心甘情愿陪他吃苦,住地下室、吃剩菜、寒冬里打三份工……甚至在他最落魄的時候,生下了熠熠。
紀暖以為總有一天,他會看見她。
可現在她才明白——
沒有那樣一天了。
宴會結束得很快。
人群散去后,紀暖終于回過神來,顫抖著拉開熠熠的玩偶服。
他滿臉淚水,卻不敢哭出聲,小臉憋得通紅。
“媽媽……” 他抽噎著問,“爸爸騙了我們五年對不對?”
“他一點都不窮,只是不愛我們,所以才一分錢都不愿意給我們花,全部都給了那個阿姨和他的兒子是嗎……”
紀暖瞬間疼得撕心裂肺。
她不是個好媽媽,就為了焐熱喻淮洲,竟讓兒子跟著她受了整整五年的苦。
她一把抱住他,眼淚決堤:“是媽媽對不起你,媽媽沒辦法讓爸爸愛上我,才害得你跟我一起受苦……”
五年,他裝窮騙了他們整整五年啊!
她和兒子撿爛菜葉吃時,他陪著心上人在高檔餐廳用餐;
她和兒子跪著求債主多寬恕幾天時,他為心上人在拍賣會上一擲千金;
她的兒子生日當天還在發傳單替他還債,他卻為心上人的孩子斥資千萬籌備生日宴;
她抱著兒子,終于下定決心:“媽媽不要這個爸爸了,熠熠,你跟媽媽走,媽媽給你重新找個疼你愛你的新爸爸好不好?”
“好!” 熠熠哭得厲害,“我們走得遠遠的,再也不要他了。”
紀暖帶熠熠去了律師事務所,擬定了一份離婚協議。
回到家,她給他煮了一碗面,母子倆分著吃了一塊小小的生日蛋糕。
晚上,喻淮洲回來了。
“怎么還沒睡?”
回來時,他已經脫下了那套意大利手工高定,又換了套廉價的西裝,他扯松領帶,皺眉問道。
紀暖沒說話,只是把文件遞給他:“等你回來簽字。”
“這是什么?” 他剛問出這句話,手機卻響了。
宋泠月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出來:“淮洲,外套拿了嗎?小昊還等你一起去看流星雨呢,等會兒錯過了。”
喻淮洲溫柔地應了聲,便匆匆簽完字就走了。
關門聲響起的瞬間,紀暖輕聲回答了他的問題。
“喻淮洲,這是,離婚協議。”
“媽媽,這樣就算和爸爸離婚了嗎?”
熠熠仰著小臉,手里攥著那份已經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
紀暖蹲下身,揉了揉兒子細軟的頭發:“還要等一個月冷靜期。到時候,媽媽就帶你離開這里,永遠都不回來了。”
熠熠用力點頭,眼睛里閃著期待的光。
接下來的日子,喻淮洲一直沒有回家。
紀暖通過宋泠月的朋友圈,看著他帶著那對母子兜風、陪小昊參加家長會、出入高檔餐廳。
每張照片里,他都笑得那么溫柔,那是她從未得到過的表情。
紀暖一條條翻看著,只覺每一張照片都像鈍刀割肉。
她想起五年前那場寒酸的婚姻,沒有婚禮,沒有婚紗,甚至連酒席都沒辦。
這些年她每天打五份工,送外賣送到昏倒在路邊都不敢去醫院。
而熠熠從會走路起就跟著她撿瓶子、發傳單,就為了幫 “破產” 的爸爸還債。
多可笑啊。
喻淮洲是在一個多星期后回來的。
門一開,他第一句話就是:“收拾一下,我帶熠熠出去玩。”
紀暖愣住了。
他分明說過,他所有的錢只會給宋泠月花。
怎么會突然轉性?想帶熠熠出去?
“不用了。” 她下意識拒絕。
喻淮洲臉色變了變,還要開口,這時房東突然敲門,說來談退租的事。
喻淮洲皺了皺眉:“好好的為什么要退租?”
紀暖不想讓他知道自己要帶著兒子徹底離開,只說:“想換個地方住。”
喻淮洲并沒有多想,只以為她是覺得這里每月800的房租太貴,便點了點頭,開口道:“你們出去談吧,我看著熠熠。”
紀暖猶豫了一下,但想到他畢竟是熠熠親生父親,還是點了頭。
房東是個熱心腸的大姐,將她拉到樓梯口:“小紀啊,你看你們也住了這么多年了,你要是嫌貴,我可以降點租金,降一百行嗎……”
“不用了,” 紀暖搖頭,“我已經在辦離婚,很快就要離開這座城市了。”
聞言,房東立馬震驚地看著她。
“什么?離婚?是你提的還是你老公提的?”
頓了頓,她又繼續道:“一定是你老公提的,畢竟你那么愛他,怎么可能離開他……”
紀暖垂眸,心中苦澀不已。
原來連外人都看得出她曾經多愛他。
見她不說話,房東也不好一直戳她傷疤,只能說:“既然你決定了,那就按你說的辦吧。”
“你也別難過,他錯過你,一定會后悔的。” 房東最后說道。
等紀暖談完話回來,屋里卻空無一人。
她有些詫異,打出手機打喻淮洲電話,一直無人接聽。
打到第三十個電話仍然打不通的時候,心臟猛地揪緊,她沖出門,瘋了一樣四處問。
直到小賣部老板說:“你老公啊,帶著孩子上了一輛車,說是去醫院。”
醫院?
紀暖渾身發冷,跌跌撞撞趕到醫院,卻在手術室外聽到了喻淮洲的聲音——
“配型很成功,手術結束后,小昊會好起來的。”
宋泠月紅著眼問:“紀暖要是知道你把熠熠帶來捐骨髓,會不會鬧?”
喻淮洲的聲音冷靜到殘忍:“我是他父親,簽字合法合規。她現在除了哭鬧,什么也做不了。”
他頓了頓,聲音更冷:“手術已經開始,我不會讓她妨礙救小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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