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完成《形骸騎士》的全部開發工作后，擔任制作人的布魯離開了制作團隊無限飛。由于畢業后就一直在游戲行業，布魯還是選擇了繼續做游戲。2022年初，他邀請了負責過《形骸騎士》角色和劇情設計以及戰斗和演出設計的Zohar一起做新的游戲，當時正值漫畫師小狼在找工作，于是三人成行，森羅萬象游戲，成立了。

今年初由indienova發行的橫板敘事冒險游戲《三相奇談》即是森羅萬象這個團隊的首款作品，游戲發售后獲得了Steam平臺玩家們的“好評如潮”。本作故事設定在一個幻想中的東方世界，用近30萬字的游戲劇本，以三個主角的角度分別講述故事，每條故事線既獨立又互相交織，讓玩家置身其中直至恍然大悟，只嘆故事的精妙設計。

近期，GameRes采訪了《三相奇談》制作人布魯，以期將本作的研發歷程快速復盤，了解較小的開發團隊如何以小博大，做出出彩的游戲設計。

一個可控的游戲類型和可發揮的題材

布魯介紹，在立項之初，他們就考慮到團隊資金和人員不足，所以想定一個制作組能控制住的游戲類型。換句話說，就是只做自己能力內的東西，不刻意去追求某一種效果。受以前很流行恐怖解謎小游戲啟發（這類游戲大多是一人就能做），《三相奇談》于是就走了解謎AVG的路子，而選中國風是因為題材親切、更利于文案發揮。

其實，最早的時候，他是打算做一個蒸汽機甲題材的游戲，但經過團隊充分討論后還是決定走務實路線，放棄了這一游戲計劃，啟用了一個以前做了一些設定的游戲概念，直接采用了當時設想的世界觀。（PS：從這點來看，開發者們平時可以刻意積攢一些案子，說不定多年后就有機會做出來了。）

“一切為故事服務”的核心設計理念

布魯強調，“一切為故事服務” 是《三相奇談》核心設計理念。角色塑造、場景搭建、玩法設計均圍繞敘事展開，強化主線表現力。例如，解謎機制不僅是游戲性設計，更是劇情的一種表現和演出。

那游戲的主線到底是什么呢？近30萬字文本量的故事主要以“畫妖”為核心展開，布魯介紹，最初他們考慮的只是一個關于畫妖的故事，在融入一些關于經典哲學問題的討論后，發現需要更多的內容來支撐這個故事才能讓他更好。

布魯：隱藏關卡還請大家自行多探索，說不定有一些后續內容的影子（圖源水印）

在敘事節奏與關卡結合的設計上，他們主要考慮有三點：

1. 邏輯自洽，與世界觀、角色行為保持一致。角色展示的矛盾其實暗示了伏筆。比如第一章說楊蔥十八歲，會讓人覺得這只是常見的娃娃臉，但其實最后發現另有原因。
2. 要有隱藏性，把伏筆藏在對話細節、場景中，不是直白地展示。在倉庫的環節，孟演觸發的一套連鎖機關，其實都各自對應前邊的凈飯每一步操作。這些操作在不經意間形成了連鎖。
   
3. 用小的問題來干擾大的問題。山賊和楊老爺之間有緣，是一個很怪異的現象。用這個怪異的現象來分散了玩家的注意力，其實楊蔥和楊老爺之間無緣才是最大的問題。
   

從結果來看，玩家對敘事的結果還是比較滿意的，狼和尚凈飯埋下懸念、狐道士三寶本格推理、蛇畫師皮月羞探索解密，終章伏筆收回，低開高走的劇情給玩家以恍然大悟之感。布魯表示，《三相奇談》不是多分支結局的游戲，在游戲的過程中可能玩家會經歷不同的過程，但是最終會到達同一個結局。

在過往項目經驗的復用上，布魯坦承說道，《三相奇談》中也包含了一些平臺跳躍和行走的部分，雖然這個不是最主要的玩法部分，但是有之前《形骸騎士》給的基礎，他們可以在這部分做到操作手感比較流暢，這也是他們敢于選擇這個橫板平臺的形式來做這款游戲。

關于游戲視覺風格的確立，主美小狼老師在加入森羅萬象團隊之前為Furry漫畫《全獸出擊》的主美，擅長精致且富有親和力的角色設計（但在此前從未參與過游戲制作）。

小狼老師的畫法是偏向強調“閉塞陰影”的，也就是會出現很實心的線條和黑色陰影區域，而三相奇談的故事又與“墨”密不可分，因此嘗試了將這個特征更加突出，不只是用在角色立繪，從第三章皮月羞篇開始的場景也強調了這一特征。

至于游戲音樂，布魯分享他們就是大量的聽，實際上并無特別的選樂技巧，然后再放到游戲環境中實驗匹配，如果音樂的節拍和調性跟游戲不太符合，還會對應音樂來調整一些演出的時長。

一些玩家社區的宣發工作

在正式發售之前，《三相奇談》還在摩點完成了23萬的眾籌額，布魯坦言發起眾籌活動雖說也有一定的宣傳因素，但更多地還是為了能有一筆資金能夠支撐他們在當時能夠順利地完成這個游戲。他透露，本作最大的成本是劇本的構建和演出的制作和調整，這一過程需要花很長時間對游戲內的每一句話進行反復的思考，包括要怎么講出來，怎么和場景音樂之類的結合。

而宣發工作大多數是由發行商indienova完成的，比如參加線下的展會，推出線上Demo試玩。在提及試玩Demo以及上線后主播通關視頻對《三相奇談》這種敘事冒險游戲是否有劇透或者銷量的影響，布魯給的回答是，試玩版可以在線上廣泛發出，讓他們及時地知道游戲哪些地方做得不好，他們也好收集玩家反饋后，對已有的部分進行優化，以及調整后續開發的內容。游戲宣發還是越多越好的，他個人是歡迎主播們通關《三相奇談》，當然如果能夠留出一部分空白讓大家有自行探索的空間，那也不錯。

帶有Furry元素的《三相奇談》確實能戳中了一部分獸迷玩家，不少玩家還對游戲主角們進行了二次創作。而官方這段時間也在制作后續的周邊，接下來預計在摩點開始周邊眾籌。“其實社區運營這個對于各種類型的游戲都是很重要的，不僅對于我們游戲的制作方向會有幫助，對于后續的持續宣傳和運營也有很大的幫助。”

玩家們的對游戲的二創

計劃中的游戲周邊

下一作的開發經費夠嗎？

布魯雖未正式透露《三相奇談》的銷量，但還是側面回應希望收入能夠支撐團隊開發新的游戲。對于團隊接下來的新作，他表示正在構思，目前有一個大概的雛形，但還未完全確定下來所以暫時無法展開說太多，“因為最后可能和現在完全不一樣”。

談及產品尋求投資、發行接洽，布魯這邊給出的建議是“在核心內容完全可以被玩到和展示到的時候就可以了，這個根據每一個游戲的不同，其實時機是不一樣的。也要針對團隊優勢的內容進行評估，一定要把自己最優點的部分展示出來。”

針對小團隊開發成員的不穩定性如何建立團隊的防火墻，布魯的說法是，“我們在最初組建的時候就是會對這個有所顧慮，所以我們盡量不要擴大到很多人，而且要對大家的日常生活質量有保證，在這個基礎上才能安心創作。”

談及AICG的工具，他說團隊目前并沒有找到很方便的工具來加速游戲的制作，如果有這樣的東西請務必介紹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