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張豐毅透露：“在拍攝《霸王別姬》時，大家都躲著張國榮，覺得很丟人因為他根本不是在演戲，“有一場配戲，張國榮直接把張豐毅看毛了，直接跟導演說“我受不了國榮了！”
張國榮接拍了《霸王別姬》，他在劇中飾演“程蝶衣”，這個角色就是“楚霸王項羽的虞姬”，這是一個女性角色，但當時女性幾乎不能唱戲，雖然是女角但依舊要讓男性戲子來扮演。
張國榮對于藝術都是精益求精，他把自己就想象成了“程蝶衣”，不管是戲里還是戲外，他都把自己全身心的投入進去。
為了演好虞姬，他必須忘卻自己是“男兒郎”，要把自己想象成“女嬌娥”，在戲里為了讓他認識到自己的身份，班主愣生生把他打怕了，讓他說出一句“我不是男兒郎，我是女嬌娥！”
張國榮完全沉浸到角色里，他看著張豐毅的眼神讓張豐毅意識到，“他看到的不是張國榮，就好像是程蝶衣在看他，那種眼神透露出的深沉和哀愁，讓他不得不為之動容”。因為真切地感受到那種感覺，就讓他真的受不了了。
陳凱歌導演拿到《霸王別姬》這個劇本的時候，他就在想到底找誰來演“程蝶衣”才好，他搜羅了一圈適合年紀的男演員，他發現就是不合適，不是身段不夠柔軟，就是眼神不夠嬌媚，后來還是有人給他推薦了張國榮。
導演看一個演員合不合適，其實一次見面就能夠知道了。
陳導看到張國榮時，他喝茶時微翹蘭花指，他為人平和又有趣，初步已經認定就是他了。隨后，他們聊了三四個小時的劇本，張國榮也很喜歡這個角色，而且，他還在手指輕扣桌子，他的樣子就是陳導心中的“程蝶衣”一模一樣。
本來都說好了，但是張國榮當時要去外國錄唱片，檔期有些不合適，陳導就找了尊龍，但是尊龍要求太多太高，陳導滿足不了，所以又去找張國榮。對于其他人來說，要是二次換角又來，對方肯定拒絕了，可是張國榮卻答應了。
為了演好“程蝶衣”，他提前半年就從香港來到北京，跟著京劇老師學習唱戲，唱念做打他每樣都在學，他練習甩長袖手抖得都拿不穩筷子。為了方便跟大家交流，他還在學習普通話。
不得不說，張國榮努力又有天賦，他們在試拍“貴妃醉酒”這個片段時，張國榮居然能夠一連賺了20幾圈，當時為他拉二話的老先生都說：“要是他早生了50年，哪里還有梅蘭芳什么事兒！”要知道《貴妃醉酒》可是梅蘭芳的拿手好戲。
張國榮“男扮男裝”演繹得好，他在舞臺上，一句話都不用說，僅僅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夠讓人忘記他是男兒身，只以為他就是“女嬌娥”。
張豐毅在劇中作為張國榮的師哥，有一次，戲份就是讓張國榮從背后緊緊抱住張豐毅，平常朋友們摟一下抱一下都是平常，但是那次張豐毅感受到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因為他感受到不是張國榮抱他，而是劇中師弟抱他，那種克制壓抑不住的愛。
張豐毅真的佩服張國榮，他還有一次都接不住他的戲。
這一次的戲份是拍攝張國榮在戲里“戒大煙”，張國榮被老太監包養，他也不幸染上了大煙，為了拍好這場戒掉大煙的戲份，張國榮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屋子里三天，不吃飯也不見人。
等到真正開拍時，他的臉色蠟黃，掐著木床的手青筋暴起，看著他的樣子張豐毅都被嚇到了，他說：“那眼神跟刀子似的，看得我后脊梁發涼。拍完我就跟陳導說，這哥們兒魔怔了，我接不住他的戲??！”
張國榮拍戲就是精益求精，有一次需要拍一場哭戲，導演都說過了，可是他覺得“哭得不夠美”，所以愣是又重來了8遍。他提前演哭，他的眼袋都哭得腫起來了，他就是一邊冰敷，一邊又在看下一場的劇本。
張國榮的戲都很經典，讓人可以一遍又一遍看，就是因為他真的對待每一場戲都十分認真，力求完美。
在劇中張豐毅這個角色雖然看起來人高馬大，但他就是一個懦弱的角色，在遇到困難時，他就把妻子和師弟一起推出去，讓他們承受所有的流言蜚語；可是作為師弟的張國榮看似柔弱，面對任何的污蔑，他都據理力爭，他一點都怕。
但是在戲曲的最后，張國榮對一切都看淡了，他和張豐毅演繹最后一次“霸王別姬”，他拿著張豐毅送給他的那把“劍”，就如虞姬一般揮劍自刎了！
故事到這里落幕，讓人的眼淚也忍不住地流下來。張國榮飾演的師弟一輩子真的過得太苦了，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最后只能一個人離開了這個世界。
張國榮的演技太好，一位意大利的評委居然拿給了他“最佳女演員”的一票，雖然最后他因為一票之差沒有拿到戛納影帝，但評委給出的一票也足以證明他的演技。
這部戲給張國榮帶來了太多的感動，他演活了“程蝶衣”，但他自己卻從戲曲里出不來，這部戲殺青之后兩年里都沒有辦法去接其他的戲，他最后跳樓自殺，或許也是因為和劇中人選擇了一樣的路。正是“人生如戲，戲如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