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 一夢如初
主角: 我娘溫家
簡介: 我家很窮,家里只有三畝旱地,我爹像伺候祖宗一樣伺候著那三畝地,可伺候得再好,每年產的糧也不夠我們家十口填飽肚子。
我爺奶年紀大了,三個小叔一把年紀還打著光棍,每日從村東頭晃到村西頭,只會扯閑篇摳腳,是名副其實的懶漢。
小姑姑和我同歲,是我爺奶的命根子。
那年好大一場雪,家里已經斷了幾日糧,眼看一家人都要餓死了,我爹去了城里幫工,村里來了人牙子,給了我四兩銀子,我把自己給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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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家的那天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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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暈了好幾回,把她唯一的嫁妝一朵絨花給了我,我當著家里人的面拿了二兩,將剩下的二兩悄悄給了我娘。
囑咐她定要把弟弟妹妹拉扯大。那日風雪肆虐,父親去縣城做活未歸,母親領著幼弟幼妹站在茫茫雪地里送我。寒風刺骨,母親身上連件棉衣都沒有。
驢車載著我漸行漸遠,漫天飛雪模糊了視線。同被販賣的十幾個姑娘都來自附近村落,年紀與我相仿。雖說被賣給人牙子,但總算能吃飽飯。那些舍得賣女兒的人家,平日過得自然艱難。
她們整日說笑不停,我卻沉默不語,不知未來會被帶往何方。路途崎嶇,走了整整一個月才到汴京。人牙子將我們關在小院里,先帶走了最標致的五個,過幾日又領走了剩下的。
我被賣到城西溫府,聽說家主是個七品官。分在二小姐院里做雜役,每日打掃庭院、做些零活。溫家人口簡單,只有夫人和一位姨娘——原是夫人的陪嫁丫鬟。三位公子都在山西有名的書院讀書,難得回家。
大公子生得最是俊朗,恍若天人。大小姐年方十三,看似嫻靜實則性子急躁。二小姐才七歲,生得白凈圓潤,因有癡癥又最年幼,全家都寵著她。
在溫家這一年,我竟養胖了不少。夫人每月發二百文月錢,年節還有賞賜。我偷偷攢著,盼著有機會捎回家。這樣的日子簡直像在做夢,活計比家里輕松多了。閑暇時學打絡子、做針線,和丫鬟們說笑。
大小姐愛讀書,她身邊的大丫鬟時畫待人和善,常抽空教我們識字。聽說同來汴京的姐妹被主家活活打死,我才知自己多幸運,竟遇上這樣好的人家。
可好景不長。十四歲那年,家主突然獲罪,溫府被抄。那夜夫人歸還賣身契,每人給了十兩銀子,放我們各自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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