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行體育公園錦繡湖的北岸,有十棵黃櫨正舒展著新葉。這些在江南少見的植物,在五月的閔行已長得優雅美麗。卵形葉片泛著溫潤的黃綠,漫透薄紗般的光澤;細碎白花映滿藍天的清澈,輕籠淡煙般的晨霧。難怪古人稱它為“煙樹”,這朦朧的韻致,真像是從水墨畫里飄出來似的。
錦繡湖畔看黃櫨
文/楊克元
初見黃櫨,還是在十多年前的北京香山。那時正值深秋,滿山紅遍,層林盡染。我原以為那如火焰般燃燒的紅葉必定是天竺楓、雞爪槭之類的植物。可導游指著漫山遍野的赭紅卻說香山紅葉,十之八九皆是黃櫨。“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于二月花。”當年讀杜牧《山行》,總以為絢爛是楓葉的專屬,卻不曾想到,這黃櫨紅葉,竟能在秋日里織就比春花更熾烈的夢境。
攝于5月7日 下同
黃櫨,原產于我國華北、西南等地,因葉片在秋季經霜后會變為鮮艷的橙紅、深紅乃至紫紅,成為著名的觀葉樹種。香山黃櫨,是因清代乾隆年間大規模種植而聞名。每至深秋,百萬株黃櫨齊換紅妝。連峰去天不盈尺,紅葉漫卷似火流。那番壯麗,當得起燕京八景“西山紅葉”之譽。看眼前的黃櫨,雖未到紅葉漫卷的時節,卻在五月的春光里展現著另一種風情。新葉初綻,如嬰兒肌膚般柔嫩;花梗伸長,似粉色佳人般迷人。羽毛狀的枝葉,輕盈似幻,遠遠望去,整棵樹仿佛籠罩在淡粉色的云霧中。難怪《花鏡》中稱其“樹高數丈,葉似櫻桃,秋后俱紅,色明于楓”。
江南多水,氣候溫潤,向來是樟樹、銀杏、桂花的天下,黃櫨這般“北方來客”在此安家落戶,實屬不易。據園藝師介紹,黃櫨喜光、耐旱,偏愛疏松肥沃的土壤,江南的梅雨季和黏土質對它來說皆是考驗。可這十棵黃櫨卻在錦繡湖畔扎根生長。也許是微地形帶來了利于生長的小氣候,抑或園藝師找到了獨家養護的好工藝。
宋代李祁在《題畫》中所寫:“煙樹蒼茫處,人家笑語聲。”眼前的黃櫨,雖沒有繁花似錦的盛景,卻已在新葉初展時,用那抹淡淡的綠意和若有若無的花影,在錦繡湖畔織就了一片詩意的煙霞。隨著春日漸深,黃櫨的葉片會慢慢由黃綠轉為深綠,待暑氣漸消,秋風初起,又會悄然換上紅裝。那時的錦繡湖畔,想必會有另一番驚艷。當別的樹木還在眷戀夏日的濃蔭,黃櫨已率先感知秋的訊息,葉片邊緣開始泛起紅暈,如同少女羞怯的胭脂,繼而漸漸蔓延,整棵樹變成一團燦爛的紅霞,倒映在湖水中,連錦繡湖的水也會被染成瑰麗的顏色吧。
看著陽光透過葉片投下斑駁光影,忽然明白,植物的美從不限于一時一季。春日黃櫨,是含蓄的、舒展的,像一位溫婉的女子,偶溢三分豪邁;秋日黃櫨,是熾烈的、張揚的,如一束展開的煙花,裝點滿滿秋天。而這十棵在江南扎根的黃櫨,更是一種跨越地域的獻禮,讓人們在江南水鄉,也能領略到北方紅葉的風骨。
站在黃櫨樹下,看著陽光透過葉片在地面投下斑駁的光影,忽然明白,植物的美從不限于一時一季。從北京香山的漫山紅遍,到閔行湖畔的優雅佇立,我忽然領悟,美是多元的,是包容的,就像這五月的陽光,既能照亮北方的粗獷,也能滋養南方的細膩。或許,下次再見,便是秋日,那時的黃櫨,又會帶給我們怎樣的震撼與感動呢?而我們,只需懷著一顆熱愛自然的心,便能在每一片新葉、每一朵小花、每一道光影中,遇見生活的詩意與美好。
作者/攝影: 楊克元
編輯: 程瀅(實習)
初審:湯婧嫻
復審:石思嘉
終審:劉墾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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