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香港灣仔碼頭熙熙攘攘的街道旁,曾有一位推著木頭車賣水餃的女人。
她頭發(fā)凌亂,雙手粗糙,但包的餃子皮薄餡大,咬一口湯汁四溢。
誰能想到,這個操著山東口音的“小販”,日后竟成了年入60億的“水餃皇后”?
她叫臧健和,一個從被丈夫拋棄的單親媽媽,逆襲成商業(yè)傳奇的女人。
她的故事,比電影更跌宕,比雞湯更真實。
1945年,臧健和出生在山東日照一個貧苦農(nóng)家。
5歲跟著父母下地干活,14歲輟學當護士,22歲嫁給來華援建的泰國華僑醫(yī)生。
那時的她以為,人生終于苦盡甘來。
然而1974年,丈夫回泰國繼承家產(chǎn),從此杳無音信。
三年后,她帶著兩個女兒遠赴泰國尋夫,卻看到丈夫已另娶新妻,婆婆冷笑著甩出一句:“生不出兒子,算什么媳婦?”
那天的曼谷烈日灼人,臧健和牽著4歲的小女兒,背著8歲的大女兒,頭也不回地離開。
她后來說:“寧可餓死,也不讓孩子在‘小妾女兒’的陰影里長大。”
1977年的香港銅鑼灣,母女三人蜷縮在4平米的出租屋里。
窗戶用報紙糊著,蟑螂從床板下成群鉆過。
為了湊200塊房租,臧健和一天打三份工:凌晨去酒樓洗碗,下午給阿婆擦身,深夜到診所值夜班。
有次累到從樓梯滾落,腰骨裂了,糖尿病的針筒還插在口袋里。
最艱難時,社會福利署送來救濟金申請表。
她一把推開:“領(lǐng)了救濟,孩子在學校怎么抬得起頭?”
轉(zhuǎn)機出現(xiàn)在某個深夜。
朋友吃完臧健和包的餃子驚呼:“你這手藝在香港能發(fā)財!”
第二天,她攥著最后的500塊,買下木頭車和面粉,顫抖著推向了灣仔碼頭。
第一次出攤像場災難。
生火差點燒掉眉毛,廣東客人抱怨“皮厚得像棉被”。
但五個學生嘗過后豎起大拇指:“好好吃啊!”這句粵語夸獎,被她記了半輩子。
從此每天凌晨3點,碼頭響起搟面杖的咚咚聲。
她琢磨出“香港配方”:皮要薄到透光,餡要三分肥七分瘦,白菜必須手撕不用刀切。
南方人怕腥,她就用海蝦熬湯拌餡。
北方人嫌淡,她單獨準備蒜泥辣油。
生意好起來時,6小時賣出1000份餃子。
警察來查“走鬼攤”,碼頭司機幫她望風,日本百貨老板嘗過餃子,當場拍出合約:“換個商標,我包你進超市!”
臧健和搖頭:“灣仔碼頭四個字,比我的命還重要?!?/p>
1985年,日本大丸百貨妥協(xié)了——不換商標、不學技術(shù),只要獨家供貨權(quán)。
灣仔碼頭第一間工廠拔地而起,冷凍餃子走進香港千家萬戶。
美國食品巨頭品食樂找上門時,她直奔對方研發(fā)中心,看到200人團隊和6400萬美元預算,立刻簽了約:“我要讓中國餃子像漢堡一樣走遍世界?!?/p>
2001年,通用磨坊收購品食樂,給她送來冷鏈物流和15國銷售渠道。
上海主婦在超市買到“煮不破的餃子”,洛杉磯中餐館推出“臧姑娘炒飯”,當年銷售額飆上60億。
但73歲的她依然固執(zhí):每批面粉要過篩三遍,工人必須“3秒捏7個褶”,研發(fā)新口味時,糖尿病發(fā)作還偷吃試制品。
別人問她成功秘訣,她總說:“客人吃餃子是在幫我過日子,得用最好的肉謝他們。”
有主婦投訴餃子煮破皮,她停產(chǎn)三天培訓工人,三全、思念打價格戰(zhàn),她反手推出“翡翠白菜”“黑松露蝦皇”。
能把餃子賣成奢侈品,臧健和是獨一份。
2017年,記者去臧健和香港豪宅采訪,窗外正對著一片墓地。
她說:“每天看看墓碑就明白,人活一世,總得留下點東西。”彼時的灣仔碼頭,每年幫中國農(nóng)民消化2萬噸蔬菜,在西部建起十幾所小學。
2019年春天,73歲的臧健和走了。
葬禮上,兩個女兒捧出一盤熱騰騰的餃子,香港超市貨架前,白發(fā)老人指著商標教孫女:“這是臧姑娘,比超人還厲害。”
如今再嘗灣仔碼頭的水餃,咬開仍是當年的扎實勁道。
有人說吃出了媽媽的滋味,其實那是一位山東女子與命運較勁的滋味——她用一生證明:女人的尊嚴,從來不在丈夫的戶口本上,而在自己攥緊的搟面杖里。
正如她留給女兒的那句話:“凍死迎風站,餓死不彎腰。”
編輯:藍橙
作者:老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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