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歐亞大陸的腹地上,蒙古國算是橫亙在中俄兩個大國之間的一塊“戰略拼圖”,中俄兩國都在盡力扶持其發展。
今年上合組織已經官宣會在中國召開,作為上合重要成員國,近日中俄就在一份聯合聲明中,再次就協助蒙古國融入上合達成共識。
(蒙古國總理奧云額爾登)
要知道,蒙古國從2004年開始就成為上合觀察員了,甚至是上合成立以來首個觀察員國,比之后已經“轉正”的印度、巴基斯坦以及伊朗等都要早。
近年來中俄也曾多次公開支持其“轉正”,俄羅斯外長拉夫羅夫更是直言表示,蒙古國幾乎不會面臨轉正障礙,這種高層共識,就為蒙方加入清掃了外部阻力。
再加上上合近年來加速擴員,且職能也從傳統安全擴展到了經濟、人文等領域,和蒙古國的發展需求形成了對接。
可以說,蒙方轉正的時機和條件都已經成熟了。
然而截至現在,蒙古國仍未對中俄給出的建議做出回應,并遲遲難以邁出加入這一關鍵步伐。
對于蒙方而言,之所以不回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不愿意”,而之所以不愿意,則主要有三個原因。
首先是要在地緣政治上玩所謂的“平衡策略”。
1991年,美國向蒙古國提出了一個“第三鄰國”概念,蒙方認為“很有道理”,于是將其納入外交政策,從1994年開始推行起了所謂的“多支點”外交政策,具體做法就是通過和美歐等域外大國合作,來平衡中俄對其的天然地緣影響力。
在這一政策的影響下,導致蒙方認為正式加入上合,就被視為是“選邊站”了,可能破壞蒙古國與西方國家的關系,特別是怕影響美國提供的軍事援助和經濟合作承諾。
(蒙總理訪問美國)
其次,是蒙方始終對中俄保持謹慎態度。
現階段,蒙古國80%的貿易依賴中俄,但經濟合作已通過雙邊機制,如中蒙俄經濟走廊實現了。蒙方認為加入上合,反而可能因多邊框架的約束,削弱其和中俄談判的靈活性。再加上其國內部分人認為,加入上合可能被視為是“附庸”,削弱了蒙古國在國際形象中“中立”的標簽。
最重要的一點是,作為觀察國,蒙古國已經一定程度上享受了上合的經濟合作便利,比如說中吉烏鐵路延伸計劃,但成為正式成員國后,便需要承擔更多的義務,如安全合作、政策協調等,可能會限制其外交的自由度,所以其不愿與上合進行深度綁定。
總之,蒙古國的猶豫,本質上是小國在大國夾縫中求生存的典型策略:既需依賴中俄的經濟與安全合作,又試圖通過“第三鄰國”維持戰略緩沖。
但是站在客觀的角度來看,蒙古國在這件事情上,存在一定的戰略誤判。
首先第一個誤判,就是高估了西方支持的時效性。近年來,蒙古國多次嘗試通過與美國合作獲得經濟和安全保障,如稀土開發、軍事演習等,但美國多數時間是以“空頭支票”應對的,為其提供的實際利益有限。比如說2023年蒙古國總理訪美,就并未達成實質性協議,暴露了“第三鄰國”政策的脆弱性。
其次,就是低估了上合組織的非傳統安全與經濟合作價值。
綜合蒙方這幾年對上合的評估來看,其將該機制誤認為是與北約類似的軍事同盟,卻忽視了該組織以“互信、互利、平等、協商”為核心的新型合作模式。建立20多年來,上合從未發起過任何軍事行動,而是通過情報共享、邊境管控技術援助等方式,幫助成員國提升反恐能力。2023 年中蒙聯合偵破的“草原獵鷹”跨國走私案,正是依托上合框架下的實時數據交換機制,展現了非軍事化安全合作的實際效能。
(蒙古國煤礦大量出口中國)
最后,則是其忽視了經濟一體化的長遠利益。
作為世界第二大內陸國,蒙古78%的進出口需經中俄口岸,去年一年對華貿易更是占其GDP的32%,對俄能源進口占其總消耗的65%。這種天然的經濟依附性,決定了融入區域一體化是唯一可持續的發展路徑。
美國對其承諾的“北方配送網絡”,試圖通過北極航線連接蒙古,但北極冰融期每年僅3個月,且運輸成本是鐵路運輸的7倍;日本提出的“泛亞鐵路蒙古支線”,更是因需穿越中俄領土,15年談判未獲實質進展。反觀上合框架下的中吉烏鐵路、中蒙俄高速公路網,均已進入施工階段,展現出了“看得見、摸得著”的合作效率。
總之,蒙古國的戰略誤判,本質是將“地緣政治幻想”凌駕于生存現實之上。當美西方的“承諾支票”不斷跳票,當上合成員國的務實合作持續落地,清醒的政策制定者應當意識到:加入上合組織不是“選邊站”,而是回歸地理宿命的理性選擇。這一選擇不僅關乎蒙古國能否突破“陸鎖國”困境,更決定著其在21世紀全球價值鏈中能否占據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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