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恩光、王柏心等:《同治當陽縣志》
冬月間,王柏心應當陽知縣阮恩光之邀,專門去了一趟當陽,并接受阮知縣的懇請,同意承擔《當陽縣志》的總纂。
揚州人阮元(1764—1849),曾任湖廣總督、兩廣總督、云貴總督等職,歷乾隆、嘉慶、道光三朝,人稱“三朝元老,九省疆臣”=道光元年(1821)十月,阮元次子阮福生了個兒子,為阮元第四孫。先前的三個孫子是阮元養子阮常生所生,如今第四孫是親兒所生,自然覺得十分開心。阮元擔心阮福嬌慣幼兒,在孫兒抓周當日,特意用紅箋題詩一首:“翡翠珊瑚列滿盤,不教爾手亦相拈。男兒立志初生日,乳飽飴甘便要廉。”借此教育子孫:從小就要知廉恥,養廉心,拒絕貪婪,長大后淡泊明志,行以致遠。是時阮元執掌六枚大印(兩廣總督、廣東巡撫、兩廣鹽政、太平關稅務、廣東學政和粵海關稅務),此時又喜得孫子,喜悅之際,便為四孫取名“恩光”,又取小名“六印”。
同僚屬下聞知總督大人又添喜事,紛紛奔走相告,前來送禮祝賀,阮元勸大家免俗,將送來的賀禮-退回。
阮元的“六印孫兒”阮恩光,長大后不負祖父教訴,報效國家。同治二年(1863),阮恩光到湖北當陽縣當知縣。阮恩光繼承了祖、父兩代的從政傳統,“第念夙奉先相國訓誨及家大人教迪,一行作吏,不敢不勉”。阮恩光的善政惠民之舉,史料中多有記載。
清同治《當陽縣志》序
恩光篆當陽,雨稔於茲。既周行四境,察其地勢:西北高,而東南下;西北多連山,東南多平原廣野,沮漳襟帶其間,合流下入大江,遇漲或江水盛溢,則沮漳遏不得出。往往潰決泛濫,隴畝化為沮洳。
恩光乃勸督居民,繕修堤防,期以堅厚。令下皆踴躍趨事,堤成而㈩墊息。又以其暇籌增書院膏火。凡有修舉,不敢廢墜。士民益翕然信從。今年連奉臺使檄催修邑志,遂取舊籍檢之,蓋有二本。曰舊志者修於康熙時,曰續舊志者修於乾隆末。今曠七八十載未有增輯。于是延都人士之淹雅端亮者,分任采訪考輯。而恩光商榷編次,征引舊志比附近事,稍創體例,定為類若干,為卷若干。惟是山中書缺,有間,故老率多零落,諏稽搜討,病不廣遍,稿成未敢自是。質之年丈、監利王子壽比部,然后授梓,僉謂恩光宜為之序。
則論之曰:“志於邑無所不載,顧有體焉。繁則寡要,簡又近略,欲斟酌而歸於至當難矣。然尤貴乎其識”。今夫當邑,介居荊襄郢峽間,南北沖要,為兵家所必爭,自春秋三國至
昭代開國之初暨嘉慶咸豐間,盜賊出沒,邑最苦蹂躪。今幸朝廷威棱震迭,烽燧已消,然豫防不可弛也。瀕川之民,遷命惟堤,桑土綢繆,未遂高枕無虞也。若夫閭閻利病,政令教條所設施,有百年不變者,有數年輒變者,有一年數變者,不審其宜則輕改,與膠固兩失之。
至如簪纓甲第之蔚興,貞廉節義之相望,雖清淑萃鍾,人爭砥礪。抑豈非賢長吏興起教化風動而鼓舞之效與了凡若此類,筆之於書,來者考鏡,得所率循,所謂前事之不忘,后事之師也。由是言之,則志不徒恃其體而又貴善用其識。恩光治行,無足稱述。第念夙奉先相國訓誨及家大人教迪,一行作吏,不敢不勉。又適遇茲役,思籍手為來者告,且答父老勤勤見推之意,故謹舉其大且遠者,次第紀載,而其他則有所不暇書。同治五年,歲在丙寅盂秋月,知當陽縣事儀征阮恩光撰。
顯圣碑在珍珠泉南側,覆船山北麓的山石上。上刻隸書“最先顯圣之地”幾個大字,落款楷書:“嘉慶二十二年阮元敬題。”
下有小楷直書十行:“咸豐甲寅年,家大人守宜昌道,出當陽宿玉泉寺,見關圣廟額,知為嘉慶丁丑年。先大父文達公制楚時,閱兵過此所題,雖經四十余年,字跡幸未剝蝕,簡書期近,勢不及重鐫以新之。同治癸亥光忝權是邑,家大人以木刻之易損也,命傷工勒石、愛贅數語,庶冀手澤之永傳云。乙丑秋揚州阮恩光謹識。”
[同治]當陽縣志十八卷,首一卷,末一卷。(清)阮恩光修,王柏心纂。恩光,字孝通,江蘇儀征人,任當陽知縣;柏心,字子壽,湖北監利人,進士.任刑部廣西清吏司主事。邑志前有康熙、乾隆二志,是為三修。首卷有疆域,山水、縣垣等15圖,正文分為方輿、建置、政典、武備、祀典、祠宇、職官、選舉、人物、烈女、藝文、雜錄等共12門.下列疆域、沿革、山川、古跡、風俗、物產、祥異、城池等75目,為該縣現有內容最為浩繁豐富的地方志。該志重方與、政典.藝文諸門。方興分星野、疆域、沿革、山川、古跡、風俗、物產、祥異目,山川目載玉陽,五鳳堆、玉泉、青溪、沮水、漳水等60余。為頗有價值的自然地理資料。有民國23年(1934年)鉛印本.6冊。
正月八日,至漢陽,接任湖廣總督。(《雷塘庵主弟子記》卷五)
三月,阮元題“蒙象”二字匾、顯烈關圣廟額六字。
先公所書荊門蒙山“蒙象”二字匾,以今尺度之,直一尺三寸,橫九寸,款字縱橫二寸二又當陽縣玉泉山,顯烈關圣廟額六字,直九寸,橫八寸,款字縱橫二寸。……阮福謹識?(《楚州文筆》附錄)
春,過當陽縣玉泉寺,得見隋鐵鑊字,并拓之。
丁丑春,余過當陽玉泉寺,得見隋鐵鑊字,拓之,凡四十有四字,每字方徑二寸許。(《隋大業當陽縣玉泉山寺鐵鑊字跋》,《擘經室三集》卷一)
嘉慶二十二年(1817年)春,阮元過當陽縣玉泉寺,得見隋代鐵鑊字,拓之,凡44字,每字有2寸許,他不僅對文物感興趣,對上面的字和寧體更有興趣。
于是他又聯想到王羲之,聯想到《閣帖》在內的宋代各法帖:“考此鑊乃彼時民間所造,民間所寫,其寫字之人亦惟是當時俗人,其字亦當時通行之體耳,非摹古隸者也,而筆法半出于隸,全是北周、北齊遺法。
可知隋、唐之間字體通行皆肖乎此,而趙宋各法帖所稱錘、于者,其時世遠在此等字前,何以反與后世楷字無殊耶?二王書猶可云江左與中原所尚不同,若錘書則更在漢、魏之間,其偽也不爽然可想見乎!”
他通過鐵鑊字來證明錘繇、王羲之的字不可靠,甚至是偽作,理由是應有隸意。錘字有隸意當是成立的,但王字就不然了。按照阮元自己的分類,隋代屬北派,其字也全是“北周、北齊遺法”,而東晉屬南派,王羲之是南派,北派和南派當然不同,在這則跋中,他尚且能退一步講二王書猶可云江左與中原所尚不同,若錘書則更在漢、魏之間”。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