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2月14日,福州警方接到報案,某中學教師謝天琴在教職工宿舍遇害。
兇手不僅作案手法嫻熟,現場甚至還布置了攝像頭實時觀察情況。
經過追蹤才發現,殺害謝天琴的兇手,正是自己的兒子。
是什么讓“別人家的孩子”淪為弒母者?
其中是不是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隱情?
當“北大學霸”與“弒母兇手”兩個標簽重疊在吳謝宇身上,這場震動全國的人倫悲劇至今仍令人脊背發涼。
一、極端思想下的壓迫
作為一名教師,謝天琴對自己學生的嚴格要求遠不及自己的兒子。
教師們的通病是認為讓自己的孩子變得優秀是理所當然,不然說出去難以服眾。
謝天琴也是這樣。
在她的眼里只有對和錯,比如要求作業必須工整、作息必須規律、待人必須禮貌、成績必須名列前茅。
這幾個“必須”讓吳謝宇成為別人眼中的模范孩子,也為謝天琴贏得聲聲贊譽。
對孩子“成就”的培養,謝天琴無疑是成功的。
在她的影響下,吳謝宇學業成績一直非常優異,在學校里始終走在前列,還曾獲得過全國奧林匹克數學競賽二等獎。
但是對孩子“成長”的培養,謝天琴的做法有些差強人意。
在公開報道中,謝天琴被評價為清高、保守,她的同事也說“她生活簡單,幾乎沒有娛樂活動”。
對于謝天琴來說,能把孩子培養好,就是她最大的“活動”。
在吳謝宇中學時,她就經常陪讀至深夜。
兒子做習題時她坐在旁邊備課或織毛衣,偶爾抬頭看鐘表,輕聲提醒 “該背單詞了”,空氣中彌漫著 “不能懈怠” 的壓抑感。
早餐店老板娘對他們娘倆的評價是:
謝家小子每天早上都來買包子,穿得板板正正,跟他媽一樣不愛說話。
有次我多嘴問“咋不讓你媽睡個懶覺”,他說“媽媽習慣早起”。
你說這孩子,連撒謊都像背書似的。
可以說,謝天琴所追求的完美兒子,投入了那么多的心血,反而成為困住吳謝宇的枷鎖。
當大家以為謝天琴的極致思想是與生俱來的時候,她背后的故事成為讓人感到同情的理由。
作為單親媽媽,她在丈夫離世之后要一個人扛起家庭的重擔。
除了每天要面對繁忙的教師工作以外,還要省吃儉用供兒子上重點學校和培訓班。
由于自己家庭的不完整,謝天琴成為鄰里鄰居非議的對象,于是她就更想通過對兒子成功地培養,來證明自己的價值。
可以說,兒子是她完完全全的生命寄托,吳謝宇的成績、舉止、未來,對于她來說都是別人口中的自己。
吳謝宇的媽媽有沒有過錯我們不好評判,她既是活在時代壓迫下的脆弱女性,也是束縛兒子成長的枷鎖。
她是一個矛盾集合體,讓人覺得同情又不該。
這樣的矛盾共生,像一把雙刃劍,一面雕刻出世俗意義上的“完美兒子”,一面卻在吳謝宇心中埋下了叛逆的火種。
如果說家庭教育的窒息感是悲劇的土壤,那么吳謝宇內心的情感撕裂,則是點燃悲劇的導火索。
二、扭曲的認知
母親從小到大對他傾注的心血,無論是為他提供好的學習環境,還是在他成長過程付出的諸多努力,吳謝宇都是是看在眼里的。
他不是不理解母親的苦衷,但生理上他對母親的教育方式感到壓抑和不滿。
這兩種情感糾纏交織,讓吳謝宇幾近癲狂。
從小到大,因為受到母親的嚴格要求,他一直都是他人口中“別人家的孩子”。
這個光環也讓他成為和自己母親一樣的人——為別人而活。
小學時,因為母親說“得體的笑容是教養的體現”,他會在鏡子面前練習如何露出8顆牙齒的標準微笑;
初中時,因為某次在日語競賽時的不慎落選,便用圓規在手臂上刻畫“恥辱”二字,用疼痛懲罰自己的失誤。
中學同學小林說:
他數學卷子永遠寫得像印刷體,我抄他作業時手一抖蹭花了,他居然用橡皮一點點蹭掉重寫。
有次我開玩笑說“你活得不累嗎”,他盯著我看了半分鐘,說“人總要做點有意義的事”,現在想想,他可能早就不知道意義是啥了。
他對自己的完美要求,深刻反映出他對自我認同的異化。
在這種畸形成長思想的影響下,他慢慢變得極端,叛逆。
隨著成長,他越發覺得小林說得對。
“我這樣活著不累嗎?”
極端異化打開了他遲來的叛逆匣子,他開始從母親編織的囚籠中掙扎,直至最終犯下難以挽回的過錯。
2015年7月10日,謝秀琴被吳謝宇用啞鈴砸死在教職工宿舍內。
他冷靜地用75層塑料布裹住尸體,撒上活性炭除臭,安裝監控查看腐壞進度。
他偽造母親口吻向親友借款144萬攜款潛逃。
在吳謝宇看來,他終于擺脫掉母親令人窒息的愛,終于不用再嚴格要求自己,終于能活出自己所謂的意義。
這場精心策劃的殺戮,與其說是一時沖動,不如說是他對“完美人設”的徹底叛離。
當他撕碎“北大學霸”的標簽,一場荒誕的自我放逐就此開始。
在逃亡的三年時間里,他化身初中沒畢業的“龍龍”,在重慶某酒店做男模。
在這里再也沒有學霸光環的束縛,可以盡情墮落。
現在的他和以前那個聽話、懂禮貌的北大學霸吳謝宇判若兩人。
他還在重慶、北京、上海等地,頻繁出入酒吧、夜總會等場所,多次嫖娼......
那些曾經母親提都不能提的事,他全干了一遍。
這些極端的放縱,不是真正的自由,而是被壓抑多年的逆反心理在吶喊。
當他站上法庭,那句看似冷漠的自白,實則是兩代人被困在同一牢籠里的悲鳴。
他保留的母親遺物不是圍巾或信件,而是一本破舊的《中學生守則》,內頁寫滿他兒時的批注:
“禮貌:必須微笑”
“勤奮:每天學習12小時。”
這是他畸形成長的印證,也是弒母的理由。
他在庭審的過程中說:
“我幫她解脫了,她再也不用為我操心。”
可見他現在的諸多行為,還是對母親的怨恨與報復。
一本寫滿“必須”的《中學生守則》,不僅是一個少年的成長病歷,更是一面照進家庭教育盲區的鏡子。
當我們審視這場悲劇,需要追問的從來不是“如何培養學霸”,而是“如何讓孩子成為完整的人。
結語:
吳謝宇案的核心悲劇,在于母親將“教育”異化為 “控制”,用 “為你好” 的枷鎖窒息了兒子的靈魂。
謝天琴的“必須”不是教育,而是以愛之名的情感勒索;
吳謝宇的“完美”不是成長,而是自我認知的全面崩塌。
真正的家庭教育,應是讓孩子在規則與溫度中找到平衡——既要教會他們對世界的敬畏,也要允許他們對生活的喘息。
為人父母應當放下“完美人設”的執念,“讓花成花,讓樹成樹”。
楊絳曾經說過:“真正的愛是把孩子還給孩子,允許其按自身軌跡成長。”
這樣才能真正讓教育回歸育人的本質,避免類似吳謝宇案的再次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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