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時,有3條人命被交到了一個名叫柯希的女孩手中,這三個人是生是死,全在她的一念之間。
一邊是她身患絕癥的弟弟,一邊是她尚未出世的龍鳳胎寶寶。
如果想捐骨髓救弟弟,那她就必須要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如果她要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就得眼睜睜看著弟弟離世。
這就如同老婆和媽媽同時掉進水里,你先救哪個一樣,無論選擇哪個都是煎熬,里外不是人!
柯希的家庭
柯希和弟弟柯旭的關(guān)系非同一般。
柯希家一共有4個孩子,3女1男,柯希是二姐,柯旭是最小的弟弟,這樣的家庭結(jié)構(gòu)在中國意味著什么,不言自明,柯希的父母有著較為濃重的重男輕女思想。
從小柯希的父母就千叮嚀萬囑咐,要她們姐妹幾個照顧好柯旭這個弟弟,因為身邊的小伙伴家家都是類似的情況,柯希也不覺得這種偏愛有什么問題。
柯希第一次為弟弟犧牲,是因為上學(xué)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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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男輕女是一種落后過時的思想,以前生兒子確實可以成為勞動力,但如今生兒子只會變成將來娶媳婦買房的壓力。
會保存這種思想的地區(qū),通常來說與其他地區(qū)的交流較少,經(jīng)濟也會相對落后,守舊與落后,互為因果。
所以在生了4個孩子后,柯希的父母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以兩個人的收入,沒辦法供4個孩子都上學(xué)了,所以就得有人把學(xué)習(xí)的機會“讓”出來。
誰讓誰呢?自然是姐姐讓著弟弟,就這樣,柯希“光榮”地退學(xué)了,為了弟弟的前途讓路。
輟學(xué)后的柯希,早早地就走上了社會打工,因為學(xué)歷不高,也難以找到很好很體面的工作,多數(shù)時候柯希都在做著一些體力活。
薪水本就不算多,除了要養(yǎng)活自己外,還得補貼家用,她明白,自己寄回家的錢,有一部分會成為弟弟的學(xué)費和生活費,但她不覺得這有什么問題,做姐姐的不就應(yīng)該含辛茹苦,把最好的都給弟弟么?
幾年以后,柯希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家里給她安排了相親,男方名叫李丹,是一個陽光的大男孩。
柯希很溫柔,李丹很體貼,雖然是相親認(rèn)識的,但兩個人也擦出了愛情的火花,認(rèn)定了彼此就是自己生命中的那個人。
通常男人婚前婚后會有兩副面孔,今天還是“小甜甜”,結(jié)婚了就是“牛夫人”,而李丹是一個例外,不僅婚前婚后對柯希的態(tài)度前后一致,還有點好得“變本加厲”的意思。
這段婚姻也不是全無不和諧的音符,因為李丹有一個同款重男輕女的媽。
突如其來的變故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既然是柯希父母給介紹的相親對象,雙方的父母在思想上同頻共振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但重男輕女和重男輕女之間也是有分別的,柯希的父母更偏愛兒子是不假,但他們也在自己的認(rèn)知范圍內(nèi)盡可能地對幾個女兒好了,而不是把她視作生兒子道路上的副產(chǎn)品。
李丹的母親,也就是柯希的婆婆,對女孩的輕視就要更赤裸裸得多。
婚后不久,柯希就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了,小兩口都很興奮地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各自的父母。
李丹的母親得知后是最來勁的,柯希這個兒媳婦也算是她親自挑的,當(dāng)初她看面相就覺得這個女孩將來能生兒子。
現(xiàn)在才剛結(jié)婚,兒媳婦的肚子就有了動靜,這不就說明傳宗接代的任務(wù)要提前完成,甚至有希望超額完成了么?
那段時間,婆婆對柯希非常好,好得不正常,就差點上幾根香把這個兒媳婦供起來了。
尤其是到了懷孕的后幾個月,婆婆可以說是在柯希的床前寸步不離,隨叫隨到,仿佛她的小孫子隨時可能探出頭來,要瞧瞧她這個奶奶。
最終,柯希也順利生產(chǎn),婆媳關(guān)系卻因此降到了冰點,很遺憾,柯希生了一個閨女。
婆婆再三跟醫(yī)生確認(rèn),生的真的是一個女孩嗎?不管怎么問,得到的也只能是肯定的答復(fù),一瞬間她如墜冰窖,氣得都有些發(fā)抖,就像是柯希有意欺騙了她一般。
從這個女兒生下來后,婆婆就沒有拿正眼瞧過這對母女,收拾收拾東西,就從小兩口的家里搬出去了。
李丹跟他媽不一樣,他對這個女兒愛得不行,在他心里更期盼能是個女兒,閨女多好啊,懂事又聽話,生個小子多調(diào)皮,盡讓做老子的受氣。
一邊小兩口沉浸在幸福之中,另外一邊回去后的婆婆又開始準(zhǔn)備下一步的安排。
回去幾天后,婆婆也冷靜了下來,因為柯希還年輕,正是生育的時候,第一個生了女兒沒什么,再接再厲就好。
于是過了一段時間后,婆婆又登門了,跟兒子媳婦還沒聊上幾句,話鋒一轉(zhuǎn)就問兩人什么時候要二胎。
這一問,把夫妻倆都問得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因為女兒都還沒滿周歲,即便要二胎也不是這個時候該考慮的。
李丹只能勸母親別急,再等等,柯希嘴上沒說,但也對婆婆把自己當(dāng)作生育機器的做法有些不滿了。
第一次談判后婆婆沒消停多久,又繼續(xù)上門來游說,在女兒出生后,婆婆判若兩人的態(tài)度,讓柯希心中留下了不小的陰影。
其實按柯希自己的想法,她是愿意再生二胎的,也希望自己能有一個兒子,原因無他,她自己就生長在這樣一個家庭,她的母親生了三個女兒才生出兒子來。
從小生活在這樣熱鬧的一個家庭中,柯希也希望自己的孩子將來有個伴。
但婆婆的態(tài)度讓柯希心里很是嘀咕,生孩子是沒問題,但如果第二胎又是個閨女呢?生了一個閨女,臉色就這樣難看了,再生一個閨女,還不得把我生吞活剝了?
她也把心中的疑惑直接說給了婆婆聽,婆婆聽了以后很是詫異,如果還是女兒,就繼續(xù)生唄,難道我李家還能因為你斷后不成?
這話說得柯希很委屈,因為她知道,孩子的性別是由父親決定的,母親可沒那本事,就算你們李家真絕后了,也賴不到我頭上,當(dāng)然,這些話柯希不可能對婆婆說,說了也聽不進去。
不答應(yīng)她,她是不會罷休的,無奈,小兩口只好又開始備孕。
時間又過去了幾個月,柯希的肚子依舊沒有動靜,婆婆急了,怕柯希的身體是不是有了什么毛病,要是不能生育就完了,趕忙帶她去醫(yī)院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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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查結(jié)果出來了,醫(yī)生說只是需要休養(yǎng)一段時間,剛生完孩子不久,沒那么快又可以懷上的。
柯希的身體需要等,婆婆可等不起,為了讓兒媳婦能盡快懷孕,她整天求仙問道,弄來了不少的偏方。
結(jié)果可想而知,就是沒有效果,等柯希28歲時,終于再次懷孕,檢查后發(fā)現(xiàn)還是一對龍鳳胎。
不管過程如何,現(xiàn)在只要把這對龍鳳胎順利地生下來,這個小家庭應(yīng)該也就能恢復(fù)平靜了,可就在柯希這么想的同時,娘家卻出了事,她的弟弟柯旭被查出了絕癥。
得了白血病的弟弟
一天,柯希接到了姐姐的電話,姐姐告訴她,柯旭住院了,醫(yī)生說是白血病。
其實柯旭住院并被查出有白血病有一段時間了,但家里一直沒告訴柯希,因為知道她懷著孕,不想讓她還要為了娘家的事操心。
但大姐明白,這事是瞞不住的,而是小弟柯旭的生命已經(jīng)危在旦夕,再瞞下去,很可能柯希就見不到他最后一面了。
柯希起初聽到“白血病”三個字時還沒明白是什么意思,因為她很難把這么兇殘的病跟自己的弟弟聯(lián)系在一起。
在確定弟弟得的就是這個病后,接受了現(xiàn)實的柯希問姐姐,醫(yī)生那邊是怎么說的。
姐姐告訴柯希,醫(yī)生那邊說現(xiàn)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要骨髓移植,血親的匹配度是最高的,但是家里的幾個人去做了匹配,結(jié)果都不太理想。
雖然姐姐沒有明說,但柯希也知道自己是家里最后的希望了。她立即表示自己也要去做匹配,姐姐這次很堅定地拒絕了她。
柯希如果沒匹配上還好,匹配上了就要抽取骨髓,而這對身體的損傷是很大的,如果要這樣做,柯希必須先引產(chǎn)才行。
也就是說,柯希需要在自己的弟弟和素未謀面的雙胞胎孩子之間做一個選擇。
柯希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又被拋到了一個兩難的境地,當(dāng)時她并不想在孩子出生前知道他的性別,但如果不這樣做,生出來再是一個女兒的話,她與婆婆的關(guān)系會降到冰點。
同樣的,現(xiàn)在如果她不去做匹配,就等于是放棄了救弟弟的機會,可如果做了,結(jié)果是合適的,她又必須放棄自己的孩子。
大姐正是考慮到這一點,不想讓妹妹更加為難,所以勸她還是連匹配也別做了,不然真的匹配上了,該如何是好。
柯希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丈夫李丹,李丹知道后也很難過,因為他跟柯旭一直以來也是親如兄弟,相處得很好,就這樣看著柯旭離去,他也十分于心不忍。
醫(yī)生說,倒也沒有那么悲觀,因為很可能還會出現(xiàn)其他骨髓匹配的人,一家人也只能這么期盼著。
日子一天天過去,柯希看著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弟弟,心如刀絞,她明白,自己必須盡快作出決定。
柯旭的情況已經(jīng)很兇險了,每拖一分,就更糟一分,柯希還是做了匹配,結(jié)果顯示,她的骨髓是最合適的,柯旭是生是死,全交到了她的手中。
柯希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丈夫李丹,想要為弟弟做骨髓移植。
柯希擔(dān)心弟弟的安危,這段時間的李丹又何嘗不是呢?
以他對妻子的了解,過程可能很艱難,但她最后大概率會做出救弟弟的選擇,而李丹心里也是這樣想的。
因為李丹本人對于傳宗接代并沒有什么執(zhí)念,他很喜歡自己的女兒,如果不是母親執(zhí)意要求,他也不想再要孩子了。
很現(xiàn)實的就是經(jīng)濟問題,如果只有一個孩子,以他們兩口子現(xiàn)在的收入,是可以給她不錯的生活條件和教育的,但再來兩個孩子呢?
女兒作為長女,必然會做出一些的犧牲,他并不想讓自己的女兒有類似自己妻子的遭遇。
何況,就算以后再要孩子,以柯希現(xiàn)在的年紀(jì),未必不能再生育,而柯旭不救,就很可能沒機會了。
所以當(dāng)柯希跟他表明自己的想法后,李丹也只是沉默了一會兒便點頭同意了。
人流簽字書上,也是兩個人一同簽的字。
但這個消息傳到了婆婆的耳朵里,她簡直不敢相信會有這種事情,怎么會有這樣的女人?
怎么會有女人為了救弟弟,要殺死自己的孩子,而且還是龍鳳胎,難道兩條人命還不如一條命么?是我們李家的罪人!
她勸柯希別做傻事,先是憤怒,后是哀求,看到婆婆恨不得要跪下來求自己,柯希的心中也很難受,但她心意已決,無論如何,她都必須要救這個弟弟。
于是柯希在丈夫李丹的陪同下,瞞著所有人做了人流手術(shù),事已至此,大家也只能讓她為柯旭做了骨髓移植。
最后,手術(shù)很成功,柯旭的生命得以延續(xù),而柯希失去了兩個孩子,與婆婆的關(guān)系也徹底鬧僵,沒有了修復(fù)的可能。
這件事在當(dāng)時引起了很大的爭議,之所以很多人無法接受柯希的做法,是因為這樣的選擇顯然是違背了一般倫理的。
姐弟有血緣關(guān)系不假,但結(jié)婚就意味著兩個人組成一個新的,獨立的家庭,婚后的柯希跟柯旭已經(jīng)是兩家人了。
娘家有難,幫忙可以理解,但要幫到拿兩條命換一條命的份上,就有些超出常理了。
所以柯希的父母才會瞞著她,不告訴她弟弟的病情,哪怕他們再心疼再舍不得這個兒子,也知道這事跟柯希沒什么關(guān)系了,對柯希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安心養(yǎng)胎。
最終柯希還是做出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決定,這個決定是正確的么?人生很長,只有走下去才能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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