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花今年五十三,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村婦女,丈夫早年去世,她一個人拉扯著兒子李浩長大。李浩大學畢業后在縣城找了工作,又娶了城里的姑娘王倩,春花也就跟著搬進了城里,和小兩口住在一起。
剛開始,王倩倒也客客氣氣,嘴上“媽長媽短”叫得甜,春花心里高興,啥活都搶著干??刹坏揭荒?,王倩的“真面目”就顯露出來了。
這天,春花洗完碗剛坐下,王倩就從臥室走出來,穿得光鮮亮麗,還拿了個大袋子,朝門口走。
“倩倩,這是又要去娘家?”春花笑著問。
王倩頭也不抬地應著:“嗯,順便把那袋米帶回去,媽說她那邊快吃完了。”
春花一愣:“那是咱剛買的五十斤大米,才開袋呢!”
“怎么了?我爸媽吃點怎么了?你不是說家里不缺嘛?”王倩不耐煩地回。
春花張張嘴,還沒說話,王倩就出門了,留下她一個人怔在原地。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王倩隔三差五就把家里的雞蛋、食用油、牛奶,甚至還有床單被套拿去娘家。春花心里不是滋味,可兒子李浩總勸她:“媽,咱們多擔待點,倩倩畢竟也是想孝順她爸媽?!?/p>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讓春花再也咽不下這口氣。
那天,春花從小區門口的菜攤回來,剛一進門就聽見廚房傳來“哐啷”一聲。她快步走進去,只見鍋碗瓢盆撒了一地,王倩叉著腰指著春花的鼻子罵:
“你是不是存心不讓人過日子?雞蛋都快爛了你還不扔,還拿出來做飯,想吃壞我?”
春花拿著菜袋子的手都在抖:“那雞蛋是前天剛買的,哪有壞!”
王倩翻個白眼:“你一個鄉下來的老太太,懂什么!天天窩在家里,連個干凈都整不明白!”
春花強忍著眼淚,把菜放下轉身回屋。她不是不講理的人,可這話一刀刀剮在心上,委屈得很。
傍晚李浩下班回來,看到廚房亂成一團,問明情況后皺眉說:“倩倩,媽做飯辛苦了,你別這么說她?!?/p>
王倩立馬摔下勺子:“你什么意思?我在你家是當下人伺候的嗎?你媽拿雞蛋快爛了還做飯給我吃,要是我拉肚子怎么辦?”
李浩低聲哄了幾句,王倩才悻悻地回房。春花聽在耳里,心里涼了一截。
第二天一早,春花起來去陽臺收衣服,卻發現她剛買沒幾天的新被單不見了。她疑惑地四處找,王倩正好從門外回來,手里拎著空袋子。
“倩倩,我那床新被單你看見了嗎?”春花小聲問。
“哦,昨天我拿回娘家了,我媽睡的床單舊了,我給換了新的?!?/p>
春花臉都白了:“那是我留著冬天換的……”
“又不是金子,拿去用了怎么了?”王倩一臉不屑,“你自己不是說過,咱家不缺錢嗎?”
春花氣得眼圈通紅,話沒說完,李浩就從臥室出來了。
“媽,怎么了?”
春花聲音發顫:“你媳婦又把家里東西搬走了,這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李浩一聽,臉色也變了。他轉頭看著王倩,語氣壓著怒火:“倩倩,你是不是做得太過了?”
王倩把包一扔:“我這是孝順我爸媽!你媽來住幾年了,家里什么都她說了算,怎么我爸媽想用點東西還不行了?”
春花聽了心口一緊:“我啥時候說了算了?我洗衣做飯看孩子,一句重話都沒說過你,你倒是天天沖我吼……”
王倩冷笑一聲:“我這日子真過夠了,干脆你們娘倆過吧,我回娘家算了!”
這話剛說完,李浩站了起來,眼里第一次有了從未有過的堅定。
“好,既然你這么說,那你回去吧。”
王倩愣住了:“你……你什么意思?”
“你總說你娘家重要,把家里東西一車車地往那邊運,欺負我媽也不是一兩天了?,F在既然你愿意回去孝順,就別再回來了?!?/p>
“你敢!”王倩瞪大眼睛。
李浩冷冷地說:“離婚協議我今天就準備,你總說你媽身體不好,那就回去好好照顧她吧?!?/p>
王倩氣得直跺腳:“李浩,你個白眼狼!你會后悔的!”
她沖回房收拾東西,狠狠摔門而去。
王倩走后,家里頓時清凈了許多。春花雖然心里難過,但也松了口氣。她沒想到兒子會做這個決定。
那天晚上,春花偷偷在廚房掉眼淚。李浩走進來,把熱好的牛奶遞給她。
“媽,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彼f。
春花抹了抹眼睛:“我不怪你,都是命。”
李浩輕輕嘆了口氣:“以后,咱娘倆好好過。我不是不孝順你,但她做得太過分了。”
從那天起,李浩對母親更是倍加體貼。有時間就帶她去公園走走,節假日還帶她去郊區采摘,春花的臉上也多了笑容。
一年后,李浩再婚,新媳婦是個護士,懂事又勤快,對春花尊敬有加。春花偶爾提起前兒媳,也只是嘆句:“當初就該讓她早點回娘家盡孝。”
如今,她終于明白,真正的孝順,是發自心底的關愛,而不是嘴上說說,更不是拿別人的付出來成全自己的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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