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安排,是讓晚晴居敬老院和晚晴居社區的小組對調。
啼啼和儀儀要去看望的,是晚晴居敬老院里一位患有阿爾茲海默癥的老伯伯。
護工將他們帶進老伯伯的獨立隔間里,就退了出去。
隔間里的布置很簡單,綠白配色的家具,看起來清新養眼。老伯伯坐在輪椅上,靜靜地望著窗外偶爾有鳥群掠過的天空,背影很是寂寥。
啼啼和儀儀走上前去,嘗試著和他交流。
沒過多久就是中午飯點,啼啼捧著護工送來的餐盒,小心翼翼地拿勺子勺了一小口雞蛋羹遞給老伯伯。老伯伯卻把餐盒推開,說:“我一個人,吃不了這么多!”
“沒事的,老伯伯,您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我才剛吃完早餐,又吃啊……吃不下的。”這回老伯伯說的話清晰了許多。
儀儀正想開口,老伯伯又自顧自地說起話來:“我不吃……留著吧,留著吧,放在這里。”
查房的護工推門進來,見狀,把啼啼和儀儀拉到一邊,悄聲解釋起老伯伯的情況。
原來,這位老伯伯不是第一次不肯吃飯了。
每周總有那么四五頓飯,老伯伯會推拒半天,直到肚子里唱起“空城計”,才自己拎起勺子吃一點兒。而更令人揪心的,是老伯伯不愿意吃飯的原因,竟是想要把飯菜留給已經好久沒來看他的子女。
如今,老伯伯的一雙兒女都學有所成,生活比以前不知好了多少倍。兒子入了外籍,在新加坡創業,女兒在上海某家著名企業擔任營運總監,都是社會上有頭有臉的人。但由于工作繁忙,倆人只好把留在莞城老家的老父“托管”在晚晴居敬老院。
敬老院的醫療設備齊全,護工服務專業周到,讓一對兒女都很放心。只是沒曾想,老伯伯到了敬老院半年,就開始郁郁寡歡。
邵主任給兩個孩子打了幾通電話,他們卻以各種理由推脫,遲遲沒有回來看望老父。
敬老院的護工沒敢將實情告訴老伯伯,只安慰他說孩子們過一段時間就來看他了。可老伯伯像是有所感知一般,精神每況愈下,最終發展為阿爾茲海默癥。
啼啼還沒聽完,就紅了眼眶,她深吸了一口氣,仰了仰頭,想把眼底氤氳出的水汽壓回去。
她還在偷偷調整情緒,后腦勺就被溫熱的手掌輕撫了一下。手掌動作很輕,似乎是在安慰她。
啼啼愣愣地回過頭,只見儀儀背著手站在她身后,一雙溫潤的眸子平視著前方。
“別難過了,”良久,一句特意放輕語調的話落在她耳畔,“我們去哄老伯伯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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