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年前,廈門一場慘烈車禍,一個男嬰從逝去母親腹中奇跡降生,命名趙平安,這件事情一時間也成為了全國矚目的傳奇。
隨著這件事情被曝光,不少的網友們紛紛為其募捐百萬,只盼他平安長大,誰料十一年后,這筆錢竟成了導火索,奶奶與叔叔為錢反目,孩子住在土坯房,衣衫破舊。
這錢,是救贖還是新的災難?如今的他又該怎么辦?
那場悲劇發生后,趙平安和他的哥哥姐姐成了孤兒,嗷嗷待哺的生命牽動了無數國人的心。
短短七天,廈門相關機構為他設立的專項賬戶就收到了超過139萬元的愛心捐款。
雪中送炭的還有肇事方和保險公司的135萬元賠償。
這近275萬元的巨款,本該是三個孩子暗淡未來的曙光,為他們撐起一片天。
誰知這筆錢也成了潘多拉的魔盒,打開了無盡的家庭紛爭。
趙平安的奶奶肖開興,和他的親叔叔趙廷超,為了這筆錢,已然撕破了臉皮。
按照最初的家庭協議,賠償款存在奶奶肖開興名下,密碼她拿著,存折則由叔叔趙廷超保管,取錢得兩人一起。
這看似滴水不漏的設計,想來是為了相互制衡保障資金安全,卻沒料到日后竟成了猜忌與隔閡的溫床。
早在2014年10月,趙平安因腦積水要去北京動手術。
那時候,肖開興和趙廷超這對母子間的矛盾就開始激化了。
到了2017年底,僵持不下的趙廷超在族人的見證下,索性把存折等東西一股腦兒全交還給了母親。
73歲的肖開興,如今獨自掌管著這筆錢。
她說孩子們現在的存款總共還有79萬元,光是每年的利息就有一萬多。
她甚至拿出其中一部分,買了64萬元的銀行保險產品。
這事一度讓兒子趙廷超急得跳腳,生怕母親被人騙了。
這位老人是出了名的“節儉”,帶著孫子孫女,至今還住在有近五十年歷史的土坯房里。
走進她家,冰柜里塞滿了自家養的豬肉,凍得硬邦邦。
樓上更是堆了起碼三噸的黃谷,有些已經生了蟲。
幾壺食用油擺在那兒,落滿了厚厚的灰塵。
這種近乎極致的節省,與她名下那筆不小的款項,形成了讓人費解的巨大反差。
肖開興指責小兒子趙廷超曾挪用了幾十萬,到現在還沒還。
趙廷超聽了這話,也是一肚子火,堅決否認,反過來指責母親無理取鬧。
說她根本沒把趙平安姐弟照顧好,甚至連趙平安身體狀況必需的復查都沒能按時進行。
在這場圍繞金錢展開的家庭拉鋸戰中,真正讓人揪心的,還是幾個孩子的真實生活。
11歲的趙平安,個頭只有135厘米,比同齡孩子顯得瘦小些,反應也似乎慢一些。
他后腦勺和脖子上那道手術留下的導流管痕跡,是他當年與死神擦肩而過的永久印記。
他在離家將近十公里的鄉鎮小學寄宿,一個星期只有20塊錢零花錢。
這點錢在如今的物價下,能買些什么呢?
學校的老師早就注意到了趙平安的窘迫。
他常年蓋著一床已經起了很多毛球的舊毯子,身上的衣服也大多是些陳舊破損的。
有一次老師發現他一條運動褲竟然是三層疊穿在一起的,腳上的鞋子也已經開裂了。
問起奶奶肖開興,她的解釋卻是“家里衣服多得很,是他自己不喜歡穿,偏要找這些舊的來穿”。
這話聽起來,跟學校老師看到的真實情況,顯然隔著不小的溫差。
孩子的心思,大人真的懂嗎?還是選擇性地忽略了?
姐姐趙薇今年17歲了,在縣城的職業學校讀書。
奶奶每個月給她900塊錢生活費,這錢還得包她來回家的車費。
最近她想買一部1300塊錢的手機,奶奶帶著她去店里,為了價錢講了老半天,才勉強買下來。
而她每學期4200塊的學雜費,也還需要老師幫忙申請1000塊錢的困難補助才能湊齊。
對趙薇來說,學校的生活似乎比那個被金錢陰影籠罩的家更讓她感到自在。
每個月只有兩天的月假,她有時候甚至會找借口拖延著,不想那么早回家。
趙平安的哥哥趙孟,則遠在貴州遵義,由外公外婆和四姨共同撫養。
相比之下,他的生活環境要寬松和自信一些。
不久前在記者的努力協調下,分隔多地的三姐弟總算有了一次短暫的團聚。
趙平安出門的時候,腳上穿的還是那雙破了洞的褲子和已經開裂的鞋子。
這竟然是他五年來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外婆。
在醫院里探望生病的外婆時,面對這個本該無比親近的親人。
趙平安顯得有些膽怯和疏離,小小的身影透著一股讓人心疼的陌生感。
姐姐趙薇在一旁看著,什么也沒說,只是悄悄地轉過身去,獨自擦拭著不爭氣掉下來的眼淚。
這一幕,像一把小錘子敲在人心上,孩子內心的那份敏感、無助和渴望。
還有那份因成人世界的紛擾而造成的隔閡,都清晰地寫在了臉上。
本該是最溫暖的親情,卻因為錢,變得如此小心翼翼,甚至有些冰冷。
回頭看2014年簽署的那份監護協議,趙薇和趙平安由奶奶肖開興監護,哥哥趙孟則由外公外婆監護。
如今,趙平安和姐姐每個月都能領到已經漲到1300塊錢的孤兒補助,醫療保險由政府給他們買了,上學的費用也有很多減免。
村干部也證實,肖開興確實是個勤勞節儉的老人,但在孫子孫女用錢這件事上,手確實捏得比較緊。
因為趙薇生活費這些問題,村里都已經出面調解過兩次了。
學校那邊,對趙平安也是關愛有加。
老師和同學們都盡力照顧他,生怕他那個特殊的小腦袋受到任何碰撞。
對于他的學業成績,學校也并不作為考察的重點,只希望他能“快樂開心就好”。
可是當奶奶寧愿讓樓上的糧食放到生蟲,讓冰柜里的肉凍了一層又一層。
也不愿意給孩子換一床暖和的新被子,不舍得給孩子買雙合腳的新鞋。
趙平安后腦那個凸起和他頸部的導管,都在無聲地提醒著所有人,他的身體需要持續的關注和定期的檢查。
對于叔叔趙廷超口中“該做的正常復查也沒做”的指責。
奶奶在村干部的再三勸說下,總算點了頭,同意盡快帶他去復查,但愿這次不再是空頭支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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