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慢點走。" 張曉雯攙扶著父親的手臂,看著他左腳絆右腳的蹣跚步伐,鼻尖泛起酸意。五年前那個在講臺上揮斥方遒的語文教師,如今連端起茶杯都會抖得潑出半盞茶水。
張建國扶著玄關的雕花木柜喘氣,右手不受控制地敲擊著柜面,沉悶的咚咚聲在黃昏的客廳里格外清晰。帕金森病就像條纏人的毒蛇,先是吞噬了他引以為傲的板書,又慢慢絞緊他生命的活力。美多芭的劑量越加越大,可那些不受控制的震顫反而變本加厲,最近連吞咽都開始困難。
轉機出現在立秋后的某個清晨。曉雯舉著手機沖進臥室,屏幕上是某三甲醫院發布的病例報告:68 歲帕金森患者經龍元熄顫湯治療半年,Webster 評分從 17 分降至 9 分。她注意到報告末尾的朱砂紅章 —— 杏林盧醫
穿過梧桐掩映的胡同,藥香引著父女倆來到青磚灰瓦的中醫館。盧醫師正在給銀針消毒,晨光透過雕花窗欞落在他霜白的鬢角上。老人搭脈的手指溫熱有力,三根手指在寸關尺間游走,忽然在右關部重重一按。
"張老師這病,西醫叫帕金森,我們中醫稱作’顫證’。" 盧醫師示意徒弟展開泛黃的《證治準繩》,"您看這’諸風掉眩,皆屬于肝’,您的手抖、步僵,實則是肝風內動,陰血不能濡養筋脈。"
藥柜前的銅秤叮當作響。盧醫師抓起一把天麻片對著光細看:"這云貴產的天麻,要對著太陽照得見朱砂點才好。" 又拈起暗褐色的鉤藤飲片:"二十年以上的鉤藤才能入藥,您看這斷面金絲紋路..."
首劑湯藥下肚的第三十天,張建國發現晨起穿衣時扣子竟能一次系上。深褐色的藥汁在紫砂壺里翻滾,當歸的甘苦混著全蝎的腥咸,順著食道暖融融地漫向四肢。三個月后,當他重新握住毛筆在宣紙上寫下 "精氣神" 三個字時,積滿灰塵的硯臺濺起一滴墨,在晨光里綻成希望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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