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逢民國,杜月笙的命運就如同那個時代......
1888年,杜月笙出生于江蘇川沙廳(現上海浦東新區)。長到4歲,命運就給了他重重一擊,父母相繼離世,讓他瞬間變成了孤兒。
年幼的杜月笙被親戚領回了家,之后的10年成長沒有人知道他過得怎么樣?但是從他14歲就離家謀生來看,似乎也知道了些許情況。
14歲的杜月笙找到的第一份工作,是在水果行當學徒,可是沒干多久,他又去了另一家水果行當店員。這大概就是初入社會的不穩定吧,然而就是這些不穩定讓杜月笙積累了經驗,給自己的人生重新定了位。
在第二家水果行,杜月笙干出了門道,不但得到了掌柜的認可,還練就是一手削水果的絕活。這股子機靈勁兒,被常來店里買水果的青幫老頭陳世昌夸贊,后將他引薦進了幫會。
當杜月笙走進黃金榮公館,他的人生從此改變了方向。
杜月笙將他的“才能”發揮到極致,一度贏得黃金榮的信任,遂將手中重要的“生意”(賭場)交與他經營。
靠著黃金榮這條大船,杜月笙在上海灘漸漸站穩了腳跟,并壯大了自己的實力。于是,上海灘的大亨除了黃金榮和張嘯林,又多了一個杜月笙。
1929年,杜月笙創辦了中匯銀行,開始正式涉足上海的金融業。隨著他私底下與金融大佬的接觸,一路讓自己的銀行業務興旺不已,也為后來的“聲望”打下了基礎。
新晉的上海灘大亨,自然少不了關系拉扯。
1930年,杜月笙大興土木的“杜氏家祠”修建完工。在落成典禮上,蔣介石親自為他送來了“孝思不匱”的匾額,而其他諸如淞滬警備司令、市長等的匾額就不計其數了。
有了家祠的杜月笙開始廣收門徒,隨后,他的勢力延伸到了社會各種層面。
1937年,杜月笙的恒社已發展到520多人,其中不乏新聞、電影界的人。
走到這一步,杜月笙耳朵能聽見的聲音,都是吹捧。
抗戰那年的8月,日軍攻到上海。面對強勁的外敵,張嘯林直接投敵,成了侵略者的走狗。黃金榮雖沒有投敵,卻是在“邊界線”上扭扭捏捏,模棱兩可。而杜月笙的表現卻不同于他們,他展現出了做人的底線和原則,對日軍的刻意“友好”表示了強烈地拒絕。
一轉身,杜月笙便加入了上海的抗敵救援會,大力籌集物資,進行各種勞軍活動,尤其給駐扎在上海的我軍贈送了1000副進口的防毒面具。
上海淪陷后,他再次拒絕了侵華日軍的“偽善友好”,拋棄了位于上海的產業,舉家悄悄去了香港。直到1945年抗戰勝利,杜月笙才又攜家眷重返上海,收割舊部,重啟爐灶。
一心想要重振旗鼓的杜月笙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在參加議會選舉時,竟遭到了曾多次出手幫助過的蔣介石的阻撓。杜月笙是聰明人,深知此一時彼一時的道理,最后哪怕當上了,他也主動辭了職。
1948年的那件事,更是讓他看清了對方的嘴臉。
老蔣為了統治合法,召開了“行憲”大會,同時開始“挽救”嚴重的財政危機,派兒子到上海監督金圓券的發行工作,并要求民間所有持其它貨幣和金銀細軟的都要換成他的金圓券。
如此做法,當然褒貶不一,不愿意的人比比皆是,杜維屏就沒有照辦。正因為他是杜月笙的孩子,正好讓蔣介石抓了“把柄”,蔣經國遂將杜維屏抓了,還妥妥地判了他6個月刑。
杜月笙兒子出獄后不久,老蔣的統治夢開始搖搖欲墜,他為自己選擇的退路便是臺灣。
1949年4月,與杜月笙很久不聯系的老蔣突然又以好友身份約見了他,邀他一同前往臺灣。
經過深思熟慮,杜月笙沒有去,但也沒有再留在上海,而是放棄了上海的產業,舉家去了香港。
在香港的日子,杜月笙一直都在病中,他有嚴重的哮喘病,出門都需要輪椅、拐杖、氧氣瓶。
1951年夏天,香港的天氣潮濕酷熱,躺在床上的杜月笙面容枯槁。幾聲咳嗽過后,他醒轉過來,隨手摘掉了氧氣罩,這可把守在旁邊的孟小冬嚇壞了。杜月笙向她擺擺手,示意沒什么大礙。孟小冬一看,也覺奇了,他竟然沒有喘,不禁喜極而泣。
醒來后的杜月笙第一件事就是讓人找來了陸京士(畢業于上海法學院),又叫來了所有的妻兒,他要與他們商量自己的后事問題。
杜月笙嘆了一口氣,他自知都是些算不清的賬,但也得處理,區分開來便是三類:人情賬、恩仇賬、親情賬。
人情賬最是沉甸甸。
它是杜月笙從一文不名到叱咤上海灘的見證,也被他視為最寶貴的東西。他示意孟小冬打開保險柜,拿出了厚厚一摞記錄著貸款的賬本。
杜月笙翻看著上面的名字,那都是曾經上海灘赫赫有名的人物,他們從他這里借走了幾百大洋到數萬大洋不等。
簡略地看了一遍,杜月笙便叫家仆當著陸京士和妻兒的面全部燒毀。看著最后一點燃盡,他用低沉的聲音說道:“全靠朋友,才有我杜月笙的上海風云,萬不能讓這些東西壞了大家的交情。”
恩仇賬剪不斷,理還亂。
大上海的過往就像放電影一樣在杜月笙的腦海回放了一遍。他追悔自己手染過鮮血,又感嘆自己救人于危難,還有曾經提攜自己的“大哥”黃金榮,從知遇之恩到利益齟齬,他都從未忘記。
恩怨情仇,在自己即將灰飛煙滅的時候,杜月笙打算放下了。他叮囑家人,日后要常去看望黃金榮,替自己盡一份心意。
親情賬都是滿心的牽掛。
杜月笙轉過頭,望著病床前的妻妾兒女們,眼里浸滿了不舍。他一個一個叮囑妻子們要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孩子,然后又教導孩子們要做好人,多行善事,不要去染指江湖那些事,一定要過安穩的生活。
最后,他將自己尚存的10余萬現金財產做了分配。幾個妻子每人得1萬,長子得1萬,未婚的女兒得6000,已婚的女兒得4000。
安排完這些事,杜月笙略感疲憊,稍稍緩了一陣,他才將目光鎖定在了陸京士身上。他對這個即是學生又是摯友的人,充滿信任地交待道:“身處香港,只能算客,喪事從簡,切忌鋪張,給我換身干凈的長袍馬褂,那是我穿了大半輩子的樣式......”
杜月笙大口出氣,顯然體力不支,陸京士眼中裹著淚,幾度哽咽,原來老爺子叫自己來是臨終托付。
頓了很久,杜月笙才緩過勁兒來,他接著說:“有一件事需要多花錢,花在我躺的那口棺材板兒上......這不是要出風頭,是我不要埋葬在香港,所以一定要用好的棺材板!”
落葉歸根,魂歸故里,是杜月笙心頭的大事,他要移棺,所以棺木的材質一定要好。
一抷黃土,是非恩怨隨風去。
在生命的盡頭,杜月笙只在乎故鄉的那抷土了,所以他臨終提出了“棺木要用好材質”,唯獨這一項可以多花錢,而且是硬性要求。
杜月笙走了,時年63歲。
他的一生,同其他幫會頭目一樣,曾經為了資本而投機,為了地位而玩弄權術。但是有一點,他又和那些幫會頭目不一樣,那就是底線和原則。
在杜月笙的世界里,他是中國人,他自始至終只熱心支持中國人的斗爭。抗戰中,他救助傷兵,輸送物資,更是籌集救國捐款150多萬元。
不得不說,在那個變數最多的時代,在機遇、危機、幸運、厄運跌宕交替的時代,杜月笙守住了自己的底線和原則。
他,沒有“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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