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華來了!
“哇,哇!”劇場內一陣騷動,所有人齊刷刷舉起手機,高喊:“余華老師,看過來!”
手捧美式咖啡,不慌不忙晃到座位上的余華,慢悠悠坐下。有粉絲跑過來合影,他也樂呵呵地配合。
昨天的浙江工商大學第二屆文學周,因為余華的到來,成了迷妹迷弟的大型追星現場。
自嘲、懟好友,聊AI
金句頻出
“余華的文學課與人生課”講座,吸引了無數文學迷趕到下沙的浙江工商大學,來聆聽這場難得的文學盛宴。
和莫言玩CP梗、因紀錄片《我在島嶼讀書》走紅、加上“潦草小狗”的網絡段子,余華這幾年風靡年輕讀者世界。甚至有大學生粉絲激動地在講座現場喊:“我終于見到‘活’的余華了!”
余華也沒有讓大家失望,有才、幽默、金句頻出,你永遠猜不到他下一句梗是什么。
比如,他現場懟好友蘇童,“蘇童想寫午間故事,寫啥午間故事,大家都在996,中間只有1小時的休息時間。我說寫夜間故事,蘇童自己都忘了,他后來出了《夜間故事》,其實這主意是我出的,是我給他出的!”
說到最近獲得漓江文學獎后,因感言感動無數網友而走紅的90后青年作家劉楚昕,他評價,“他說完獲獎感言后,我們都被感動到了,我們都沒有想到他是這樣的故事。一個新人出來很不容易,我們都為他感到高興,文學最好的時代就是新人輩出的時代。劉楚昕的獲獎引發全社會的關注,意味著新人想出來多么不容易。”
談到文學偶像,他自嘲,“對我影響最深的三大作家之一就是川端康成,別人不信,說川端康成那么優雅,你怎么那么粗俗....”
談到最近風靡的AI寫作,他清醒地指出,“AI不犯錯,反而是它最大的弱點。因為我們人類會犯錯,所以我們離真理更近。”
提到文學作品改編,他哈哈大笑,“想要把我的作品改成什么樣都可以,我從來不干涉。我甚至說,你把我的《活著》,改成《許三觀賣血記》,我都沒意見!”
有位青年男粉絲在現場追問余華,“能不能分享一下你的愛情經歷。”余華不假思索,拋出三個字:“不分享!”現場哄堂大笑,他又補刀一句,“要么你來分享一下你的愛情經歷吧.....”
此前,“余華的文學課與人生課”講座,都市快報發起了搶票活動。無數粉絲留言表白了自己對余華的喜愛。讀著這些評論,有同事感慨:“好久沒看到這么入木三分的討論啦。其實文學并沒有死,它生活在我們可能忽略的每個角落、深藏在每一個人心底。”
我們摘錄部分,和大家一起分享——
YANG:
我最喜愛的余華的作品是《活著》。 這本書中有一個片段我至今印象深刻。 主角福貴的兒子去世后,他走在兒子每天上學的那條土石路上,本是美好的月光,在此刻卻像鹽一般,在福貴和讀者破爛的心上,燒了又燒。 余華寫道:“有慶不會在這條路上跑來了。” “我看著那條彎曲著通向城里的小路,聽不到我兒子赤腳跑來的聲音,月光照在路上,像是撒滿了鹽。” 我當時看到這里,沒忍住眼淚,哭了許久。 我又不禁地想到,人類歷史至今已有六百萬年的記錄,其中又會有多少個福貴?又會有多少個有慶? 他們曾經鮮艷明亮地活在這個世界上,卻又不由自主地被時代裹挾著老去、消亡,宛如從未出現過。這些故事沒有文字的記載,也沒有影像的留存,只有自家的子孫會偶爾提起,用最為古老的口口相傳的形式。那些幸運的,會成為家族的烙印,被反復提及;而不幸的,則會在唏噓之后,變成更為深刻的遺忘。 我覺得,余華的《活著》之所以能讓那么多的人喜歡,并不是說他在電影中描繪了多么跌宕起伏的情節,多么驚險刺激的故事。恰恰相反,他描繪了中國絕大部分群眾的最普通的人生,給中國絕大部分群眾看。他的文字就是中國在那樣一個歷史進程中的時代縮影。而余華想表達的一切,或許早已化作了書中的某句對白、某片落葉、某束月光。
Spirit Jing:
余華的作品伴隨我度過了緊張痛苦的高考、如今又陪伴我經歷法考與考研的備考,每當對人生感到迷茫時,便會閱讀余華老師的作品,總會從中收獲慰藉。我最喜歡的一本書是《文城》,透過這些小人物多舛而堅韌的人生境遇去洞見一個時代的變遷,余華的《文城》是一曲交織著執念與宿命的挽歌,字里行間流淌著對人性最深刻的叩問。林祥福的尋找,是一場注定無果的朝圣。他背著襁褓中的女兒,穿越北方的荒原與南方的煙雨,只為追尋一個虛構的“文城”和那個兩度不辭而別的妻子小美。他并非不知曉“文城”的虛妄,卻依然選擇用一生去丈量這份虛妄的重量,這種近乎悲壯的執著,恰恰照見了人性中最純粹的光輝——我們終其一生,不都是在尋找心中那座永不存在的“文城”嗎?小說的動人之處,不僅在于個體的掙扎,更在于亂世中閃爍的人性微光。余華用近乎殘忍的真實撕開人性的傷口,卻又用溫情的針線細細縫合。這部作品或許沒有《活著》那般徹骨的疼痛,卻多了一份宿命般的詩意。書中有這樣一句話“生活太難,到底怎么樣的終點才配得上這一路的顛沛流離。”讓我讀時感之壓抑,讀后感之溫情,回味感之深刻,這就是余華!他的作品讓我慰藉卻又不失對人生進行思考!
覺一夢:
當《活著》與《許三觀賣血記》在血液里相遇 在《活著》的結尾,當福貴用沙啞的嗓音講述完整個家族的死亡史,牽著也叫"福貴"的老牛走向夕陽時,我的指甲早已深深掐進掌心。這種痛感在《許三觀賣血記》里找到了回聲——當許三觀的血在醫院的搪瓷碗里漾開波紋,當他在勝利飯店用嘴"炒"出三盤黃酒豬肝,我突然明白余華為何要把"賣血"這個意象反復淬煉:這是最原始的生命交易,是窮人對自身存在的暴力確認。余華在《活著》里搭建的是一座苦難陳列館。春生的上吊、鳳霞的難產、有慶被抽干血的尸體,每個死亡都像一記悶棍。但真正令我顫栗的,是福貴在墳前種菜時的絮叨:"人嘛,就是要活著。"這不是哲學家的頓悟,而是被生活打磨出的鈍感力。就像老牛眼角的濁淚,混著泥土與草屑,在血色黃昏里凝固成琥珀。 而《許三觀賣血記》的暴烈藏在荒誕的褶皺里。那個在松林醫院賣完血后,非要沿著碗邊把豬肝沫舔干凈的男人,用近乎滑稽的姿態解構著苦難。當他最后一次想為自己賣血卻被年輕血頭羞辱時,街道上爆發的痛哭不是屈辱,而是對生存儀式被剝奪的憤怒。余華在這里撕開了最殘忍的真相:苦難不值得歌頌,但當苦難成為生存的勛章,連失去苦難都會引發存在危機。
采編:麻辣下沙來源:都市快報 責編:張三豐 說人話,來麻辣下沙。聲明:非麻辣下沙原創內容,均來自網絡和媒體等渠道,若您需要轉發該內容請備注來源。同時,若我們的文章有侵犯到你的權利,請你第一時間與我們聯系,我們立刻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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