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邳州文學的版圖上,高福崗是一個極具辨識度的存在。這位深耕鄉土數十載的作家,以歷史與現實為經緯,用文學之筆在邳州這片土地上織就了一幅波瀾壯闊的人文畫卷。他的作品既流淌著大運河的磅礴氣勢,又浸潤著古老土地的溫潤氣息,更承載著邳州人特有的精神風骨。
一、歷史書寫的掘進者:在硝煙中打撈民族記憶
高福崗的長篇紀實文學《燃燒的禹王山》,堪稱邳州抗戰文學的里程碑。這部耗時三年創作的作品,聚焦1938年的徐州保衛戰,以滇軍第六十軍的血戰禹王山為敘事核心,通過詳實的史料考證與生動的文學演繹,將那段被歷史塵埃遮蔽多年的悲壯往事,重新拉到了公眾的視野。作家深入戰場遺址實地考察,采訪數十位親歷戰場的老人,甚至遠赴云南追蹤滇軍足跡,最終在書中構建起一個立體的抗戰敘事空間。書中對戰爭場景的描寫驚心動魄:既有軍長盧漢的指揮若定、184師師長張沖主張退守禹王山"布陣奪旗"的軍事智慧,也有趙家兄弟連長"與陣地共存亡"的血性擔當;既有戰地服務團團員顧月明"山頭祭夫"的凄美愛情,也有支前民眾"肩挑手推送糧忙"的全民抗戰圖景。南京大學榮譽資深教授張憲文評價其"以對歷史高度負責的民族責任感,搶救挖掘珍貴史料,為后人留下了一部鮮活的抗戰教科書"。
當然,《燃燒的禹王山》這部作品的價值,遠不止于文學層面。禹王山阻擊戰作為臺兒莊保衛戰的關鍵側翼,長期以來鮮為人知。高福崗憑借在邳北基層工作的經歷,敏銳捕捉到這段被遺忘的歷史,通過文學創作讓一萬三千多名滇軍將士的英靈得以慰藉。如今,禹王山抗戰遺址已被列為國家級抗戰紀念遺址,成為邳州重要的愛國主義教育基地,這其中離不開高福崗的文化啟蒙之功。正如時任徐州市作協主席王健所言:"他用文字回溯那些不該被淹沒的歷史,讓文學成為民族精神的守護者。"
二、現實題材的深耕者:在變革中捕捉時代脈搏
在歷史題材之外,高福崗對現實題材的駕馭同樣游刃有余。他的長篇小說《櫻花開了》以改革開放后的招商引資為背景,利用主人公土納多從日本執意來蘇北龍山投巨資興辦石膏裝飾材料企業這條主線,講述了其母親山崎櫻子,一位當年被迫應征并隨侵華日軍駐扎龍山據點的女軍醫,與中國青年廚師的一段生死絕戀,從而揭開了土納多遵循母命、尋根認親的感情密碼。小說故事委婉曲折,情節起伏跌宕,富有鮮明的時代感和強烈的民族精神。中國當代著名作家、人民文學雜志社原主編程樹臻先生,曾在這部小說的序言中評述道:《櫻花開了》的選材立足當下,故事卻是在日本侵華戰爭的特定歷史時期。作者抓住了日軍女軍醫山崎櫻子身在侵略者之中,卻又有著強烈的反戰情緒和對中國人民的同情之心,她與中國廚師相親相愛,甚至有了愛情的結晶……使之成為日本基本群眾的正義代表。作者獨具匠心,把歷史的珍珠撿了起來,把它放在改革開放的今天,從而完善了故事本身的歷史見證和時代精神!
而長篇紀實文學《走出老龍潭》,則聚焦大運河畔的企業家群體,以邳州本土企業家劉國民與其父親的創業歷程為典型,描繪了一幅改革開放以來地方經濟發展的生動畫卷。作家巧妙地將邳州的航運發展史與大蒜產業、板材加工等特色產業以及城市建設等融為一體,既展現了時代機遇帶來的發展紅利,也揭示了傳統產業升級面臨的陣痛。書中對民營企業家精神的刻畫尤為深刻:劉國民那句"寧肯掉層皮,也要闖條路"的堅定誓言,成為邳州創業者群體的精神圖騰。這種扎根現實、關注民生的創作態度,讓高福崗的作品始終保持著強烈的時代感和現實關懷。
三、地域文化的守護者:在傳統中尋找精神根脈
高福崗的創作始終與邳州的地域文化血脈相連。他的作品中隨處可見邳州方言的鮮活表達、民間傳說的巧妙化用以及民俗風情的細膩呈現。在諸多的民間故事中,如《過滿山的傳說》、《奚仲造車》、《郭子化告狀》、《粟裕借缸》、《黃豆入碾》和《老黿出潭》等數十篇作品中,作家將邳州的"地方傳說"與現代敘事相結合,既保留了民間文學的神秘色彩,又賦予其新的時代內涵。正在潛心創作的長篇小說《洪廊灣》,則用近五十萬字的筆墨,以中運河這條洪水走廊為背景,通過民國年間發生在徐海大地上的一系列重大歷史事件,充分展示這一地域的歷史文化和社會發展進程,構成了平民百姓愛國愛家百折不撓,積極向上的精神底色,開辟了一個古老而又鮮活的鄉土文化空間!
四、文學精神的踐行者:在堅守中彰顯使命擔當
作為邳州文學界的領軍人物之一,高福崗始終保持著對文學的敬畏之心。2023年,他加入了中國作家協會,不僅是對其文學成就的高度認可,更是對其堅守文學陣地的精神褒獎。在網絡文學盛行的當下,他依然堅持傳統文學創作,用嚴肅的文學態度對抗快餐文化的沖擊。這種堅守在其創作中體現為對文學性的極致追求:《燃燒的禹王山》中"盧漢拜山"的奇幻敘事,《櫻花開了》中"山崎櫻子以身相許"的叛逆象征,《走出老龍潭》的窮則思變……都展現了其高超的文學技巧。更難能可貴的是,高福崗始終以文學為紐帶,積極參與邳州歷史文化的研究與建設。作為邳州文化研究會的常務副會長,他曾多次應邀中小學校,傳播著紅色文化;參與編纂的《邳州運河文化叢書》,系統梳理地方文化脈絡,充分展示地域發展成就……展示了一位作家的責任與擔當。這種文化自覺,讓他的創作超越了個人表達的范疇,成為邳州文化建設的積極推動力。
從紀實文學《燃燒的禹王山》的鐵血丹心,到報告文學《走出老龍潭》的時代脈動;從短篇小說《空巢夢魘》、《紅墳》、《差別》等方言俚語的鮮活運用,到散文《村頭那口古井》、《伯父和他的兩棵大榆樹》和《遠去的貓兒窩》等的文化傳承和自覺擔當,高福崗用三十余載的創作實踐,為邳州文學樹立了標桿。他的作品既是對歷史的深情回望,也是對現實的深刻洞察,更是對未來的美好期許。在邳州這片文化沃土上,高福崗正以筆為刃,繼續書寫著屬于這片土地的文學傳奇。正如他在創作談中所說:"文學是一種責任,更是一種信仰。唯有扎根大地,才能開出最絢爛的花朵。"這種扎根鄉土、守望精神的創作姿態,或許正是他留給邳州文學最寶貴的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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