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注有情 點贊有愛 點個關(guān)注 評論傳真情 分享傳播美好。
感謝每一位關(guān)注的你。
前言
這是一場以時間為經(jīng)緯、以器物為見證、以節(jié)氣為節(jié)拍的深情獨(dú)語。
案頭一方鐫刻著古老時序密碼的玉版,是這場心靈跋涉的起點與坐標(biāo)。循著“立春驚蟄清明谷雨”的刻痕,作者的目光與心緒在季節(jié)流轉(zhuǎn)中沉潛、游走,最終凝聚為指尖下欲言又止的墨痕,凝固在“無字”的春箋之上。
“咬春”的辛辣清甜,研墨時松煙泛起的虹彩,驚蟄雷聲震碎的心防,清明紙灰蝶舞的凄愴,賭書潑茶幻滅的暖意,冰弦猝斷的絕響……每一個節(jié)氣物候的變遷,都成為撬動記憶閘門、喚醒沉睡情潮的密鑰。古鏡映照朱顏辭鏡的殘酷,桃葉渡隱喻無楫之舟的絕望,銅鑒包裹思念不朽的悖論——這些沉默的器物,既是往昔的遺存,亦是當(dāng)下情感的容器與鏡像,承載著個體生命在時光洪流中刻下的深深印痕。
“未呼之名”,是這場盛大獨(dú)白中缺席的主角,是那封無法投遞的信箋上永恒的留白。它代表著一段未能圓滿的際遇、一個無處安放的思念對象、一份深埋心底無法宣之于口的深情。這名字的重量,壓彎了筆鋒,洇透了素箋,卻始終未能化作清晰的字句送達(dá)彼岸。
而“千載同愁”,則如古琴的余韻,穿透個體的哀傷,在歷史的回音壁上激起共鳴。從《詩經(jīng)》的“春日載陽”到李商隱的“一寸相思一寸灰”,從王獻(xiàn)之的桃葉渡墨痕到李清照的賭書空嘆,作者的個人情愫與古人的生命體驗在字里行間交匯、共振。這“愁”,超越了具體人事的得失,升華為對生命易逝、情愛難駐、孤獨(dú)恒在的深刻體認(rèn),是流淌在人類血脈中亙古不絕的情感長河。
《春箋無字:未呼之名與千載同愁》,便是這樣一曲以精致意象譜寫的挽歌。它詠嘆著具體生命中的缺憾與失落,也慨嘆著人類共通的命運(yùn)困境與情感宿命。它邀請讀者,在玉版的刻痕里,在墨汁的虹彩中,在紙灰的蝶舞間,在斷弦的余音內(nèi),去觸摸那份沉甸甸的“無字”之痛,去聆聽那穿越時空的“同愁”之嘆,感受那份在歲月深處、靈魂土壤中,不斷“漾開同樣古老而新鮮的漣漪”的永恒思念。
春箋無字:未呼之名與千載同愁
指尖摩挲著案頭一方溫潤的玉版,上面鐫刻著古老的時序密碼:“立春驚蟄清明谷雨”... ...愈發(fā)醇厚,也愈發(fā)沉重。
咬春痕
當(dāng)東風(fēng)首次掙脫寒冬的桎梏,帶著微醺的暖意拂過庭前垂柳,
玉版上“立春”二字便仿佛活了過來。案頭擺著應(yīng)節(jié)的春盤:嫩生生的蘿卜絲,薄如蟬翼的春餅,
還有幾顆水靈靈的荸薺。這便是“咬春”了。取一片春餅,卷入蘿卜絲,送入口中。辛辣與清甜瞬間在舌尖炸開,
這熟悉的味道,像一把生銹的鑰匙,“咔噠”一聲捅開了記憶的鎖孔。剎那間,
仿佛又置身于那個遙遠(yuǎn)的立春日:你執(zhí)箸將卷好的春餅遞到我唇邊,
指尖不經(jīng)意掠過我的嘴角,眼底盛著比初陽更暖的笑意。
“春日載陽,有鳴倉庚”,《詩經(jīng)》里的句子悄然浮現(xiàn)。彼時只覺得是尋常,如今這尋常的滋味,卻成了刺穿歲月帷幕的銀針,細(xì)細(xì)密密地扎在心尖。
窗外,解凍的溪流正叮咚作響,奮力沖破冰凌的封鎖,那聲音,與我心底冰封之下暗涌的情潮何其相似?
都是被季節(jié)喚醒的、無法阻擋的奔流。我擱下咬了一半的春餅,辛辣之氣直沖眼底,化作一片氤氳的水光。
展開一卷素箋,墨痕如新... ...等待一個永遠(yuǎn)不會響起的叩門聲。
墨魂·松煙淚
欲落筆,先研墨。取過那塊祖父珍藏的徽州古墨,墨體烏黑沉靜,表面鏨刻著細(xì)密的冰裂紋,
仿佛承載著千年的風(fēng)霜。指尖拂過,能觸到歲月沉淀的粗糲與溫涼。輕輕將它抵上那方端溪老坑的紫石硯。
注水三分,不多不少,恰如心中情愫的分寸。初時,墨塊在硯石上滑動,帶著一種近乎倔強(qiáng)的滯澀,
如同白日里在人前提起你時,我嘴角強(qiáng)裝的那份漫不經(jīng)心。手腕需得沉住氣,力道均勻地打著旋兒。
一圈,兩圈… …水與墨的邊緣開始模糊,那頑固的棱角漸漸融化,墨汁呈現(xiàn)出一種深邃的青黛色,
宛如江南暮色中氤氳的遠(yuǎn)山輪廓。硯池中響起細(xì)微而持續(xù)的“沙沙”聲,在寂靜的書齋里被無限放大。
這聲音,竟讓我恍惚回到某個春雨初歇的黃昏。青石板路濕漉漉的,
我們并肩走過悠長的小巷,鞋底摩擦著沁涼的磚面,發(fā)出同樣私密而纏綿的輕響——“沙沙…沙沙…”
那聲音仿佛就響在耳畔,帶著雨后泥土的清新氣息,帶著你衣袖間淡淡的草木香。
最令人屏息的是墨汁表層偶爾泛起的虹彩。當(dāng)西斜的日光透過雕花窗欞,恰好落在硯池之上,
那濃稠的墨液便會在瞬間變幻出迷離的靛藍(lán)與絳紫色澤,流光溢彩,瞬息萬變。這稍縱即逝的華彩,不正像那些深藏心底、不敢示人卻又洶涌澎湃的情愫嗎?
它們在理性的水面下暗自翻騰,只在某個不經(jīng)意的角度,某個特定的光線下,才敢泄露一絲驚心動魄的秘密,旋即又歸于沉沉的墨黑。
“我寫你的每一個字句,從雨水到風(fēng)止”... ...皆是“一寸相思一寸灰”的灼熱與成燼。
驚蟄·雷動心弦
時序悄然滑向驚蟄。玉版上這兩個字,帶著某種蓄勢待發(fā)的張力。三候流轉(zhuǎn):桃始華,倉庚鳴,鷹化為鳩。天地間的生機(jī)被壓抑著,只待那一聲號令。
那日午后,天色陡然陰沉,悶熱得讓人透不過氣。我正對著一紙未成的詩句出神,窗外忽地亮起一道慘白的電光,撕裂了沉郁的天幕。緊接著——
“轟隆!”
一聲裂帛般的巨雷毫無征兆地在頭頂炸響,仿佛九天之上的戰(zhàn)鼓猛然擂動!書案劇烈一震,硯臺里的墨汁蕩開細(xì)密的漣漪,案頭幾頁未鎮(zhèn)好的素箋被氣流掀飛,
如同受驚的白蝶。我的心,也在這毀天滅地的巨響中驟然緊縮,隨即狂跳不止,五臟六腑都跟著震顫起來。
《月令七十二候集解》有言:“萬物出乎震,震為雷,故曰驚蟄。”原來我的胸腔之內(nèi),也深埋著一方小小的震卦。那積蓄了整個漫長寒冬、
近乎麻木的沉寂與克制,被這突如其來的天音狠狠一震,便如千軍萬馬踏過荒原,從腳底直沖頭頂,
防線土崩瓦解。驚雷過后,是死一般的寂靜,只余耳中嗡嗡的余響。旋即,豆大的雨點噼啪砸下,敲打著瓦片、芭蕉、石階,匯成一片喧囂的鼓點。
窗外,一只被雷聲驚醒的早鶯,在濕漉漉的枝頭慌亂地跳躍、鳴叫。它翠綠的羽毛在雨前的悶熱和雨后的濕冷中微微蓬起,瑟瑟發(fā)抖。
那一瞬間,它驚慌失措撲棱翅膀的模樣,竟與我昨夜殘夢中,你驀然轉(zhuǎn)身離去時,那飛揚(yáng)翻卷的衣袂重疊在了一起。胸腔里被雷聲震開的裂縫,
此刻正汩汩地涌出滾燙的、帶著鐵銹味的思念。《詩經(jīng)·邶風(fēng)》里那句“擊鼓其鏜,踴躍用兵”無端浮上心頭。原來最古老的戰(zhàn)鼓聲,早已預(yù)言了思念那摧枯拉朽的殺傷力——
不需要刀兵相見,只消一聲驚雷,便足以讓苦心經(jīng)營的平靜潰不成軍。
渡口·無楫之舟
筆鋒在“一寸灰”處凝滯,洇開一團(tuán)濃重的墨跡。這無望的書寫,讓我想起南京秦淮河畔那個古老的渡口——桃葉渡。
東晉的風(fēng)流早已散盡,唯有這個名字,因著書法圣手王獻(xiàn)之對愛妾桃葉的深情而流傳千古。
相傳他曾在渡口反復(fù)書寫《桃葉歌》:“桃葉復(fù)桃葉,渡江不用楫。但渡無所苦,我自迎接汝。”墨跡淋漓,一遍又一遍,
仿佛要將這溫柔的承諾刻進(jìn)石頭的骨髓,融入流水的血脈。千年時光沖刷,游人如今立于渡口的青石板上,據(jù)說仍能依稀辨出當(dāng)年墨痕滲透的紋路,那是深情穿透時光壁壘留下的不朽印記。
我案頭堆積如小山的廢棄稿紙,何嘗不是另一種形式的“桃葉渡”?每一張紙上都曾落滿對你的呼喚與低語,每一筆都傾注了當(dāng)時的熾熱與忐忑。
然而,王獻(xiàn)之的墨跡能滲入石骨,承載著具象的承諾,指向一個真實存在的“桃葉”,終能抵達(dá)彼岸。而我的墨跡,卻只能停留在輕薄的宣紙表面,
如同浮萍,無根無依。我的思念再沉重,也無法穿透這虛無的時空屏障,抵達(dá)那個或許早已不在原處的人。我的字句,是投入無底深潭的石子,連一聲微弱的回響都吝于給予。
最深的諷刺莫過于此:桃葉至少曾真切地收到過那些飽含深情的詩箋,它們曾真實地溫暖過她的指尖,照亮過她的眼眸。而我傾盡心力寫下的每一個字,
都在這無人應(yīng)答的空曠里迅速冷卻、褪色,最終化為無人解讀的密碼,堆積成一座祭奠往昔的紙冢。渡口猶在,無楫之舟,何以渡江?情思如潮,彼岸茫茫,何處是岸?
銅鑒·朱顏辭
書案一角,靜靜立著一面斑駁的青銅古鏡。它曾映照過多少代紅顏的晨妝暮理?如今鏡面已不復(fù)往昔明澈,蒙著一層朦朧的時光包漿,邊緣纏繞著繁復(fù)的夔龍紋,也已被歲月磨蝕得模糊不清。
偶爾攬鏡自顧,昏黃的鏡面映出一張模糊的容顏。指尖拂過眼角,那里不知何時已悄然刻上幾道細(xì)紋,
如同素箋上被淚水暈開的墨痕,無聲訴說著光陰的流逝。鏡中人與記憶中那個鮮衣怒馬的少年,
已是隔了歲月的千山萬水。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fā),朝如青絲暮成雪。
”李太白的浩嘆穿越時空,重重叩在心頭。
容顏會老,青絲終成雪,這是時間冷酷的法則。
然而,鏡面深處,那雙望向虛空的眼睛里,沉淀的思念卻并未隨著朱顏一同凋零。相反,
它如同古銅上那層溫潤的包漿,在時光的摩挲下愈發(fā)深沉內(nèi)斂,歷久彌堅。
這面沉默的銅鏡,映照著容顏易改的殘酷現(xiàn)實,同時也映照出情意不朽的悖論奇跡。它冷眼旁觀,
看皮囊在歲月里褪色、衰朽,卻也將那份刻骨銘心的思念,凝固成了鏡背夔龍紋飾般永恒的存在。
衰老的恐懼與思念的永恒,在這方寸銅鑒中形成了驚心動魄的撕扯與共生。
·紙灰蝶
轉(zhuǎn)眼便是清明。玉版上的“清明”二字,透著雨洗后的清冷與肅穆。天空是鉛灰色的,細(xì)雨如絲,無聲地飄灑,浸潤著天地萬物,也濡濕了心頭的記憶。
依照舊俗,清晨便去至親墓前祭掃。香燭點燃,紙錢在火盆中翻卷著化為灰燼。橙紅的火焰貪婪地舔舐著紙頁,邊緣迅速焦黑、卷曲,
墨寫的字跡在高溫下痛苦地扭曲、變形,最終化作片片輕盈的黑色灰蝶,隨著濕冷的氣流盤旋著升騰,
又被細(xì)密的雨絲打落,歸于泥濘。我默默看著,也默默取出懷中那疊寫給你的、永遠(yuǎn)無法寄出的信箋。一頁,投入火中。
火焰瞬間包裹了素白的紙頁。我仿佛看見那些飽蘸心血的字句——
“從黃昏到熹微”,“從雨水到風(fēng)止”——
在熾焰中痛苦地蜷縮、發(fā)黑,墨痕如淚般洇開、擴(kuò)散,最終與紙張一同化為虛無。跳躍的火光映在瞳孔里,灼熱感卻來自胸腔深處。
李商隱那句“一寸相思一寸灰”,從未如此刻骨地具象在眼前。這焚燒的儀式,是生者與逝者的對話,是對過往的祭奠,亦是對無望思念的一種慘烈清理?
灰燼帶著余溫落在手背上,輕輕一拂,便碎成齏粉,融入清明的細(xì)雨,再無蹤跡可尋。然而,
那刻在心底的名字,那融入骨血的情思,真的能隨著這紙灰一同消散嗎?
抑或只是換了一種更隱秘、更沉痛的方式,隨著這清明的雨絲,更深地滲入靈魂的土壤?雨絲冰涼,落在臉上,分不清是雨,還是為這徒勞的焚燒、為這跨越生死的永恒阻隔而涌出的淚。
賭書·茶香冷
暮春時節(jié),庭前那株老梨樹已是落英繽紛。偶有風(fēng)過,雪白的花瓣便簌簌飄落,有幾片黏在書齋半開的窗紙上,
宛如幾滴凝固的淚痕,又似褪了色的陳舊墨跡。案頭攤著《金石錄》,指尖撫過書頁,
仿佛觸到一段被時光塵封的琴弦。
不由得想起易安居士李清照與趙明誠。昔年他們在青州歸來堂中,賭書潑茶,是何等旖旎風(fēng)光。
“余性偶強(qiáng)記,每飯罷,坐歸來堂烹茶,
指堆積書史,言某事在某書、某卷、第幾頁、第幾行,以中否角勝負(fù),為飲茶先后。中即舉杯大笑,至茶傾覆懷中,反不得飲而起。”
她筆下的回憶,字字珠璣,流淌著閨閣中難得的知己之樂與文人雅趣。那潑灑的茶香,那酣暢的大笑,
那因游戲勝負(fù)而爭搶茶杯的親密無間,都成了亂世風(fēng)雨前最溫暖的琥珀,封存著琴瑟和鳴的完美瞬間。
如今讀來,這溫暖的回憶卻如針尖,更尖銳地刺破了我此刻的孤寂。我的書齋里,也有滿架的書,也有烹好的茶,茶煙裊裊。然而,
對面那個可以與我“賭書”的人,
那個能懂我筆下每一個典故、心頭每一縷情思的人,又在何方?
無人對坐,無人相爭,無人因一句妙答而與我相視大笑,更無人讓茶湯潑濕衣襟。茶煙兀自升起,
又寂寞地消散在空氣中,只留下一室清冷,和杯盞中漸漸涼透的琥珀色液體。易安在
《金石錄后序》的結(jié)尾,是字字泣血的“悲夫!”與“嗚呼哀哉!”。她失去的,是生死相隔的伴侶,是志同道合的靈魂。
而我此刻的孤寂,卻源于一種更虛無的“未得”與“未名”。至少,她擁有過那樣璀璨的回憶可供追悼。
而我,連回憶都顯得如此單薄,如此小心翼翼,如同窗紙上那幾瓣隨時會被風(fēng)雨吹落的梨花。茶涼了,連那點暖意也留不住。
冰弦·斷腸音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唯有心緒如潮,難以平復(fù)。目光落在墻角那張蒙塵的古琴上。那是母親留下的遺物,桐木琴身,絲弦已多年未調(diào)。
鬼使神差地走過去,輕輕拂去琴面的浮塵。指尖觸及冰冷的琴弦,一股涼意直透心脾。試著撥動宮弦,
一聲喑啞低沉的嗡鳴在空寂的室內(nèi)蕩開,帶著久未啟用的滯澀,如同哽咽在喉頭的一聲嘆息。信手拂過商、角、徵、羽,不成調(diào)的零落音符在夜色里跳躍,像散落在玉盤上的珠子,帶著無主的孤清。
忽然,指尖在羽弦上稍一用力——
“錚!”
一聲凄厲的裂帛之音猝然響起,尖銳地刺破夜的寧靜!那根本就因年久干燥而脆弱的絲弦,
竟應(yīng)聲而斷!琴弦崩斷的瞬間,一股巨大的反震力彈回指尖,帶來一陣尖銳的刺痛。我怔怔地看著那根驟然失去張力、蜷曲垂落的斷弦,心口仿佛也被某種無形之物狠狠勒緊,
然后“啪”地一聲,應(yīng)聲而斷!余音在空蕩的房間里嗡嗡回蕩,帶著令人心悸的絕望感。斷弦如死蛇般委頓于琴身,再不能發(fā)出清越之音。這突如其來的斷裂,
像是一個冷酷的隱喻,昭示著某種臨界點的到來。長久以來緊繃的心弦,承載著無望的思念與沉重的克制,是否也如同這冰蠶絲弦,早已不堪重負(fù)?
這斷裂的聲響,是警告,是哀鳴,還是某種殘酷的解脫?
指尖的刺痛蔓延至心尖,一種巨大的、冰冷的空虛感瞬間攫住了我。
暮色又一次溫柔地?fù)肀Я舜皺簦侨巛p紗般的暖黃,卻怎么也驅(qū)不散我心中縈繞的寒意。斷弦的古琴靜靜躺在墻角,
像一位沉默的老者,見證著我心底那片荒蕪又深邃的情感。
指尖的刺痛早已消散,可心口的疼痛卻愈發(fā)清晰,仿佛那根斷弦,不僅斬斷了琴音,也斬斷了我與往昔之間最后一絲脆弱的聯(lián)系。我緩緩起身,
腳步有些踉蹌,走到案前,再次展開那卷素箋。墨跡早已干涸,可那些未曾寄出的思念,卻如潮水般在心底翻涌。
窗外,細(xì)雨不知何時又悄然飄落,打在芭蕉葉上,發(fā)出“滴答滴答”的聲響,宛如我心中無聲的啜泣。我輕輕撫摸著素箋上那些字句,
那些為“未呼之名”寫下的深情,那些在歲月里被反復(fù)摩挲、卻始終無法送達(dá)的思念,此刻都化作了冰冷的雨滴,打濕了我的眼眶。
忽然,一陣風(fēng)從半開的窗欞吹進(jìn),帶著雨絲的濕潤和泥土的芬芳,也吹動了案頭那疊廢棄的稿紙。
一張紙箋悠悠飄落,上面隱隱約約還能看到“從黃昏到熹微”的字樣。我彎腰撿起,淚水模糊了視線,
那些曾經(jīng)以為可以遺忘的回憶,此刻卻如電影般在腦海中一一閃現(xiàn)。
原來,有些情感,一旦在心底生根發(fā)芽,便再也無法拔除。就像這暮色,無論春夏秋冬,
每天都會如期而至,溫柔地?fù)肀Т皺簦痪拖襁@思念,無論時光如何流轉(zhuǎn),都會在某個不經(jīng)意的瞬間,再次漾開同樣古老而新鮮的漣漪。
我知道,這一生,或許我都無法釋懷這份“千載同愁”,無法忘記那個“未呼之名”。
但我也明白,正是這份思念,讓我的生命變得如此深沉而厚重。
就像那棵庭前的老梨樹,雖然年年都會落英繽紛,但每一片花瓣都承載著歲月的記憶,每一根枝干都蘊(yùn)含著生命的堅韌。
我輕輕合上素箋,將它放回原處。轉(zhuǎn)身望向窗外,暮色中的世界被細(xì)雨籠罩,一切都顯得那么朦朧而神秘。
或許,在某個遙遠(yuǎn)的時空里,在另一個與我有著相同思念的人心中,這暮色,這細(xì)雨,也必將在其心湖中,
再次漾開同樣古老而新鮮的漣漪。而我,將帶著這份思念,
繼續(xù)在時光的長河中前行,
直到生命的盡頭。
點贊 在讀 關(guān)注 不錯過。
特別聲明:以上內(nèi)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nèi))為自媒體平臺“網(wǎng)易號”用戶上傳并發(fā)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wù)。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