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是夏日的門檻,過后則是真正的“苦夏”起頭。蓮葉初展,稻花漸香,人體、天地都進入了新節令。古人素信“天時地利人和”,對五月初八分外重視。此時濕氣加重,氣溫漸高,人的胃口常常變“嬌氣”:吃得不對,一身乏力;吃得對,整個人都順當。
民間有句老話:“端午不肯養,夏里受難當。”其實是勸人端午節后別貪吃油膩冷飲,該清淡就清淡,該順時節就順時節。福建客家人在五月初八有“治家菜”的傳統,講究用豆類、瓜類等片刻蒸煮,既溫和又順口。
翻舊書,還能看到不少趣事。比如《歲時百問》中記載,端午之后,婦孺皆煮綠豆湯、煨薏米飯,男女老幼、無一例外。這道菜原本是“夏安小飯”,做法簡單,心思卻周全。還有明代王祎寫過一首詩:“炎炎暑氣聞新豆,老少家家拌飯香。”你看,在那些看似普通的小飯小菜上,人情味最濃。
還有一個有趣的民俗細節。江南人習慣在端午后掛香囊,其實也要在五月初八“解香”,意思是過了驅邪的節點,要養正氣、調飲食,把重頭戲交給平平淡淡的日子。這“銜接點”,細膩而特殊。
四道家常菜:一鍋一碗慰人心
說到端午后健脾胃,不外乎“清、淡、鮮、軟”。老一輩總結出來的美味,不花哨,不復雜,但世世代代都吃得舒坦。
一、山藥小米粥:柔軟順口的安穩底色
山藥、小米分別淘洗凈,山藥切小丁,和小米一同熬煮20分鐘左右。出鍋前來一撮枸杞,熬出屬于夏天的香軟。山藥素有“安心菜”之稱,小米是老人的寶貝,搭配一起入口順滑,不脹氣。家里的老人、孩子都能喝,配點咸菜或者幾片涼拌黃瓜,真是溫柔白粥一碗,煩惱盡消。
二、冬瓜扁豆湯:清涼解膩的廚房清風
準備冬瓜、扁豆、蝦皮。冬瓜切塊、扁豆掰段,下鍋同煮十幾分鐘。等冬瓜變透明,加點蝦皮、鹽調味。夏天氣悶,飯菜難下口,這湯卻帶著瓜香清甜,還有扁豆的清新。孩子放學回來,來上一碗,滿身暑氣都消下去。
三、茄子拌生姜:開胃提鮮的家常小菜
選紫皮長茄,洗凈后切段蒸熟。用筷子壓成泥,撒一點點切碎的小蔥、生姜,再淋點燒熱的香油。拌勻即成,色澤紫亮,口感軟滑,姜的微辣恰好提味,輕松拌飯。這道菜雖然做法家常,卻有“除煩醒胃”的美名,老一輩總說:“夏天的一抹紫,就是飯桌的一份安穩。”
四、黃豆芽燜米飯:一鍋熟的順心舒坦
淘好的米、黃豆芽洗凈,加點胡蘿卜丁同煮。米飯燜熟后攪拌均勻,米香、芽香、菜香三重疊加。小時候母親常做,夏天胃口挑,公婆孩子都愛,既填肚子又易消化。配上一點咸鴨蛋、腌蘿卜,就是夏天最樸素的安心一餐。
這些菜看起來平淡,卻是一家人餐桌上最耐品、最能撫慰人心的“夏季底色”。它們的意義,在于貼著季節、貼著人情,吃起來暖,回味也是暖的。
三宜兩忌:順時順心,日子也不費勁
三樣“宜吃”:一是多喝粥、湯,像小米粥、綠豆湯,既解渴又不刺激;二是鼓勵吃瓜豆,不僅嘗鮮,也寓意“家門常綠”;三要常備些爽口小菜,比如黃瓜拌豆腐、涼拌黑木耳,利口又解膩。老一輩說這些,有理有據,不講玄虛,只是懂得照顧“肚皮”的感受。
兩樣“不宜”:一是不宜油膩厚味。剛過端午,“五花肉、蹄膀、硬菜”得收一收,免得胃負擔。二是不宜忽冷忽熱。無論湯還是飯,最好溫溫的,別沖著嘴巴去圖涼快,“冷熱無常腸胃難”。這些講究歲月里磨出來的,簡簡單單,卻管用。
五月初八,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說稀松,卻是夏天最“懂你”的時刻。一頓飯、一碗湯、一盤小菜,都是老一輩人遠遠細細的愛和牽掛。順應時節,把脾胃養好,不趕時髦、不圖花哨,只講一個“安心”,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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