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大家都有這樣的經驗:有些電影坐在家里屢次三番、開開停停就是看不下去,但又不甘心就此放過它也放過自己,久而久之,成了心上的朱砂痣。于是,每年的上海國際電影節,我都會搜羅片單,開展“除痣行動”,畢竟到了電影院里,往人堆里一坐,手機一關,燈光一暗,無處可逃。
今年我打算去掉的兩顆,其實還不算陳年老痣,不過放著不管,未必不會變成病灶,還是早除早安心。一部是2024年洪常秀導演的《在溪邊》,另一部是今年奧斯卡的熱門《粗野派》。
《在溪邊》以韓國的秋天為背景。
老實講,如今的我,對于法國的侯麥依舊癡心不改,前幾天剛在大銀幕下一償夙愿,邂逅《雙姝奇緣》;但對于韓國的侯麥已是意興闌珊。或許是因為根本不存在什么“法國的侯麥”,侯麥就是侯麥;也不存在什么“韓國的侯麥”,洪常秀就只是洪常秀。不過,看到《在溪邊》的劇照后,還是不由凡心大動。那是屬于秋天的故事,我唯一熟悉的韓國的季節。只要沒有臺風的侵擾,天氣就有種不冷不熱的爽颯感,金黃色的銀杏葉鋪滿街道,一陣風吹過,化蝶撲朔而來。
《在溪邊》依舊由洪常秀的繆斯金敏喜主演。
電影本身也的確沿襲了洪常秀一貫的風格,如片中的那條溪流一般,并不壯麗卻清澈怡然。問題就在于太過怡然自得,于是滋生了欲望——當然是指食欲。看到他們喝起米酒,便想起冰箱里還剩下的半瓶酒釀,苦惱是做圓子湯還是雞蛋羹好;再看金敏喜吃起熱乎乎的面條,想起來好久沒吃泡面了,頓時口癢心癢;咦,怎么就連她手上一次性杯子里的咖啡都看上去如此香濃順滑……我等凡夫俗子,口腹之欲永遠大過精神慰藉,于是只好按下暫停鍵,先去安撫蠢蠢欲動的味蕾。
好在一旦進了影院,五臟府也能洗去貪欲,變成六根清凈之地;再加上四周遍布護法天神,膽敢如入無人之境大快朵頤,必定會被當眾呵斥。如此一來,我定當能心無雜念地品評洪常秀與金敏喜的“愛的結晶”。
阿德里安·布羅迪主演的《粗野派》長達3小時又35分鐘。
再來說說《粗野派》。今年奧斯卡激戰正酣之際,有匿名評委悄咪咪接受采訪,談看片投票的內里乾坤。其中有一位提到,自己花了五天時間斷斷續續看完了《粗野派》,又花了兩天時間才緩過神來。看到這條新聞,我先是慶幸自己止損及時,節約了七天時間。之后,又靈機一動,得出了好好看完這部長達3小時又35分鐘的電影的最佳辦法。也就是把它當成一部連續劇,每天看半小時,連續看上七天便可大功告成。
《粗野派》呈現了一段關于建筑的史詩。
不過,之后看到它正式在香港公映,就打算去那邊看電影節展映片時,順道一網打盡,于是沒有實施上述計劃。誰料我的如意美夢還是敗在片長上,3小時又35分鐘外加來回趕場,那就得特意空出半天來,最后還是因為勻不出那么大塊空余而作罷。好在這次上海國際電影節給了我第二次機會。古人云: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以上純屬拋磚引玉,假如上影節展映片目里也有你的朱砂痣,不妨除之而后快。
【影片簡介】
粗野派 IMAX/4K(2024)
導演:布拉迪·科貝特
影片圍繞著匈牙利猶太建筑師拉斯洛·托特展開,他在二戰后來到美國,在此重建事業與生活,追求自己的美國夢。權力和功績總是伴隨著高昂的代價,一位富有的客戶改變了他的人生,托特在妥協與堅持中逐漸迷失,甚至犧牲婚姻與道德,最終目睹作品異化為空洞的紀念碑。
男主角阿德里安·布羅迪的細微表情傳遞著角色的脆弱與癲狂,顫抖的嘴角、空洞的眼神成就了又一經典畫面。他也憑借精準的表演第二次斬獲奧斯卡影帝。本片為1988年出生的布拉迪·科貝特從演員轉為導演的第三部作品,不僅贏得威尼斯電影節銀獅獎最佳導演,也橫掃美國金球獎、奧斯卡金像獎等各大獎項。
此次將是影片首次亮相國內IMAX大銀幕,粗糲冰冷的“粗野主義”建筑風格將在大銀幕下纖毫畢現,見證一個靈魂在文明廢墟中的掙扎與重建。
在溪邊(2024)
導演:洪常秀
一位女講師邀請她的舅舅執導女子大學的短劇,沒想到排練期間爆發的丑聞將二人意外卷入風波。
這是洪常秀近年來最具親和力的作品。一如既往,固定機位下的長鏡頭對話,偶爾以輕微變焦或平移,為場景增添幾分靈動感。而演員們通過悠長停頓念白和充滿微妙情感地回應,強化了一種尷尬的自然主義風格。即便是最普通的對話,也蘊含著戲劇張力。
金敏喜憑借其輕盈、靈巧的表演,游走邊緣卻散發核心魅力,最終獲得第77屆洛迦諾電影節最佳表演獎。
注:影片簡介來自上海國際電影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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