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巴洛克音樂的巔峰代表,被尊稱為“西方近代音樂之父”。
他將賦格藝術演繹至巔峰,把巴洛克器樂推向極致。
他的音樂被刻進唱片送入太空,代表著人類藝術的最高成就。
他就是約翰·塞巴斯蒂安·巴赫(Johann Sebastian Bach)。
這首《G弦上的詠嘆調》,在當代各類文藝作品中被反復借鑒、演繹
點擊聆聽,在優美的旋律中走進巴赫的世界
在巴赫誕辰340周年之際,西班牙國家散文獎獲得者、資深音樂史家拉蒙·安德烈斯“音樂史四部曲”之一《巴赫傳》,首次在中國引進出版。
在《巴赫傳》一書中,作者以優美的散文筆法展現了“西方音樂之父”J.S.巴赫動蕩的生活軌跡和崇高的精神世界。通過對其生平與作品的深度剖析,我們得以觸摸那段用音符對抗動蕩歲月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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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兒、戰亂與瘟疫:音樂天才的誕生
巴赫家族生活的圖林根,是德國人口最少的地區之一。貧困是那里的常態。
德意志民族神圣羅馬帝國自16世紀以來便局勢緊張,所有的遺留矛盾讓各類社會問題不斷加劇。
帝國內部一直存在著皇權一統與地方分裂之間的沖突,公國、主教轄區、自由城市、伯爵領地都有要求主權的趨勢,貴族也越來越希望對名下的廣闊田產行使主權。
在1495年,也就是召開第一次沃爾姆斯帝國議會的那一年,帝國登記冊中記錄了350多個此類性質的區域。
在德國,你死我活的權力斗爭風起云涌,直到19世紀后期才實現了政治體系上的統一。
三十年戰爭中尸橫遍野,傷亡慘重,而當烽煙散去37年后,約翰·塞巴斯蒂安·巴赫出生了。
約翰·塞巴斯蒂安·巴赫(Johann Sebastian Bach),1685-1750
1685年3月21日,巴赫出生在德國愛森納赫一個普通的樂匠家庭。他從小接受了良好的音樂教育,但在10歲時,父母先后離世,巴赫只好投靠已經成年的大哥。15歲時,巴赫依靠出色的音樂天賦被當地的唱詩班錄取,同時進入神學校學習管風琴,開始獨立謀生。
1703年,18歲的巴赫從學校畢業,成為魏瑪宮廷樂團的小提琴手。
1708年,在魏瑪大公的聘請下,巴赫又來到魏瑪宮廷擔任管風琴手,后來還當上樂隊的指揮。此時的巴赫正值青壯年,他的音樂中也洋溢著青春的熱情和朝氣。
在魏瑪的九年時間里,巴赫接觸到了法國和意大利的音樂,并創作了大量的管風琴曲。他的《D小調托卡塔與賦格》是管風琴乃至西方音樂史上最重要、最杰出的作品之一,樂段行進恣意大膽,如海浪般不停涌動翻滾,充滿磅礴奔放的力量。
管風琴是一種大型鍵盤樂器,音域極廣,能演奏豐富的和聲,是巴洛克時期重要的樂器。圖為布達佩斯圣史蒂芬大教堂中的管風琴。
音樂之外,巴赫的生活并不如意。
流行病、不衛生的水井、通過泥管或挖空的樹干進行的簡陋輸水,這些從15世紀以來便困擾著布雷斯勞(今波蘭弗羅茨瓦夫)的問題,在戰后繼續嚴重影響著人們的生活。
制革廠的刺鼻氣味、河流和沼澤地的污水、無人清理的垃圾堆,以及一塌糊涂的衛生狀況并不是過去所獨有的問題。
啟蒙運動前的幾代人,生活無依無靠。當時嬰兒的死亡率竟然高達50%左右,這令人觸目驚心的數字足以反映當時殘破不堪的社會境況。
巴赫一家也未能幸免。在他與瑪麗亞·芭芭拉(Maria Barbara)所生的7個孩子中,只有3個活了下來,而他與第二任妻子安娜·瑪格達萊娜所生的13個孩子中,只有6個活到了成年。
困境、失落與希望:晚年巴赫的萊比錫歲月
1723年,巴赫辭去了克滕宮廷中的職務,移居萊比錫。
萊比錫對于巴赫來說也許并不是一個理想的地方,主要原因倒不是這座城市沒有足夠的資源,或者市議會不僅毫無作為,還常與同樣不堪的萊比錫大學產生矛盾。最大的問題在于當地教堂不是被宗教法院管轄,而是被市議會把持,它可以隨意替換、解雇或者任命教士。
人們一想到巴赫,就會覺得他這位一家之主,整日沉醉于作曲,在安靜的家中深居簡出,盡享恬靜的音樂盛宴,而當巴赫在1723年到達萊比錫時,便遇見一處發展其音樂藝術的理想天堂。
這些想法全都是臆想。現實情況與之截然相反,巴赫不得不去加倍努力,一刻不停地為并不匱乏但也絕不富裕的家庭而辛苦奔波。
萊比錫,畫面中央的尖頂建筑為圣多馬教堂(Thomaskirche),巴赫曾長期擔任這所教堂的唱詩班指揮,其遺體亦安葬于此。
巴赫的確密切關注著周遭發生的一切,但唯一對他構成真正吸引力的只有音樂。巴赫的音樂也許看起來離經叛道,因為它的基礎并不是純粹的理性,而是訴諸直覺和本能,它是一種被恩里科·福比尼(Enrico Fubini)稱作不合邏輯、先于語言的表達。巴赫首先是一位音樂家,他有能力將世界甚至將那些難以言喻的存在抽象成聲音,并創造出內在與外在渾然一體的意境。
在萊比錫,巴赫主要擔任教堂和教會學校的音樂指導,并為教堂的合唱團創作新作品。因此,巴赫寫下大量宗教音樂,如清唱劇、神劇、受難曲等,其中最著名的是《馬太受難曲》《B小調彌撒曲》等。
我們認同瓦爾特·本雅明的觀點,他認為相比日常生活中的不順,生命的衰頹感留下的印記更為痛苦。這種衰頹感背后是一種現代精神,是一種個人主義的意識。人們被迫去面對新的現實,與兩種失落共存:一種來自內心世界的失落,和一種來自外部世界的失落。作為巴洛克晚期的作曲家,巴赫以一種個人化的視角,以無人企及的深刻,用心觀照著外在的世界。吉爾·德勒茲評論道,音樂家巴赫觀察著周遭的崩塌,見證著世界的巨變。
由于長期用眼過度,巴赫視力逐漸減退,晚年更是雙目失明,但他仍用口授的方式堅持創作。
1750年的一個夜晚,巴赫安然離世,享年65歲。而他身后留下的,是極為豐富的音樂遺產。
數學、音樂與宇宙:完美秩序的多重鏡像
眾所周知,巴赫大部分的音樂作品為宗教音樂,但即使是那些對基督教完全陌生的聽眾,也能自然地沉浸在音樂的情緒中。
這不僅僅是因為,巴赫在古典音樂的技巧性上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以至于能超越作品主題的限制,觸及普羅大眾內心深處的和諧。與巴洛克早期的音樂家相比,18世紀的巴赫已經深受啟蒙運動的感染,洶涌的現代性觀念重構了他的上帝,神性剝落,人性漫溢。
在巴赫的精神世界中,萊布尼茨無疑是極為重要的一員。這位比巴赫年長39歲的哲學家兼數學家正好是萊比錫人,頗受少年時代的巴赫仰慕。
作為微積分的發明者之一(另一位就是牛頓),萊布尼茨嘗試用數學重塑包括上帝在內的整個世界。在《自然與恩典的新體系》中,他設想了一種以“幾何精神”為基礎的、數學化了的自然與宇宙,在這樣一個世界里,上帝不會因為創造過什么完美的存在而享有一席之地——祂既已讓現實達到了最圓滿的狀態,那祂就不是一個向人世間肆意發號施令的主人,祂只是一個世界的“觀望者”。
巴赫繼承了這種數學化思維。萊布尼茨曾說:“音樂是隱藏的算術運算,它是一種無意識的計算方法。”巴赫則有意識地將其運用在創作當中,比如我們耳熟能詳的“十二平均律鋼琴曲集”和結構精巧至極的“螃蟹卡農”。
突破性的音程關系,形式獨特的賦格曲,將無數旋律匯成和諧整體的利切卡爾或增時卡農,也許都是巴赫對于上帝的一種回應。只不過,這里的“上帝”更多地是理性意義上“完美”和“秩序”的代名詞,祂在秩序之中,而非秩序之上。在巴赫眼里,音樂并非源自人對上帝的畏懼、諂媚或狂熱,相反,音樂是且只是一段本就在那里的自然秩序,是宇宙的鏡像、靈魂的鳴響。
當巴赫在鍵盤前即興演奏的時候,上帝好像就在那里。巴赫似乎想去證明,直線與曲線并沒有天壤之別,它們不過是構成一個相同結構的不同部分,協和音與不協和音也是一樣的,它們共同交織成一首樂曲。巴赫并不需要一部作品的完成,因為對他來說,上帝就是永恒的造物,永不停歇地把思考與感受聯結在一起。這些奔涌的思考與感受讓他堅信,只有“變化”才是世間的永恒。
埋沒、輝煌與不朽:他人眼中的巴赫
在相當長的時間里,巴赫的音樂并沒有為世人所承認,直到1829年門德爾松指揮上演了《馬太受難曲》,巴赫的音樂才得以重見天日。
巴赫以及其他巴洛克音樂家用作品打動了后來的作曲家們。
莫扎特曾在1789年路過萊比錫,他在那里聆聽了雙合唱團經文歌《為上帝唱一首新歌》(Singet dem Herrn ein neues Lied,BWV 225)。當這首創作于60年前的作品再次在圣托馬斯教堂奏響,它深深打動了莫扎特,他是如此激動,細心揣摩著巴赫的音樂。莫扎特感嘆道:“終于能有讓我學習的人了!”
齊奧朗在《那個糟糕的我》(Ese maldito yo)中這樣描述:“靈柩中的巴赫。像其他許多人一樣,我以記者以及掘墓人都習以為常的冒昧方式,見到了他。自那一刻起,他頭骨中眼眶的樣子便一直在我腦海里盤旋。巴赫是一個否認虛無的人,但他那空空的眼眶讓人感到虛無。”
圣多馬教堂前的巴赫雕像
巴赫的友人伯恩鮑姆(Birnbaum)寫道:“如果有幸近距離認識這位宮廷作曲家,能在現場聆聽欣賞他的作品,相信智慧的聽眾定會做出比音樂批評家(沙伊貝)更加客觀中肯的評價。巴赫深深地理解音樂與修辭之間的相通之處。在他的作品中,人們可以盡情欣賞音樂與修辭的呼應,為他竟能將二者如此精準地表現出來而贊嘆不已。這位偉大的作曲家有著登峰造極的詩學造詣。”
恩斯特·路德維希·格貝爾(Ernst Ludwig Gerber)在《音樂家辭典》中寫道:“如果白天無法彈奏,那么巴赫會在晚上作曲——《平均律鍵盤曲集》就是這樣誕生的。這本曲集包含賦格曲與前奏曲,囊括了24個調式。在一個煩悶無聊的地方,巴赫身邊什么樂器都沒有,于是他索性創作了這部取悅自己的作品。”
馬特松寫道:“我堅信,這位藝術家自天堂降落人間,以神圣的方式觸碰到伯利恒的一個天使。盡管他因為沒有錢財而未能成為圣雅各教堂的管風琴師,但他未來定會再次飛向遠方。”
巴赫的《訃告》中寫道:“從他身上既能奔涌出絕美的才思,又能流淌出動人的表達。應和著當時的潮流,他既可以創作出悠揚典雅的曲目,又可以書寫出卓越的復調。”
深情凝視這破碎而完美的世界
巴赫,一個孤獨又懷舊的人,以一種斯賓諾莎的方式凝望著時代,觀察著其中各種勢力的紛爭與角逐。聆聽管風琴眾贊歌《亞當的墮落使一切腐朽》(Durch Adams Fall ist ganz verderbt,BWV 637)時,人們可以看到一個被驅逐的亞當,他被永遠放逐到無限的時間之外,墮落到虛空之中。
巴赫的人生和音樂創作經歷體現了他對藝術純粹、崇高的追求,以及對生活中種種苦難的釋然。雇主、資助人和公眾的保守令他無法縱情發揮音樂才能,早逝的第一任妻子和11個孩子讓他備嘗至親離世的痛苦,還有降薪,兒子欠下的賭債和令人痛心的舉止,因大人物去世而大規模取消的工作和演出機會,繁重的作曲工作……他日復一日地勞作和創作,和很多普通人一樣,雖為生活所苦,但從未放棄自己的職責和堅守。
《巴赫傳》內頁-目錄
在充斥著不確定性的現代社會中,他的人生經歷為試圖尋找意義的普羅大眾提供了三種至關重要的精神資源:在限制中創造的自由,在喧囂中沉淀的智慧,在矛盾中自洽的勇氣。這對數字時代焦躁的人們和輕浮的藝術來說,都值得深思和反省。
三百年后,當我們翻開《巴赫傳:時代、觀念與書籍》,會發現這位音樂巨匠的藏書清單暗藏玄機——從神學典籍到科學著作,80本書籍構建了他獨特的創作宇宙。在瘟疫、戰亂與喪子之痛中,巴赫將苦難熔鑄成永恒的和聲。
音樂是人類與生俱來的語言。我們能夠很好地理解音樂,是因為旋律會與我們自身產生共鳴。最偉大的藝術,永遠誕生于對破碎世界的深情凝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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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2025.6.4
編輯:閃閃 | 審核:孫小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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