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浩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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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大象新聞6月4日報道，近日，知名打拐志愿者上官正義收到線索稱，湖南岳陽臨湘市一家磚廠用疑似智力障礙人員務工。接到線索后，大象新聞記者和上官正義立刻趕到當地暗訪調查。

看到這則新聞，很多人的第一反應是，這家企業違法了，要受到處理了。事實也是，這家企業確實受到處理了。

筆者也是被“智障人員”四個字所吸引的，從而認真地看完了整篇報道。從報道的內容來看，這家企業確實是違法了，應當受到嚴厲處罰。但是，從發生的問題來看，卻不應當把關注點放在“智障”二字，而應當放在“權利”“權益”上。亦即在使用智障人員時，有沒有維護好他們的合法權利，有沒有讓他們充分享受勞動者應當享受的權利和權益。

我們說，法律上并沒有明確企業不能使用智障人員。一定程度上，如果能夠在嚴格執行法律法規、維護好勞動者合法權益的基礎上，使用智障人員，還應當予以鼓勵和肯定。如果所用人員超過企業員工一定比例，還可以與使用殘疾人員一樣，享受相關的優惠政策和扶持政策。

而從這家企業的情況來看，在使用智障人員過程中，并沒有嚴格執行國家法律，沒有維護好智障人員的合法權益。他們對待智障人員的行為是，每天300元工資，都被工頭扣下，只給飯吃，不給工錢；每天工作12小時，全年沒有假期；給智障人員使用新名字，導致問題很難被發現；每天的勞動強度很大，高溫條件下沒有必要的防護措施，工作環境很差，智障人員的身體健康和生命安全沒有保障；智障人員沒有身份證，不利于有關方面檢查，甚至會留下很大的安全隱患，會讓智障人員的生命權利失去保障，等等。

也就是說，如果按照正常的用工程序，能夠嚴格執行國家法律，維護好智障人員的合法權益，就算勞動強度稍稍大一點，只要承諾的勞動報酬能夠按時發放到他們或者家人的手中，能夠給予其正常的休息時間，每天300元的勞動報酬，對這些智障人員來說，應當是不低的。即便每天200元，對他們及其家庭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而這家企業的問題，不是使用了智障人員，而是沒有維護好智障人員的合法權益。特別在了解工頭對智障人員的管理上存在嚴重違法行為的情況下，也不采取措施加以解決，是極不應該的，是必須受到嚴厲處罰的。

按照臨湘市公安局4日下午發布的警情通報，2025年6月4日12時32分，我市110報警平臺接群眾報警，稱臨湘市艷飛建材公司(磚廠)涉嫌利用智障人員從事體力勞動。接報警后，公安機關迅速出警，解救疑似智障人員5人，并將該公司負責人等5人依法控制。目前，案件正在抓緊偵辦中。

顯然，這則通報也是沒有把問題的關鍵說清楚，沒有抓住案件的根本。在這起事件上，問題的關鍵不在這家建材廠使用了智障人員，而是沒有維護好智障人員的合法權益。如果因為企業使用了智障人員，就要對企業實施處罰，就要抓人，就等于切斷了智障人員的就業通道，就是迫使企業清退所有智障人員。那么，殘疾人員呢，是否也要清退？

對問題的處理，一定要抓住關鍵，而不是籠統地認為，只要企業使用智障人員，就要受到處罰，這是不對的。智障人員也要就業，也可以就業，關鍵在，企業在使用智障人員時，一定要依法合規，要維護好智障人員的合法權益。湖南這家企業的問題，就在于沒有維護好智障人員的合法權益，就在于想打擦邊球，因此，應當予以嚴厲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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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譚浩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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