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影后的慶功宴上,我姍姍來遲。
當(dāng)我推開那扇門,熱鬧喧囂瞬間撲面而來。眾人正興致勃勃地攛掇著林云夢,讓她與劇里的男主角來一場吻戲。她明明早已注意到我的出現(xiàn),卻沒有絲毫猶豫,決然地吻了上去。
在場的每一個人,臉上都掛著那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神情,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我,仿佛在期待著一場精彩絕倫的好戲開場,想看看我這個正牌丈夫會有怎樣的反應(yīng)。
我輕輕舉起酒杯,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微笑,緩緩說道:“你倆看起來還挺般配的,要不干脆把這戲碼變成真的?”
在這個圈子里,大家都知道林云夢早已悄悄結(jié)婚。當(dāng)導(dǎo)演打算增添一些親昵鏡頭時,作為她的丈夫,我雖微微皺了皺眉頭,但心里明白,這是她的職業(yè)需求。她一路摸爬滾打,歷經(jīng)無數(shù)艱辛,才走到如今的位置。我甚至還為她著想,要是她不愿意,我可以去找導(dǎo)演商量換人。然而,她對此卻滿不在乎。
直到慶功宴那天,林云夢用飽含愛意的眼神凝視著鄭明城,他倆旁若無人地親昵互動。林云夢那一句“只有你,才是我命中注定的男主角”,如同一把利刃,刺進(jìn)了我的心。
彼時,外面正是酷熱難耐的夏天,可我的心卻仿佛瞬間被丟進(jìn)了冰窟窿,渾身冷得刺骨。若不是偶然間在車載記錄儀里看到林云夢和鄭明城親昵的畫面,我或許還不會如此震驚。
臺下的人開始竊竊私語,譏諷的目光紛紛投向我,仿佛期待著我能有什么激烈的反應(yīng)。我望著臺上那看似郎才女貌的兩人,剎那間,只覺得這段曾經(jīng)珍視的感情變得如此索然無味。
他們親熱的時候,我沒有像瘋子一般沖上去強(qiáng)行分開他們,也沒有像從前那樣大聲質(zhì)問。鄭明城挑釁地瞥了我一眼,旋即又裝作驚訝地說:“蕭哥來了,剛才那些你別介意,都是為了工作。”
他倆借著工作的由頭這般親昵,早已不是第一次。要是以前,我定會黑著臉回懟:“你有什么資格跟我說這話?”可現(xiàn)在,我只是拿起最近的酒杯,對著眾人微微一笑:“你們倆挺般配的,要不就假戲真做吧?我給你們讓路。”
在場的人都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一直沉默的林云夢終于按捺不住,快步朝我走來,把我拉到一旁。她臉上雖化著精致的妝容,可表情卻因憤怒而有些扭曲。
我本以為她至少會解釋一番,或者關(guān)心一下我為何遲到。然而,什么都沒有,只有林云夢咬牙切齒地指責(zé):“蕭池承,你無緣無故地在這里發(fā)什么瘋?明城他做錯了什么,要被你這樣冷嘲熱諷?”“都說了這都是工作需要,在你眼里我是不是跟誰都有一腿?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的思想這么骯臟。”“你一個大男人心眼這么小,未免有點太矯情了吧?”
林云夢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都未曾眨一下。我只感覺渾身冰冷,衣服因冒雨趕來而濕得仿佛能擰出水來。來的路上正下著暴雨,為了不錯過林云夢的殺青宴,我不顧高燒,冒著大雨匆匆趕來,此刻看起來狼狽極了。
聽到林云夢這般言語,我心里一陣酸澀:“我還在發(fā)燒,衣服都濕透了,你……”
“云云,我抽到了大冒險,要和在場的一位女性舌吻,你得幫我。”包廂的門被打開,鄭明城一臉期待地看向我們。林云夢的身體立刻轉(zhuǎn)了過去,我后面的話她大概是沒聽進(jìn)去。
我的心,像被針扎了一下,疼得厲害。林云夢似乎突然想起我還在這兒,轉(zhuǎn)過頭看了我一眼,不冷不熱地解釋道:“游戲而已,你別胡思亂想,之前就是你總愛擺臉色,所以玩游戲才不帶你,你那臭脾氣真該改改了。”
我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哦,那么多的女生,他就非得選你?”
“我看你就是吃飽了撐的,一天到晚嫉妒心作怪,就知道吃醋,我都嫌丟臉。”“算了,你趕緊走吧,別在這兒礙眼。”林云夢越說越氣,到最后,連個眼神都不再給我,轉(zhuǎn)身進(jìn)了包廂,關(guān)上了門。
我站在門外,冷冷地看著這一切,仿若此刻才徹底意識到,在這段感情里,我一直都是那個卑微的失敗者,就連我的存在,都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直到天亮,林云夢都未曾露面,也沒有回家。我試著給她打電話,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被拉黑。因為高燒不退,我只能向公司請了病假,獨自前往醫(yī)院。
等到我出院,已然是兩天后的事了。手機(jī)里竟收到了林云夢的消息,看來她把我從黑名單里放出來了。
【你跑哪兒去了?還不回家,你不知道我后面還有安排嗎?】
林云夢的語氣雖說不上多友好,但我明白,這是她想要和解的信號。畢竟,她極少主動給我發(fā)消息。在這段感情里,向來都是她說了算。因為林云夢清楚,我就像她的跟班,隨叫隨到。她甚至在采訪中毫不避諱地說:“只要我不提分手,我們的關(guān)系就不會結(jié)束。”她篤定我這輩子都離不開她。
可她或許沒想到,我在醫(yī)院獨自熬過的兩天一夜,讓我想通了許多事。俗話說,強(qiáng)扭的瓜不甜。既然不甜,那就換一顆。
若是換做從前,林云夢主動給我發(fā)消息,我定會興奮地回復(fù)一大串,也會為她愿意給我一個臺階而滿心歡喜。可現(xiàn)在,我心里毫無波瀾,甚至還有些不悅。大家都是人,她憑什么用這種態(tài)度跟我說話?
我平靜地回復(fù):【在醫(yī)院。】隨后,便不再關(guān)注手機(jī)。畢竟,林云夢向來對我的信息愛答不理,這條消息,她或許也不會回復(fù)。
然而,當(dāng)我回到家,林云夢竟在家中等我。她板著臉坐在客廳,聽到我回來的聲音,轉(zhuǎn)過頭來,語氣中帶著些許不悅說道:“哼,你還記得回家啊?我看你現(xiàn)在越來越能鬧了,一點小事都能計較個沒完。”“有那個精力跟我鬧,還不如改改你的脾氣,別整天就知道給我添堵,還有……”
林云夢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我手里的藥包吸引了目光。她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fù)了常態(tài),語氣有些不自然地說:“你身體一直很好,只是發(fā)燒而已,不是什么大問題,吃點藥就好了,醫(yī)院那么近,一個人去也沒什么。”“再說了,我本來就不擅長照顧人,昨天那種場合我也走不開。”“但確實是你不對,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讓明城下不來臺,你知道背后會有多少人議論他嗎?等哪天有空了,你去當(dāng)面給他道個歉,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我站在那兒,一言不發(fā),可心里卻泛起一陣酸澀。我記得以前也有過類似的情況。林云夢在劇組拍戲時,我闌尾炎發(fā)作,疼得蜷縮成一團(tuán)。我想讓她幫我拿一下包里的藥,卻被劇組的其他工作人員告知,林云夢在照顧別人。而他們口中的別人,正是鄭明城。后來才知曉,那天的鄭明城只是有點頭疼,就能讓林云夢忙前忙后,生怕會留下什么后遺癥。
仔細(xì)想想,林云夢并不是不會照顧人,她只是不愿意對我用心罷了。在這場從一開始就不平衡的愛情里,我的存在就是個笑話,那二選一的天平,也從來不會偏向我。
“蕭池承,你聽見了沒?”林云夢連著呼喊了我?guī)茁暎也艔某了贾刑ь^,目光落在她身上。她的眉頭緊鎖,聲音里滿是明顯的不快:“蕭池承,你真的在聽我說嗎?有時候做得太過分了,會自己吃苦頭,給個臺階就下,別總讓我感覺你在無事生非。”林云夢的話音落下時,幾乎是在咬牙切齒。
老實說,我真搞不懂她到底在生什么氣?被忽略的是我,被遺棄的是我,被迫公開道歉的也是我。她有什么資格生氣?難道我就該天生受這委屈?真是荒謬。
見我沉默不語,她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后慢條斯理地說:“我和明城有合同在身,公司安排我們炒作,我只能陪在他身邊,所以才會……”
聽她這么一說,我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出行車記錄儀里他們倆親昵的場景。我沒有揭穿她,也沒有質(zhì)問她。林云夢試圖緩和氣氛,耐心地解釋,但我并沒有讓她把話說完,就直接打斷了她。
“嗯,不過我現(xiàn)在真的有點困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吧。”
林云夢的臉色變得很難堪,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么,但最終什么也沒說。見我真的要走,她才伸手拉住我,語氣中帶著不悅:“我知道你在生氣,但生氣也得有個限度,我都解釋過很多次了,我和明城之間只是工作上的需要,沒有別的……”
“我為什么要生氣?”我輕描淡寫地一笑,不動聲色地抽出手,朝臥室走去:“我吃了藥,有助于睡眠,你也早點休息吧。”
回到臥室后,我聽到客廳里傳來杯子被狠狠摔碎的聲音。林云夢只留下一句:“非得這么陰陽怪氣地說話嗎?你真是不可理喻。”然后摔門進(jìn)了客臥。
我知道她很生氣,因為這是我們結(jié)婚以來,我第一次無視并拒絕她。但那又怎樣?反正這一切都要結(jié)束了。
我以為和林云夢鬧成這樣,我至少會失眠。但出乎意料的是,這一晚,我睡得特別香。
第二天早上,我簡單地吃了早餐,就去了公司。總經(jīng)紀(jì)人吳姐正好找我。
“小池,那個經(jīng)紀(jì)人大賽你真的不考慮參加嗎?你可是我們公司最有才華的人,除了你,我還真不知道推薦誰。”“即使你參賽,對云夢也不會有影響,反而能提升她的知名度,你再考慮一下吧?”吳姐說到這里,臉上露出一絲遺憾。
我知道她在遺憾什么。我是金融學(xué)專業(yè)畢業(yè)的,但結(jié)婚后,因為林云夢想進(jìn)入娛樂圈,所以我毫不猶豫地辭去了之前的工作,自學(xué)成為了她的專屬經(jīng)紀(jì)人。我在這一行有著非凡的天賦,在短短兩年內(nèi),我就把林云夢從一個無名小卒,捧成了一線明星。她所有的資源都是我一手談來的。因為我的才華,公司打算重點培養(yǎng)我,但我之前一心只想著林云夢,舍不得離開她,所以一直選擇拒絕。
見我沒回應(yīng),吳姐還是不甘心,繼續(xù)勸說:“姐知道你放不下她,但人總要為自己考慮,公司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不會虧待她……”
我和林云夢是在大學(xué)時認(rèn)識的,之后我就對她展開了熱烈的追求。所有人都以為我會在金融界大放異彩,卻沒想到我畢業(yè)后選擇了一個完全不相關(guān)的行業(yè),只是為了讓林云夢開心。
但我付出了那么多,換來的卻是被她傷害得體無完膚。
多么可笑。
我抬頭看著吳姐,語氣堅定:“我去。”
“另外,我想嘗試帶一個不同的藝人。”
吳姐對我的答復(fù)有些驚訝,但她沒有多問,立刻為我安排好了一切。
不知為何,我心里突然感到一種莫名的輕松。
從辦公室出來后,我的手機(jī)上多了好幾條消息,都是林云夢發(fā)來的。
【你咋不喊我一聲就上班去了?車也被你開跑了,我該咋辦?】
【今兒我有啥安排?行程單咋也沒發(fā)給我?這點小事兒你都搞不定,我要你有何用?】
無非就是一連串的責(zé)問。
我只是掃了一眼,沒打算搭理。
可林云夢的電話偏偏這時候響了。
我清楚她是那種不達(dá)目的誓不罷休的主,只好無奈地嘆口氣,按下了接聽。
林云夢的口氣聽起來挺沖,一句接一句地數(shù)落從電話那頭傳來:
“我真是服了你了,啥都沒給我準(zhǔn)備?你還要為這點破事兒計較到啥時候?”
以前,我總想著林云夢在娛樂圈打拼不容易,總是處處替她著想。
從每天的餐食安排到各種出行計劃,我都會給她列個詳細(xì)的清單。
哪怕她隨口一說:“上班真煩。”
我都不惜花光積蓄,給她買了輛豪車,方便她上下班。
我付出了那么多,在她看來卻成了理所當(dāng)然。
但我也是人,我也有我的情感需求。
抓不住的沙子,那就讓它隨風(fēng)去吧!
我又不是她雇的傭人,憑啥每次都得幫她擦屁股?
面對林云夢氣急敗壞的質(zhì)問,我只是輕描淡寫地回了句:
“哦,忘了,不好意思。”
電話那頭的林云夢明顯愣了一會兒,似乎還想說些什么:
“可是,公司那么遠(yuǎn)……”
沒錯,公司確實遠(yuǎn)。
因為只有一輛車,為了讓林云夢不受委屈,我每天只能擠地鐵上下班。
現(xiàn)在我才明白,真沒必要這么委屈自己。
我隨便找了個借口,匆匆回了句:“忙著呢,你自己打個車過來吧。”
說完我就毫不留情地掛了電話。
大賽在即,我要準(zhǔn)備的東西一大堆,轉(zhuǎn)眼就到了晚上。
公司的人都走光了,我還呆坐在那兒。
不是我不想回家,我只是不想和林云夢有太多接觸。
她的消息又彈了出來。
【晚上吃啥?我去買菜,等你回來做。】
我心里有點自嘲地笑了笑,隨便往上一翻就能看到,全是我自己的獨白。
我一直以為,林云夢是工作太忙,或者她本身就不愛聊天。
現(xiàn)在看來,都不是。
她只是單純不想回我而已。
以前,對于林云夢發(fā)來的消息,我總是秒回。
但對于我的消息,她只有心情好的時候才會回我一句。
有一次我學(xué)著她的樣子,過了好一會兒才回,我以為這樣我們就扯平了。
但可笑的是,林云夢根本就不在乎這些。
我都不回復(fù),林云夢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電話鈴聲像催命符一樣,響個不停。
我有些無奈地揉了揉發(fā)疼的腦袋,接通后冷冷地回了句:“我已經(jīng)吃過了,你自己想吃什么就做,要不叫個外賣也行。”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一會兒。
林云夢的語氣里滿是驚訝:“你說什么?”
因為我小時候家庭不幸,讓我得了很嚴(yán)重的胃病,所以在飲食方面,我一直很注意。
尤其是對林云夢,生怕她也會得胃病。
但現(xiàn)在我卻什么都不在乎了。
我這種不冷不熱的態(tài)度徹底激怒了林云夢,她在電話那頭對我大發(fā)雷霆:
“蕭池承,你現(xiàn)在怎么變成這樣了?”
她沒說出口,我卻主動幫她把后半句補(bǔ)上了。
“什么樣?小氣吧啦,無理取鬧還是不可理喻?在你眼里,我不是一直都這樣嗎?”
我一句話把林云夢懟得火冒三丈。
她不明白,以前對她百依百順的我為什么突然就像變了個人一樣?
反應(yīng)過來后,她的聲音都提高了幾分:
“蕭池承,你再這樣我們就離婚。”
不知為何,聽到這句話我卻感到莫名的輕松。
“好啊,那就離婚吧……”
我話音未落,林云夢的電話就戛然而止。
我不確定她是否捕捉到了那幾個字。
但那已經(jīng)無關(guān)緊要。
從那以后,我決定只為自己而活。
自那日起,我忙于公司的大賽準(zhǔn)備,而林云夢和鄭明城則頻繁出現(xiàn)在各種活動中,我們之間仿佛斷了線。
直到某個周末,沉寂已久的聊天窗口突然亮起。
是林云夢發(fā)來的信息。
【公司突然安排了活動,我可能晚些回家,記得等我哦。】
我匆匆一瞥,眉頭不自覺地皺起。
這些天我早出晚歸,林云夢是否回家,我一無所知,也未曾過問。
我本以為這是我們漸行漸遠(yuǎn)的信號。
但這條突如其來的消息,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只有我,沒有明城,別胡思亂想,在家乖乖等我,有驚喜哦。】
似乎擔(dān)心我不信,林云夢還罕見地發(fā)了張照片給我。
公司以前也舉辦過類似活動。
大多數(shù)藝人都會帶上自己的經(jīng)紀(jì)人,以便隨時處理突發(fā)狀況。
但林云夢從未帶我出席過。
她身邊的男伴總是鄭明城。
我曾因此與她爭執(zhí)過。
換來的卻是她的連番斥責(zé)。
“你就這么看重這個位置嗎?能不能別這么虛榮?你這樣讓我感到惡心。”
“明知道我們只是合作關(guān)系,你還整天吃醋,難道你沒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嗎?”
即便如此,她仍舊不滿足。她指責(zé)我虛榮,當(dāng)眾羞辱我,說我像只舔狗。說我控制欲強(qiáng),讓她喘不過氣。她用盡了所有難聽的話來罵我。
自那以后,我便不再奢望站在她身邊。我沒有理會她,整理好自己就睡了。最近的大賽讓我筋疲力盡,我無暇他顧。
半夢半醒間,臥室門被推開。刺目的燈光讓我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林云夢憤怒的臉龐。她全身濕透,手里提著一個面目全非的蛋糕。
若是以前,看到她這樣,我早就心疼地迎上去抱住她。然后忙著放熱水,催促她洗澡,換上干凈的衣服。再為她煮姜湯,擔(dān)心她會感冒。
但現(xiàn)在,我只是呆呆地看著她。
“蕭池承,我不是讓你等我嗎?打電話為什么不接?”
我揉著惺忪的睡眼,拿起手機(jī)一看,確實有幾通未接來電。
“睡著了,沒聽見。”
我只是實話實說,但林云夢卻像是隨時要爆發(fā),語氣中滿是怒火:
“之前殺青宴的事我已經(jīng)解釋過很多次了,我和他現(xiàn)在只是朋友,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會相信我?”
“你一個大男人怎么這么難哄?我都道歉了,你就不能站在我這邊,為我考慮一下嗎?蕭池承,做人能不能別這么自私。”
林云夢以為我不等她,是因為我還在生氣。但實際上我只是真的累了。我為什么要因為她那句沒頭沒尾的話,就等一個不知道何時才會回來的人。
我不想和她鬧得太僵,有些無奈地伸出手保證:
“我真的沒生氣。”畢竟這和我關(guān)系不大。我又何必生氣?
聽到我這么說,林云夢的語氣才稍微緩和,她有些不自然地遞上蛋糕,然后伸出另一只手:
“我的禮物呢?”
哎,我話音剛落,林云夢就瞪大眼睛,一臉驚訝地看著我,眼圈都紅了。
“池承,今天是幾號啊?你難道忘了今天是什么大日子?”
我眉頭緊鎖,被林云夢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弄得有點心煩意亂。腦子里轉(zhuǎn)了一圈,還是沒想出個頭緒。瞥了一眼蛋糕,我試探性地問:
“你生日?不好意思,我給忘了。”
但眼前的林云夢卻沒有任何表示。她眼含淚光,滿臉委屈地盯著我。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開口:
“池承,今天是我們結(jié)婚五周年的紀(jì)念日啊!你怎么能忘了呢?你不是說過,每個紀(jì)念日我們都要一起切蛋糕、許愿的嗎?”
我腦海中突然閃過一絲記憶,沒說話,只是默默地看了看時間。午夜已經(jīng)悄悄溜走了。確切地說,紀(jì)念日是昨天的事。林云夢自己不也沒遵守約定嗎?
說真的,我最受不了的就是女孩子掉眼淚。尤其是林云夢。現(xiàn)在看到她這樣,我有點尷尬地接過蛋糕,不停地道歉: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是真的忘了,我的錯,現(xiàn)在許愿還來得及,謝謝你,為了慶祝還特意買了蛋糕。”
我自顧自地點了所有的蠟燭,默默地許了個愿,然后伸手拉她。
“蠟燭已經(jīng)點好了,你快過來吧,不然一會兒就滅了。”
林云夢卻站在那兒一動不動,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我,好像要從我身上看出什么秘密。
我知道她為什么會這樣。以前,我總是最看重這些節(jié)日。因為這是我為數(shù)不多的能和她單獨相處的時光,又因為它們的特殊意義,所以我特別珍惜。
特別是在上一個紀(jì)念日。我甚至準(zhǔn)備了一枚超大的戒指,打算再次向她求婚。人們都說,愛情要長久,就得保持新鮮感。所以,為了能和林云夢一起走過更長的日子,我總是想方設(shè)法給她制造驚喜。我還精心布置了整整兩天的場地。
但那天,我從早等到晚,都沒等到林云夢。后來刷微博才知道,鄭明城那天過生日。林云夢包了一艘游輪,在上面為他慶祝。他們倆在熱搜上看起來真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
我還有些不甘心,給林云夢打電話,想讓她回來。
“云夢,今天是我們的紀(jì)念日,你不回來嗎?”
她卻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
“哦,忘了,明城生日我走不開,紀(jì)念日每年都有,也沒什么特別的,不過又不會怎么樣。”
我還想再說點什么,卻聽到鄭明城的聲音:
“阿云,今晚的你真美,謝謝你為我準(zhǔn)備這個驚喜,我很喜歡。”
“你喜歡就好,畢竟這是我答應(yīng)你的。”
林云夢說完這句話就干脆地掛斷了電話。我看著自己精心準(zhǔn)備的一切,突然覺得有點可笑。她明明也答應(yīng)過我,會陪我過每一個紀(jì)念日的。怎么就食言了呢?仔細(xì)想想,我們的每一個紀(jì)念日似乎都沒有在一起度過。
但幸運的是,我已經(jīng)不抱什么期待了。
“池承,你真的把咱們的紀(jì)念日給忘了嗎?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林云夢的臉上寫滿了傷心,她緊挨著我,緊緊地?fù)ё×宋摇D枪纱瘫堑南闼蹲屛也挥勺灾鞯匕櫫税櫭肌_@香味太特別了。在我的朋友圈里,只有鄭明城會用這種香水。
她又在說謊。我還是沒有揭穿她,只是顯得有些不耐煩。看著那本就不平整的蛋糕因為蠟燭的插放變得坑坑洼洼,我就像是看到了自己一樣,徹底失去了耐心。
“不過是個節(jié)日,時間都過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會死人。但這蛋糕還挺甜的,你要嘗一口嗎?不吃我就扔了。”
我說話的時候,語氣里沒有一點溫度。林云夢明顯地僵硬在那里,連抱著我的手臂都松了幾分。這句話,她以前也對我說過無數(shù)次。現(xiàn)在卻像是回旋鏢一樣,反彈到了她身上。
她反應(yīng)過來后,緊緊抓住我的手不放。
“阿池,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肯定是這樣,以前都是我不好,忽略了你的感受,我以后會注意的,你別再這樣了,行不行?”
我的巨大反常讓林云夢意識到了不對勁。她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憂慮,但又不知道在憂慮什么。
“如果你介意我和明城的關(guān)系,我可以退出娛樂圈,以后都不跟他聯(lián)系了,只要你不生氣,我這樣做你總該滿意了吧?”
但我還是無動于衷,輕輕地笑了笑,然后抽出了自己的手,看著她,還沒來得及開口,門鈴就響了。
林云夢就像是有預(yù)感一樣,不想再跟我繼續(xù)談下去,飛快地跑了過去。
“我去開門。”
然后她在門口站了很久。我有些驚訝,走過去的時候,正好看到鄭明城的頭靠在她的肩膀上,緊緊地抱著她。
“阿云,我想你了,不是說好了你會陪我一起過生日的嗎?你怎么突然就走了?沒有你的生日,真的一點意思都沒有,我連愿望都還沒許,想等你一起。”
林云夢的表情很尷尬,她想推開鄭明城,但又擔(dān)心他會受傷。只能轉(zhuǎn)過頭,一臉慌張地看著我。
鄭明城不僅知道我們的家庭住址,還知道密碼。他們倆炒作最火的那陣子,甚至還來過我家住。那時候,我也為此大鬧了一場。但得到的只有林云夢輕描淡寫的一句。
但現(xiàn)在,我只是看了一眼還抱在一起的兩人,輕輕地笑了笑:
“既然來了,那就一起過吧,正好這里有準(zhǔn)備好的蛋糕。”
我也不管蛋糕是不是完整,自顧自地重新插上了蠟燭。鄭明城和林云夢對我的反應(yīng)都感到意外,但也沒說什么。
等到走近后,鄭明城才看清了蛋糕原本的樣子,冷笑了一聲:
“阿云,來,嘗一口,我記得你最愛吃的就是這家店的奶油了。”
“這蛋糕的樣子看起來還挺像我買的那個,阿云,我們倆還真是心有靈犀...”
“你廢話怎么這么多?”
林云夢突然發(fā)火了,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的眼睛瞬間瞪得老大。畢竟,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場面。在我和鄭明城之間,林云夢以前總是選擇后者。今天只是個例外。
但她看起來真的很生氣。
“我和我老公過紀(jì)念日,你來干什么?做人難道連這點自知之明都沒有。”
眼看著兩人快要吵起來,我出面做了和事佬。
“不重要,反正都過去了,沒必要因為吵架傷了和氣。”
林云夢的表情變得更加復(fù)雜。她拉著我的手不放,想要說點什么,但最后也沒能說出口。
鄭明城像是沒聽懂剛才那句話一樣,還在一個勁地挑蛋糕的毛病。
“這奶油感覺放了好久,味道都變了。”
“阿云,你下次要是想吃,我讓人給你買新鮮的...”
林云夢把切蛋糕的小刀狠狠地扔在了地上。她表情嚴(yán)肅地看著鄭明城:
“你現(xiàn)在立馬給我滾出去。”
鄭明城一臉錯愕,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但還是看著我:
“阿云,你在說什么?外面可能有狗仔,我只是...”
“我讓你滾出我家。”
話說到這個份上,鄭明城看了我一眼,覺得自己的面子掛不住了,一臉憤怒地走了出去。
我只覺得自己的耳朵終于清凈了。林云夢可能沒想到事情會發(fā)展成這樣,她的眼神里滿是歉意地盯著我。
“阿池,別誤會,他突然出現(xiàn)我也一頭霧水。那蛋糕是我親自挑的,路上不小心摔了,跟他一毛錢關(guān)系都沒有。”
她身上那件白色的裙子,膝蓋那兒沾滿了泥巴。難得她愿意跟我解釋這么多,可我心里卻沒什么大的波動。
林云夢走上前來,緊緊地抱住了我:
“阿池,你不是一直夢想去北海度蜜月嗎?我已經(jīng)跟公司請了假,我們一起去吧,怎么樣?”
我的手無意識地垂著,身體變得僵硬。通常新婚夫婦才會在婚后第一個月去度蜜月。我們也不例外。
但在我們準(zhǔn)備出發(fā)前,林云夢突然變卦了。因為鄭明城在拍戲時不慎從馬上摔了下來。她把我孤零零地留在了機(jī)場,自己急匆匆地趕回去了。
我是從鄭明城的微博才知道這件事的。他發(fā)了一張照片,是林云夢整夜守在他床邊照顧的樣子。
配文是:
【無論戲里戲外,你永遠(yuǎn)是我的第一選擇,這感覺真好。】
那是我第一次意識到,他們之間除了工作關(guān)系,還有一段我不曾知曉的往事。
直到第三天,鄭明城出院了,林云夢才想起了我。
她說,事情發(fā)生得太突然,都是同事,不去看看不好。
她說,蜜月可以以后再說,但有些事情一旦錯過,就會后悔一輩子。
我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簡單地回了一句:【好的。】
然而到了第二年,我滿懷期待,林云夢卻以拍戲為由,再次拒絕了我。
要是以前,聽到這樣的話,我可能還會有點期待和渴望。
但現(xiàn)在,我回過神來,只是淡淡地回答:
“算了吧,最近工作太忙,沒時間。”
林云夢愣了一下,我的連續(xù)拒絕讓她終于忍不住了。
“你到底在忙什么?我都聽公司說了,你要換藝人帶,你打算因為這件事鬧到什么時候?”
“我不就是玩游戲時和他親了一下嗎?至于讓你這么計較,連工作都要換!”
“我已經(jīng)盡量考慮你的感受了,你喜歡過紀(jì)念日,我就特意回來陪你。你想出去度蜜月,我也答應(yīng)了,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我真的很累,以前的你從來不是這樣的。”
我的心底驟然涌上一陣難以言喻的苦澀,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曾幾何時,我也并非如今這般模樣。
可究竟是為何,我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
是林云夢一次又一次地將我獨自拋下,是她許下的承諾從未有過兌現(xiàn)的那天。
我不過是不再懷揣著那些不切實際的期待罷了。
或許,這才是最真實的我。
林云夢鐘情的,大概僅僅是那個對她言聽計從、隨叫隨到的我。
然而,那樣的我,早已消逝不見。
她分明說過,自己最厭惡被束縛的感覺。
可為何如今,卻要用這般方式對待我?
“公司最近有個大賽,我報名了,要去國外待三年,后天就出發(fā)。”我平靜地說出這個決定。
林云夢瞬間愣住,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這么大的決定,你怎么沒告訴我?”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慌亂與質(zhì)問。
不得不承認(rèn),林云夢有時候的反應(yīng)總是慢上半拍。
就在幾天前,我便已將行李收拾得整整齊齊,安置在客廳最為顯眼的角落。
她只要稍稍留意,便能察覺到其中的異樣。
可林云夢好似什么都未曾察覺,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或許,在她心里,我本就無足輕重,又怎能輕易牽動她的目光?
她似乎陷入了沉思,手指下意識地在我的無名指上輕輕摩挲。
良久,她才帶著微微顫抖的聲音問道:
“阿池,你的戒指呢?你以前可是戒指不離手的。”
我下意識地低頭看去,無名指上空空蕩蕩,唯有戒指長久佩戴留下的淡淡痕跡還清晰可見。
自結(jié)婚那天起,我便從未摘下過那枚戒指,它承載著我對這份感情的珍視與堅守。
然而,林云夢卻對此毫不在意。
她說拍戲時戴著戒指諸多不便,順手摘下,我默默接受,未置一詞。
她說采訪時戴著戒指會影響炒作效果,再次摘下,我依舊選擇沉默,滿心無奈。
可是,那晚在醫(yī)院,那枚我視若珍寶、從未摘下的戒指,竟莫名松動,悄然掉進(jìn)了下水道。
如今回想起來,這或許是命運對我的一種無聲暗示。
我和林云夢,或許從一開始,就并不契合。
勉強(qiáng)維系的感情,終究難以收獲圓滿的結(jié)局。
“不小心弄丟了,對了,我也有件事要告訴你。”我深吸一口氣,正準(zhǔn)備轉(zhuǎn)身去臥室拿出那份早已備好、靜靜躺在抽屜里的離婚協(xié)議書。
卻在這時,林云夢從背后猛地緊緊抱住我,她的身體微微顫抖,似是預(yù)感到了什么。
“阿池,我絕對不會同意離婚的,我不會同意的。”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幾近哀求。
“夫妻間吵架很正常,你想要什么我都能滿足你,你生氣了可以和我吵,但就是不要離婚!”她的話語里滿是慌亂與急切。
“我知道我錯了,以后我會多考慮你的感受,別這樣好不好?求你了……”她的語氣卑微到了極點,這是我從未見過的她。
林云夢向來高高在上,在生活里、在這段感情里,她總是占據(jù)著主導(dǎo)地位,何時曾這般低聲下氣過?
可一切都已經(jīng)太晚了。
這些年,我給予她的機(jī)會數(shù)不勝數(shù)。
是她一次又一次地讓我失望透頂,到最后,連那一絲期待的火苗,都被她親手熄滅。
這一切,難道不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嗎?她所期望的,不就是這樣的結(jié)果嗎?
遺憾的是,那個夜晚,我和林云夢依舊沒能達(dá)成共識。
她根本不聽我解釋,隨便找了個蹩腳的借口,便匆匆逃離了。
我也沒有再去強(qiáng)求,心已經(jīng)冷了,再多的言語又有何用?
登機(jī)那天,我給她發(fā)了最后一條信息。
“離婚協(xié)議我已經(jīng)簽好字了,放在桌上,你有空就簽了吧!死纏爛打真的很掉價,這不是你的風(fēng)格。”
我靜靜地等待著,等了很久很久,林云夢卻沒有任何回應(yīng)。
而與此同時,鄭明城的微博更新了動態(tài)。
是一張兩人緊緊擁抱的照片,畫面中的女子雖未露臉,但我只一眼,便認(rèn)出那是最近行蹤成謎的林云夢。
照片下面寫著:【你說這是最后一次了,我們的青春似乎也要畫上句號了,再見,我的初戀。】
我看著這條微博,釋然地笑了笑,而后關(guān)掉手機(jī),不再抱有任何期待,毅然決然地登上了飛機(jī)。
等到她看到這些信息時,我已經(jīng)抵達(dá)了目的地,下了飛機(jī)。
手機(jī)上多了幾條消息,都是林云夢發(fā)來的。
【我絕對不會同意離婚的,池承,我這輩子只有你一個丈夫。】
【三年而已,也不算長,我會等,我們好好過日子。】
【池承…我愛你。】
我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沒有絲毫猶豫,沒有回復(fù)任何一條。
法律規(guī)定,只要分居兩年,就自動滿足離婚的條件。
到那時,這一切的紛紛擾擾,便真的與我再無瓜葛。
時光匆匆,如白駒過隙,兩年的光陰轉(zhuǎn)瞬即逝。
在這兩年里,林云夢從未主動找過我,可她那曾經(jīng)冷冷清清的朋友圈,卻變得異常熱鬧起來。
昨天,她發(fā)了一張參加活動的照片,配文是:【獨自前行真不易,多想有你相伴,有個依靠。】
今天,又是一張在家烹飪的照片,配文是:【我學(xué)會了你愛的每道菜,等你歸來,我會親手為你烹飪。】
諸如此類的信息,一條接著一條,層出不窮。
我心里明白,林云夢這是故意讓我看到的,她試圖用這些來挽回什么。
可時過境遷,這一切,早已與我無關(guān)。
我似乎真的已經(jīng)徹底放下,不再為這些所動。
那天,我如往常一樣下班回家,遠(yuǎn)遠(yuǎn)地,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我瞬間愣在原地,因為我從未想過,林云夢竟然會追到國外來。
當(dāng)我們的目光在空中交匯的那一刻,我知道,逃避已經(jīng)毫無意義,只能硬著頭皮上前打招呼。
“你怎么知道這里的?”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淡如水。
林云夢的眼睛紅腫得厲害,顯然是剛剛大哭過一場。
若是換作從前,我定會心疼不已,想盡辦法哄她開心,絕不讓她掉一滴眼淚。
但現(xiàn)在,我的內(nèi)心毫無波瀾,一切都已經(jīng)無所謂了。
“阿池,兩年了,你還不肯原諒我嗎?我該怎么做你才會釋懷?”她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滿是委屈與不解。
我聽著她的話,只覺得有些可笑。
都到了這個地步,林云夢還是固執(zhí)地以為我只是在跟她賭氣,在鬧小脾氣。
見我沒有回應(yīng),她便自顧自地快步上前,緊緊抓住我的手,似是生怕我會突然消失。
“阿池,我和他已經(jīng)沒有聯(lián)系了,這段時間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再給我一次機(jī)會。”她的眼神里滿是期待,緊緊盯著我。
但是,機(jī)會從來都是留給有準(zhǔn)備的人。
我并非沒有給過她機(jī)會,是她自己親手將這些機(jī)會一一丟棄,放棄了我們之間的一切。
林云夢從懷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輕輕打開,里面靜靜躺著一枚戒指,與她手上戴著的那枚,恰好是一對。
她急切地將戒指往我手里塞,動作有些慌亂。
“婚戒我重新買了一枚,你看!和以前一模一樣。阿池,我們也能像以前一樣,你要相信我。”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滿是期許。
我看著那枚戒指,卻只覺得它格外刺眼,仿佛是對過去那段失敗感情的一種嘲諷。
沒有絲毫猶豫,我摘下她手中的戒指,用力一拋,將它扔進(jìn)了浩瀚無垠的大海。
林云夢見狀,想要沖進(jìn)去尋找,卻被我一把拉住。
“夠了,林云夢。”我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帶著一絲疲憊。
“我們能不能不要再自欺欺人了?這樣真的很累。”我直視著她的眼睛,希望她能明白我的意思。
“你以前的那些采訪我都看過了,你說你不喜歡拍照,但你手機(jī)里鎖著的相冊,全是你和鄭明城的合影。”我緩緩說出那些藏在心底許久的話,每一個字都像是在揭開曾經(jīng)的傷疤。
“你說你最愛的人是我,卻為了鄭明城一次又一次地拋棄我。”我的眼神里滿是失望,曾經(jīng)的愛意早已消散殆盡。
“你知道嗎?林云夢,我聽過的最虛偽的話,都是從你口中說出的那些。”我苦笑著,那些被欺騙的過往如潮水般涌上心頭。
“當(dāng)初被你摔碎的那個杯子,是你送給我的定情物,我把它粘好了。可惜它已經(jīng)不能用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我看著她,目光平靜。
“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就像那個杯子一樣,看似可以回到過去,但實際上已經(jīng)滿是裂痕,再也回不到最初的模樣。”我輕輕地嘆了口氣,內(nèi)心卻感到無比的輕松,像是終于卸下了一副沉重的枷鎖。
她靜靜地站在那里,淚水無聲地滑落,而我則呆立在原地,看著她,也看著這段逝去的感情。
沒有人會永遠(yuǎn)站在原地,等待一個不斷傷害自己的人。
“與其一直在原地痛苦,不如試著向前看。說不定前面有更好的在等著我們。”我輕聲說道,像是在對她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
說完這句話,我內(nèi)心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與解脫。
也許我早就預(yù)料到會有這樣的一天,我從容地從包里拿出離婚協(xié)議,遞到林云夢面前,靜靜地看著她。
她沒有說話,也沒有抬頭看我,只是握筆的手不停地顫抖著。
但最終,她還是簽下了她的名字。
這一次,是真的結(jié)束了。
破碎的鏡子永遠(yuǎn)無法復(fù)原,即便勉強(qiáng)拼湊,裂痕依舊存在。
人也是如此,有些傷害,一旦造成,便難以磨滅。
幸運的是,人可以為自己而活,不必再困于過去的枷鎖。
未來的生活,沒有我們,但有我,一個全新的我,即將開啟新的人生旅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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