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
“妃子笑”我們都知道,唐玄宗博楊貴妃歡心一笑,但“荔枝來”背后又有怎樣兇險萬分的故事?
李善德在同僚欺瞞之下變身荔枝使,但長安距嶺南五千余里,而荔枝若離本枝,一日色變,二日香變,三日味變,四五日外,色香味盡去矣,這是一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可任命已板上釘釘,如果不能在貴妃生辰當日送來新鮮荔枝,李善德命不久矣,家人也會因此被賣身為奴,去與不去皆難,但去了可能還有一線生機,為搏一個結果,李善德動身前往嶺南。
這是《長安的荔枝》的引子,有馬伯庸小說打底并深度參與編劇以及曹盾團隊保駕護航,故事呈現不成問題。
在此基礎上,劇中有長安,有嶺南,有沿途的風貌,有李善德的冒險和不同地域的眾生相,如何錦上添花?兩個字,技法。
看過《長安的荔枝》之后,技法具像化了。
真是感慨萬分,終于有一部大劇的質感路線不是靠烏漆嘛黑完成了。
其中擬自然直射光,讓光影更接近太陽、天空等自然光源產生的光線,塑造出真實的場景,強烈的現實感仿佛就是在記錄生活本身。
劇中涉及長安、嶺南兩地,導演借助光影做出了南北差異、文化差異。
當李善德到了嶺南,在攝影的曝光上,直射光用的很多,光線打在人物臉上的色溫變化,影子投在地上的長短明暗變化皆有不同。
觀眾一看就仿佛空氣熱浪透過屏幕撲面而來,直觀的感受到夏日炎炎,太陽炙烤的嶺南,視覺上身臨其境的感染力很強。
在長安時,減少硬光直射,采用軟光漫射,陰影邊界不像嶺南那么棱角分明。
沒有特別明顯的受光面和背光面,反差柔和,光線均勻,景物的亮度比較接近,畫面影調的層次比較豐富。
但在視覺表現上不是黑不溜秋,而是有花團錦簇的斑斕,四季分明的宜人,落英繽紛的明亮,冷暖干濕的多彩,是熟悉的長安。
一南一北的光影差異能營造出緊張而壓抑的氛圍,也能展現角色心理。
從北到南,遙遙千里,是一場朝堂上下爭分奪秒的激烈博弈,有多少民生疾苦,窮奢極欲,官場百態,一明一暗,其間盡顯。
同時也是李善德內心的焦灼、矛盾與掙扎的體現。
他是班味很重的牛馬,上面一句話,底下跑斷腿,總被踢皮球,勾心又斗角,工作全你做,敗了你背鍋,成了沒你份。
一冷一熱,辛酸苦辣,克服重重困難,小人物的生存之道,事在人為的熱血奮斗,與當代打工人共鳴。
在鏡頭上,沒有去追求長鏡頭,較為碎片化,畫面語言與人物氣質相符。
如李善德絮絮叨叨,鄭平安幽默風趣,鄭平安是小說里沒有的角色,卻是馬伯庸在寫小說時未曾實現的遺憾,加到劇版當中,與李善德一唱一和,激發出不少火花。
在視覺表現上也能看出二者的差異,李善德是個很苦的人,視覺上偏沉悶,鄭平安是個歡快的人,視覺上偏喜劇,冷暖色光的轉換,可以刻畫人物性格,突出光影的表意作用。
既能勾勒出人物的輪廓和線條,使得畫面更具立體感,也能表現出柔和的質感,使畫面更加溫馨、輕松,通過鏡頭語言,觀眾能夠第一時間感知角色的精氣神,有助于深入觀劇。
這些光影的巧妙運用不是簡單的展現運送荔枝的客觀世界。
而是讓觀眾欣賞到別致的鏡像世界和多彩畫面,帶給觀眾最真實的視覺感受,看到角色的喜怒哀樂與世間的冷暖人情。
并對故事的發展、矛盾沖突的營造和解決,環境的生成轉換,人物的命運與情感起伏起到敘述性的作用,在國產劇中能看見如此高級的光影玩法,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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