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9日,日本首相石破茂表示,日本必須確保公眾和市場對日本財政的信任得以維持,日本已經長期處于低利率狀態,所以一些民眾不知道利率上升會是什么樣的情況。當利率上升時,政府的債務融資成本將會增加,并可能對支出產生壓力。日本正在進入利率呈上升趨勢的階段!
眾所周知,日債是世界三大穩定資產之一(另外是美債和德債),日元又是美元的平衡器,因此日本經濟是一個利率敏感型經濟體!因此,日本首相此番話語,讓亞洲金融市場瞬間波動加大!
日經225寬幅震蕩
要知道,2024 年日本財政赤字率達 7.2%,利息支出占比升至財政預算的 24%,且呈現加速增長趨勢,因此在今年5月,隨著輸入性通脹的加劇,日本央行放棄YCC長端利率管理,這直接導致日本各類債券收益率飆升!在這種情況下,繼續維持高利率環境,雖然有利于外資流入,可“滯脹”和“高息財政”仿佛又在走一條美國的老路!(日本東京5月核心CPI同比上漲3.6%,漲幅較4月擴大0.2個百分點,為2023年1月以來的高水平)。
同時,因日本國債規模 / GDP規模的值高達 260%,遠超美國的 123%,盡管日本央行持有 52% 的國債(美國是70%由國內投資者持有),但 2025 年 5 月 20 年期國債拍賣投標倍數僅 2.5 倍,創 2012 年以來新低,顯示市場承接能力已達極限。其中,超長期債券供需失衡尤為突出:40 年期日債收益率一度突破 3.695%,而日本央行被迫為債券交易預留 100% 損失撥備,也預示其資本基礎可能因利息支付壓力而惡化。
此外,日本是金融投資立國,和美國風格類似,海外資產中證券投資占比 39%,直接投資占比 20%,而直接投資收益回流難度大,且受地緣政治風險影響更顯著,這種經濟結構,一旦國內利率環境突變,非常有可能導致大型金融企業的海外對沖頭寸暴雷!
說完了日本經濟的基本面,我們再聊下高利率環境下,日本普通民眾的生活變化:
一、普通民眾:債務壓力與生活成本的雙重擠壓
(1)房貸與消費貸成本攀升
日本房貸以浮動利率為主(占比 67%),利率上升直接推高月供。2023 年時,日本家庭平均負債已經首次超過收入,兩人及以上家庭平均負債 655 萬日元,而年收入僅 642 萬日元。若利率從 0.5% 升至 1%,百萬日元房貸月供將增加約 2500 日元,年輕家庭(尤其是 30 歲以下群體)因房貸占比高、收入波動大,財務壓力更為顯著。此外,消費信貸利率上升可能抑制購車、教育等大額消費,進一步壓縮可支配收入,這非常容易形成“滯脹”。
(2)儲蓄收益與資產配置
存款利率上升對儲蓄者有利,但日本家庭儲蓄率長期低迷(約 5%),且老年群體更傾向于低風險存款,年輕家庭則因負債高企難以受益。與此同時,國債收益率上升可能吸引部分資金從股市轉向債市,導致個人投資者資產組合收益結構變化。
(3)物價與就業的連鎖反應
利率上升可能通過抑制需求緩解通脹,但短期內進口成本因日元貶值仍高企,能源、食品價格居高不下。例如,2024 年日本核心 CPI 同比上漲 3%,這導致家庭實際消費能力下降,此外,企業裁員或凍結招聘可能加劇就業市場壓力,尤其是中小企業(占日本企業總數 99%)受融資成本上升沖擊較大,2025 年 5 月破產企業達 857 家,創年內新高。
二、企業:融資成本與經營策略的深度調整
(1)融資成本上升與債務風險加劇
企業貸款成本隨利率上行增加,尤其是依賴短期融資的中小企業,當下,日本小微企業貸款 ABS 基礎資產累計違約率雖低(多數低于 2%),但動態現金流產品拖欠率已達 1.00%-3.50%。2025 年 5 月,日本負債超千萬日元的破產企業達 857 家,其中近八成是小微企業。
(2)出口競爭力與匯率波動的博弈
利率上升可能吸引外資流入推高日元匯率,但 2025 年日元兌美元仍疲軟(對美元154 左右),對出口企業形成支撐。雖然2024年汽車、電子零部件出口增長 3.7% 和 10.6%。然而,日元升值預期可能削弱這一優勢,且進口原材料成本(如能源、半導體)仍受國際價格波動影響。2024 年日本貿易逆差雖收窄至 5.33 萬億日元,但能源進口成本占比仍超 30%。
(3)產業結構與投資方向的轉型壓力
利率上升倒逼企業優化資本結構,高負債行業(如房地產、零售)面臨去杠桿壓力。與此同時,利率敏感型行業(如科技、制造業)可能通過提高定價權轉嫁成本,也可能加速向東南亞等低成本地區轉移產能,以規避國內高利率環境。
三、政府與市場:債務管理與政策協同的挑戰
(1)國債回購與利率調控的權衡
日本政府回購低成本國債(如 20 年、30 年期)旨在緩解超長期國債收益率飆升(2025 年 30 年期國債收益率一度達 3.185%),但發行更高利率國債將增加利息支出。當下,日本國債規模已超 GDP 的 260%,若利率上升 1 個百分點,年利息支出將增加約 26 萬億日元(占 2024 年財政預算的 22.5%),此外,國債回購需預算批準,實施周期較長(可能需 1-2 年),短期內市場波動難以完全平復。
(2)財政赤字與貨幣政策的再平衡
利率上升可能擴大財政赤字,迫使政府削減開支或增稅
。例如,2025 年日本財政預算達 115.5 萬億日元,創歷史新高,但國債利息支出占比已超 20%。與此同時,日本央行需在抑制通脹(2024 年核心 CPI 預期 2.5%)與維持經濟增長(2025 年 GDP 預測 0.7%)間尋求平衡。若加息過快,可能加劇經濟下行壓力,如經合組織已將 2025 年日本 GDP 預測下調至 0.7%。
(3)國際資本流動與匯率政策的聯動
利率上升可能吸引海外資金流入日本債市,但需警惕短期套利行為。例如,2024 年日本央行加息后,30 年期國債收益率短線下跌 1bp 至 2.887%,顯示市場對政策調整的敏感。此外,日元匯率受美日利差影響顯著,若美聯儲降息步伐快于日本,可能抵消加息對日元的支撐作用,2025 年市場預期美聯儲降息至 4.5%,而日本央行可能加息至 1%,利差收窄或限制日元升值空間。
日本利率上升及國債政策調整是貨幣政策正常化的必然結果,短期內將對普通人和企業造成壓力,但長期可能推動經濟結構優化。
企業:通過利率互換、外匯對沖工具鎖定融資成本,優化債務結構(如發行固定利率債券)。
家庭:轉向固定利率房貸(占比 10.9%)、增加儲蓄多元化(如投資 ETF)以應對利率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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