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3月17日,軍統(tǒng)頭子戴笠的專機從青島起飛,目標重慶。
當天的天氣惡劣,飛行中突遇異常,最終在南京江寧岱山墜毀,機上數(shù)人全部遇難。事發(fā)后,國民黨方面定性為“天氣與人為操作失誤”,但這個解釋,從一開始就說不通。因為,真正了解那架飛機狀況的人,從沒認可這個說法。
趙新,是當時這架C-47運輸機的原機長。他沒死,因為臨飛前突然被換下。他沒出聲,是因為“不能說”。但幾十年后,他終于說了,飛機沒問題,出問題的,是整場飛行背后的安排。
事情還得從那天凌晨說起。趙新早早到了軍用機場,按照慣例,檢查飛機狀態(tài)。這架C-47編號“222”,他再熟悉不過,跟了三年,飛過復雜地形和惡劣天氣,性能穩(wěn)定,飛控反應靈敏。更別說這次飛行,還提前做了雙重預檢,連機尾液壓裝置都多測了一次,絕對靠譜。
可就在飛機準備好、飛行前例行通報都完成的那一刻,趙新接到通知,被換下來。替換他的是張遠仁——一個剛從航校出來的新人。理由荒唐,說是張要“順路帶點東西”,還有“特殊任務”,但所有人都知道,那只是個借口。
趙新不是不知道這趟飛行的敏感性。那幾天,軍統(tǒng)內(nèi)部正查一樁事,牽扯宋美齡、航空委員會、飛機采購賬目。據(jù)說戴笠掌握了核心證據(jù),要親自去重慶面報蔣介石。南京是必經(jīng)之地,也是航空委員會老窩,換句話說,一些人并不希望戴笠繼續(xù)往前飛。
張遠仁被換上來的時候,有點拘謹,一直在副駕駛座調(diào)整儀表,額頭出了汗。副駕駛馮俊忠站在一旁,說不上話,臉色發(fā)白。趙新湊過去提醒了幾句,張沒回頭。
地勤做了最后檢查,油量、無線電、導航、起落架都正常,連輪胎胎壓都符合標準。所有人知道飛機沒問題,卻都不說破換人的事。
塔臺那天一共發(fā)了三次預警:南京暴雨、低云壓頂、風切嚴重,不宜飛行。趙新本以為任務會延后。但戴笠親口說:“今天必須飛,最遲十八號得到重慶。”語氣平穩(wěn),但身邊隨行人員神情緊張,像是趕赴一場必須完成的戰(zhàn)斗。
趙新退到機庫外,看著飛機滑行、起飛,消失在南邊的陰云中。他沒想到,那竟是他最后一次看到這架飛機升空。
根據(jù)飛行記錄與后續(xù)無線電資料,飛機從青島起飛后,很快改變原定航線,繞開了上海,直接朝南京飛。有人說是天氣原因,也有人說,是臨時收到消息,要去南京“取證”或“對質(zhì)”。
飛行途中,無線電接收異常,時斷時續(xù)。塔臺最后一次接收到的信號是:“三千英尺,準備備降南京。”但從記錄看,那時能見度不到兩百米,完全不適合肉眼降落。
張遠仁沒有儀表飛行經(jīng)驗,更別說是在夜間、暴雨中。馮俊忠留下的口供里提到,當時飛機高度判斷失誤,副翼響應遲鈍,駕駛艙里已經(jīng)一片慌亂。
第三次嘗試著陸時,飛機從雷達上消失。之后幾個小時,無線電一片寂靜。
第二天凌晨,搜救人員找到墜毀現(xiàn)場——江寧縣岱山。那是一片密林,殘骸燒得焦黑,延綿百米。機頭、機翼、駕駛艙全毀。但機尾——完整無缺,編號“222”清晰可見,落在焦土邊緣,像是被人特意放置在那里。
常規(guī)墜機,尤其這種高速撞擊,整架飛機會被沖擊撕裂,尾部通常最先解體或焚毀。但這次偏偏相反。機尾像是沒經(jīng)過撞擊,也沒燒過。
調(diào)查人員最初懷疑是機尾在撞擊前脫離。趙新說,這種現(xiàn)象,在1945年美軍提供的一種“定向爆破尾艙”里曾見過。
據(jù)說當年美方給軍統(tǒng)提供了五套特殊爆破裝置,可以裝在運輸機尾部,在特定高度遠程引爆,制造“失事”假象。裝置小巧,帶有液壓釋放系統(tǒng),一旦爆炸,可在機尾處撕裂出“自然斷面”。
趙新親眼見過樣品,那種裝置不大,但效果致命。美方技術(shù)顧問斯坦利·拉維爾事后承認,五套裝置,有兩套下落不明。
線索指向一個人——劉玉珠。這個名字軍統(tǒng)里不少人聽說過,是馬漢三手下。馬當時被懷疑有“蘇聯(lián)通聯(lián)背景”,戴笠準備在南京調(diào)查劉玉珠。
但奇怪的是,劉玉珠也在那架飛機上,卻沒在遇難名單里,也沒找到遺體。更詭異的是,有傳言說他提前跳傘逃走,還有說他被“從云南口岸撤離”,生死不明。
趙新說,這不合理。飛機墜落前,沒人看到跳傘記錄,天氣那種情況跳傘幾乎等同自殺。除非——他早就知道這飛機會“出事”,而且有人在空中接應他。
最讓趙新不能接受的,是飛行員的臨時替換。
張遠仁沒有任何復雜飛行記錄,卻被臨時指定為機長。而這項安排,飛行隊長也沒反對,事后還升了職,去了華中空運線當了指揮。
有傳言說,張遠仁的父親,是南京軍政高層秘書,和航空委員會關(guān)系密切。趙新回憶,那幾天他被“特殊照顧”:不許出門、不許打電話、也不許接其他飛行任務。
好像有人刻意“封口”,但又不想動他。
在墜毀現(xiàn)場,除了飛機殘骸,還有三樣特別的東西。
一是九龍寶劍。這原是清宮舊物,1925年進入南京中央博物館,1945年還在館中展出,怎么上了軍統(tǒng)專機,無人解釋。
二是幾根焦黑金條,編號為1942美援軍費專用系列,非市面流通版本。顯然不是普通人能碰的物品。
三是幾份幾乎燒成灰的文件,邊緣還有紅色鋼印。軍統(tǒng)內(nèi)部人說,那像是賬目審計報告。趙新看過軍統(tǒng)文件多,那種紙張、標注方式,不會錯。
這些東西,連在一起,構(gòu)成一個明確的邏輯:有人不希望這架飛機到重慶,不希望這些證據(jù)出現(xiàn),不希望戴笠活著講話。
事發(fā)后,軍統(tǒng)立刻組成調(diào)查組,但只是象征性去機場問了幾句,沒有現(xiàn)場取證,照片都是軍方自給自足的版本。
趙新記得,胡宗南一度提出親赴岱山查看現(xiàn)場,被毛人鳳駁回,理由是“山高林密,不宜靠近”。兩天后,胡被調(diào)去西北,離開了軍統(tǒng)中心。
趙新說,那段時間,內(nèi)部對這起事故有不少議論,但都被壓了下去。
一位姓何的中校,曾寫了一份非正式質(zhì)疑報告,第二周被調(diào)職,三個月后“病逝”,消息不公開。
所有質(zhì)疑都被抹平,唯一被留下的,是官方結(jié)論:飛行員經(jīng)驗不足,天氣惡劣,意外事故。
趙新這一生沒再飛軍用飛機。退役后,在地方航校教書。他說自己從不怕天災,怕的是“事先設好的局”。
他保留了一份那年自己寫的日記,里頭寫著:“飛機沒壞,我檢查過。飛行路徑也不難,常規(guī)航線。唯一不同,是那天不是我飛。”
他說,那段時間,最可怕的,不是外敵,不是技術(shù),而是在黑暗中動手的人,手握權(quán)力,掌控一切,卻躲在陰影里無人問責。
“如果只是事故,為什么不讓我們?nèi)ガF(xiàn)場看?如果真是失誤,為什么要查我三天不許說話?”
趙新看過墜毀地的航拍圖,那片焦土后來被種上了松樹,如今看不出一點痕跡。他說:
“線索都還在,沒人愿意回去看。”
戴笠死后,軍統(tǒng)分裂、軍令混亂、內(nèi)部清洗不斷。許多檔案毀于戰(zhàn)亂,也有些,毀于人為。
趙新沒有留下什么“驚人之語”,也沒寫“驚世回憶錄”。
戴笠的死,不是巧合,是一套機制在運作。他知道太多,說得太多,查得太深。
趙新活下來,是因為被換下。而那班飛機上的每一個人,要么是故意留下,要么,是不得不死。
《軍統(tǒng)內(nèi)幕揭秘》,李仲祥,新華出版社,2004年
《戴笠傳》,王長河,三聯(lián)書店,1997年
《中國近代空軍發(fā)展史》,張春峰,國防大學出版社,200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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