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魯晚報·齊魯壹點記者 趙波 通訊員 唐夢遙
6月13日-15日,今年青島中考期間,青島延安二路的一棟居民樓下,一輛私家車每天準時亮起車燈出現。青島城運控股公交市北巴士的公交駕駛員張培生送“特殊乘客”小杰奔赴考場,這緣于四年前的一場邂逅。“車轱轆轉一天,愛心就得跟一天。”張培生說,而他這一跟就是四年。
一個承諾:四年風雨無阻的“專屬座駕”
時間撥回2021年12月的一個清晨。367路公交駕駛員張培生像往常一樣行駛在延安二路上,突然注意到站臺邊一對母子:母親李女士弓著背,雙手攥著輪椅扶手吃力地往前推,輪椅上的男孩裹著厚棉襖,蒼白的小臉被風吹得通紅。
“當時車剛起步,我一腳剎車就停住了。”張培生回憶,“我跑過去抱孩子時,摸到他輪椅的金屬扶手冰得扎手。”那天他特意把母子倆送到醫院,下車時李女士紅著眼眶說:“這孩子有腦癱,出門對我們娘倆就是遭罪。”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從那天起,張培生的手機里多了一個備注“小杰媽媽”的號碼。“大姐,以后要去哪兒不方便,您給我打電話,我開自己車接送。”這位38歲的公交司機沒想到,這句隨口的承諾,會成為他接下來多個日夜的“固定班線”。
車輪碾過四季,載滿細碎的溫暖
“張師傅的車比公交還準時。”李女士翻出手機里的通話記錄,2021年12月至今,137通未接來電全是“張培生”。每周三次去康復醫院、每月一次復診、隔周去趟書店,無論早班還是晚班,張培生的私家車總能準點出現在樓下。
最讓李女士心疼的是冬天。“他總是提前10分鐘把車熱好,怕小杰坐冷車著涼。”張培生有套“獨家流程”:先把輪椅折疊放進后備廂,再彎腰用胳膊托住小杰腋下,抱上車時后背微微弓著,“孩子雖瘦,但得護著他的腰”。四年下來,他后車廂的地墊磨出了兩道淺痕——那是輪椅腿反復摩擦的印記。
這份守護,早就超出了“接送”的范疇。去年春天,張培生聽到小杰趴在車窗邊小聲說“想聞聞海的味道”,第二周就跟車隊調了休。那天他特意借了輛空間更大的車,把輪椅固定在副駕旁,打開車窗讓海風輕輕吹進來。“小杰的手一直舉著,像要抓風里的浪花。”李女士說,那是兒子長這么大第一次看海。
中考日的“專屬送考車”
6月13日的接送,張培生準備了整整半個月。他翻出壓箱底的白襯衫熨得筆挺,后備廂里除了輪椅,還多了個藍色文件袋——里面裝著備用口罩、風油精和他親手寫的“小杰加油”祝福語。
“小杰,看叔叔給你帶了啥?”上車時,張培生變魔術般掏出套新文具,筆袋上印著小杰最愛的奧特曼。李女士注意到,丈夫生前送的舊輪椅扶手磨得發亮,可張培生抱孩子的動作,比四年前更輕了。
7點15分,車停在青島某中考考點門口。張培生打開車門,陽光正好灑在小杰臉上。“別怕,就像平時模擬考一樣。”他半蹲著幫孩子整理衣領,喉結動了動,“考完出來,叔叔還在這兒等你。”
送考家長中,舉著“小杰加油”手幅的張培生格外顯眼。他沒像其他人那樣大聲喊話,只是站在樹下,目光追著載著小杰的輪椅一點點挪進考場。直到那抹藍色校服消失在樓角,他才低頭看表——7點28分,比約定時間早到了22分鐘。
“其實我早就算過,從家到考點,紅綠燈最少的路線是3.8公里,正常開12分鐘。”張培生摸著方向盤笑,“但中考這天,我得留夠20分鐘,萬一堵車呢?”
車輪滾過的,是城市的溫暖底色
“這些年,張師傅的車鑰匙串上多了把我家的門鑰匙。”李女士說,“有次我發燒起不來,是他買了粥,給小杰喂完飯又收拾了屋子。”在她手機里,存著張培生去年冬天發來的信息:“大姐,我新學了做紅燒排骨,等小杰康復課結束,給你們娘倆帶一份。”
6月15日,小杰的中考已順利結束。張培生的私家車又恢復了“日常班線”。“等孩子考上高中,我還接著送。”這位普通公交司機摸著方向盤說,“車轱轆轉一天,咱這愛心就得跟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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