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文/汐溟

當事人就影片投資款返還事宜簽訂確認書，共同確認投資款返還事實。若確認書內容所載內容與事實不符，其效力應如何認定？

案情

2021年2月，甲、乙簽訂就影片A簽訂《聯合攝制合同》，約定乙對影片A投資500萬元，按年化15%據實結算。2021年3月1日，甲向乙轉賬500萬元，但影片并未開機拍攝。2022年5月1日，甲向乙再次轉賬500萬元，當日，乙向甲轉賬5813699元，并微信告知甲將投資本金及利息已給甲轉回。2022年6月22日，甲、乙簽訂《影片投資回款確認書》，其上載明：鑒于雙方簽訂了影片《A》的《聯合攝制合同》，乙已于2021年3月1日支付投資款500萬元。現雙方就影片的投資回款事項簽訂確認書，確認截止2022年6月29日，乙向甲共返還資金5813699元。2022年12月，乙表示500萬需分批歸還，第一筆暫還200萬，請求考慮甲在雙方合作的影片B上的貢獻，免除利息。2023年6月，甲在微信中對乙表示，“你馬上把本金返還，利息可以不要了。”此后，乙向甲轉賬230萬元。

爭議

因乙未付剩余270萬元，甲催告乙支付。乙辯稱，雙方簽訂的《影片投資回款確認書》已經確認乙于2022年6月29日前向甲返還本息5813699元，故乙已經履行退還本金義務。

問題

《影片投資回款確認書》所載內容是否屬實？是否有效？乙是否已履行退還全部本金義務？

評析

該案證據可以證明，2022年6月22日，雙方簽訂《影片投資回款確認書》，載明截止2022年6月29日，乙向甲共返還資金5813699元的內容，但至2023年6月，雙方仍在就影片A投資本金的返還及利息的免除問題進行催告和磋商。前述事實表明，至2023年5月，乙尚未退還甲影片A的投資本金，該確認書所確認內容與事實不符。但雙方均對《影片投資回款確認書》簽章，該確認書是否有效？本文認為存在以下兩種可能：

第一，該確認書簽訂于2022年6月22日，確認的內容是截止2022年6月29日乙向甲共返還資金5813699元，該確認書確認的是未來的事實，而未來的事實具有不確定性，該確認書雖有“確認”的表示，但該確認并無確認的效力。結合文義解釋，其含義應該是雙方認可，乙應該在2022年6月29日前向甲返還資金5813699元。該確認書是對乙義務的約定，而非對履行事實的確認。依據該種解釋，乙以該確認書為證據無法實現其已履行退還500萬元本金義務的證明目的。

第二，《民法典》第一百四十六條規定：行為人與相對人以虛假的意思表示實施的民事法律行為無效。以虛假的意思表示隱藏的民事法律行為的效力，依照有關法律規定處理。如該確認書依據確認的含義來解釋，則對不真實的事實雙方予以確認，甲乙存在虛假合謀的可能。該確認書并非雙方真實的意思表示，雙方簽署該確認書應該另有目的及用途。若構成前述情形，該確認書無效，乙同樣不能以其為依據提出已履行義務的抗辯主張。

參考判例：杭州市西湖區人民法院（2019）浙0106民初4058號民事判決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