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8日,由尾魚IP改編,讓書粉期待良久的《七根心簡》終于在優酷上線,一周過去,全劇七個單元已經有三個揭開了面紗,播出表現卻始終差強人意,從觀眾的反饋來看,該劇的優點和缺點都十分明顯,劇情有效還原原著的同時,略顯敷衍的視聽語言卻沒能讓小說中的各種奇觀完美落地。可以預見,《司藤》從一片不看好的聲音中強勢逆襲,最終成為“黑馬爆款”的案例,《七根心簡》已經很難復刻。
眾所周知,網文改編的風口變幻莫測,隨時會有新作者“上桌”,但近幾年來,尾魚IP的熱度卻始終堅挺,縱使成功案例并不算多,平臺仍舊非常堅定的選擇買股“尾魚宇宙”,今天就讓我們借著這個機會,來探討一下尾魚的小說在影視化上都具備哪些優勢?又存在哪些不可忽視的難點?
大女主+中式志怪,全網“無代餐”
縱觀眼下的內娛劇集市場,提到最具價值的網文IP作者,必然少不了尾魚的名字,和馬伯庸、紫金陳這些處于影視化第一梯隊的“選手”一樣,尾魚的作品風格鮮明,極具個人辨識度,令各大平臺趨之若鶩,爭先恐后的把版權收入囊中,騰訊甚至一口氣拿下了包括《三線輪回》《龍骨焚箱》在內的五部小說,準備打造一個處于同一世界觀下的“尾魚宇宙”。
能在馬太效應明顯的網文領域牢牢占據頭部方寸地,成為炙手可熱的影視化改編新星,尾魚究竟勝在哪里?
第一,世界觀宏大,想象力超群。一直以來,尾魚的小說都因其天馬行空的詭譎想象,和脫胎于中國傳統文化的復雜世界觀,而備受粉絲認可,幾乎每一部作品,都有一個十分引人入勝的宏大背景,例如《西出玉門》中,漢武帝絕妖鬼于玉門關,讓關內關外無法互通,才引出了后續的一系列故事;《梟起青壤》中,尾魚又對“夸父逐日”這個大家耳熟能詳的故事進行了另類解讀,引出了人與梟兩大群體的爭斗。
這些基于中華傳統志怪傳說的合理聯想,有著難以磨滅的傳承烙印,很容易喚起受眾內心深處的文化經驗與血脈共鳴,無形當中增添了故事的可信度和吸引力。
第二,曾幾何時,在網文領域,男頻和女頻的內容風格與涉獵類型幾乎是不會出現交集的,尾魚的出現可以說徹底打破了這種生態,她將男頻小說中常見的公路探險、懸疑驚悚、探案打怪等元素與言情相結合,以強情節、類型化、大格局的特點,改變了很多讀者心中“女頻只會談戀愛”的刻板印象。
這種在市場中幾乎沒有先例的創新,賦予了尾魚IP獨一無二的價值,特別是在長視頻絞盡腦汁與短視頻爭奪用戶注意力當下,“高概念”“無代餐”自然會成為一部作品吸引平臺方的核心亮點,尾魚IP也順理成章的成為了影視市場的“寵兒”。
第三,保真“大女主”,自帶光環。在古偶劇頻頻陷入“嬌妻”爭議時,尾魚的女主角早已經來到了另一個Level。能力上,她們一定是主角團里最能打的那一個,實現了女性角色從“被保護者”到“主導者”的身份轉變,不僅不需要男主幫忙開“金手指”,還能靠硬實力救對方于水火。
感情上,尾魚女主們自信、颯爽,從不在精神上依附他人,主體性極強。例如,《司藤》中,司藤一出場就把秦放變成了自己的“仆人”和“ATM機”,標準的“女A男O”關系在國產劇中十分的少見。《七根心簡》中,面對羅韌吞吞吐吐的拉扯,木代毫不猶豫的直言“你做夢呢?”,堪稱“反戀愛腦”的楷模。
這種毫無被規訓痕跡的女主,可以說精準踩中了當下女性自我意識覺醒的思潮,在內容層面不會出現市場中常見的“偽大女主”爭議,堪稱完美的解決了平臺的痛點。
“懸疑”與“戀愛”互相掣肘,詭譎想象力難落地
上文簡單總結了尾魚IP之所以成為平臺改編“香餑餑”的原因,和它在內容維度的優勢,但“紙上談兵”是一回事,落地又是另一回事,尾魚小說的魅力確實無可置疑,但在影視化難度方面也同樣拉到了頂格,制作方一不小心就會踩到暗藏的“雷點”。
縱觀“尾魚IP劇”的播出成績,只有《司藤》做到了以小搏大,無限接近“爆款”,投資規模升級,S+的《西出玉門》也只能說是無功無過,平播而已。那么,究竟是哪些問題導致了尾魚IP的改編之路走的并沒有想象中順暢?
第一,尾魚小說的特點是信息量極大,通常以一個懸念起始,然后抽絲剝繭緩緩揭開隱藏在冰山下的震撼真相,讀者在看書時可以自行調整閱讀的節奏和速度,匆匆掠過自己不感興趣的部分,電視劇的觀眾卻只能跟著編劇走。這就意味著,改編尾魚IP時,既要遵循原著把故事背景與人物動機交代清楚,又要遵循劇集的創作規律,略去無關緊要的內容,適當加快敘事節奏,甚至調整敘事順序,讓觀眾更容易看懂并留下鉤子,難度可見一斑。
以《七根心簡》為例,該劇算得上是高度忠于原著,但由于它是單元結構,每個單元對應的主角和故事主線都不一樣,需要大量的前情鋪墊,如果完全效仿小說中的情節體量分配,就可能會讓觀眾覺得節奏拖沓,消減了本該屬于懸疑冒險題材的劇情張力,“1~3集的劇情本來很緊湊,4~6集突然又慢了下來”,類似這樣的評論在社交平臺十分常見。
第二,尾魚IP中最令人驚艷的無疑是充滿想象力的中式志怪元素,既包含了古老的東方文化與宏大迷人背景,又展現了十分落地且真實的當代風土人情,將日常與奇觀非常巧妙的結合在了一起。
所以,尾魚IP影視化后對美術、置景、特效的要求都極高。首先,懸疑冒險類作品肯定是有投資準入門檻的,缺乏質感的“五毛特效”必然會嚴重影響觀眾的代入感,早在2016年,小成本試水之作《示鈴錄》遺憾折戟,就是最好的例子。另外,改編尾魚IP也不是簡單砸錢就可以,還需要結合對原著的理解形成自身獨到的美學風格,盡量還原書粉在讀小說時的腦補。
在這一點上,做的最好的無疑是《司藤》的導演李木戈,無論是實景拍攝的大量唯美空鏡,還是對懸疑氛圍和人物氣質的準確把握,都讓他收獲了不少觀眾的好評。《七根心簡》在這一點上處理的就有些不盡人意,不少原著粉反應,劇中的一些畫面搭景棚拍感太明顯,整體的視覺風格又給人一種賽博朋克感,而不是原著中暗黑又驚悚的中式恐怖風格,十分的可惜。
第三,眾所周知,女頻言情+冒險懸疑是尾魚IP的“殺手锏”,但從另一種角度來看,這種類型融合,在實際操作層面很容易發生懸疑線和戀愛線互相掣肘的問題。雖然現在的網友經常搖旗吶喊,要看獨立大女主搞事業,但真到了只吃言情的下沉市場,CP是否好嗑才決定了一部劇能不能出圈。但戀愛戲份過多,又會讓一部分觀眾覺得十分冗余,影響了探險情節的展開。例如《七根心簡》,原著小說中感情線刻畫的細膩程度在尾魚IP里就算不上第一梯隊,影視化后,增加了戀愛線的占比,卻沒有更深入的挖掘男女主之間的靈魂碰撞與情感張力,所以導致兩人相愛的過程稍顯突兀,甚至被網友詬病“喧賓奪主”,想要在這部分開倍速。
這也間接證實了尾魚IP改編劇很容易左右不討好,不管是哪一類用戶群體,都難以成為他們的第一選擇。喜歡看懸疑冒險題材的用戶,會將其對標《盜墓筆記》《鬼吹燈》系列,以男頻標準的“硬核”“強情節”來要求它。喜歡嗑CP的用戶又希望劇中男女主的互動足夠有張力,一對視都是粉紅泡泡,線下營業也要仿照景甜與張彬彬堪稱教科書般的內卷標準。未來,尾魚IP改編后應該如何去平衡兩條主線的比重,做到戀愛線氛圍感拉滿,有效留白,懸疑線精彩緊湊,詳略得當,是創作者必須去認真思考的問題。
綜上所述,尾魚IP的影視化可以說是業內公認的“難啃的硬骨頭”,但平臺卻一直對其寄予厚望,畢竟近年來主流受眾的審美能力日漸提高,對多元化、差異化的內容也有了更多的觀看需求,所以,和一些一成不變的傳統類型相比,尾魚IP更加指向未來,商業潛力也更大。
雖然《七根心簡》的播出效果相對平淡,但有流量藝人參演的《梟起青壤》《三線謎回》,景甜與張彬彬二搭的《龍骨焚箱》還是非常值得觀眾期待,騰訊若能在長線布局的同時,將這幾部作品整合出相對統一的美學風格,“尾魚宇宙”的成型便不再是癡人說夢。
總而言之,IP只是一個項目的起點,后續的呈現效果,還需要編劇、導演、演員的領悟力和執行力,從《司藤》這一成功案例來看,觀眾并非是不能包容一些不完美與缺點,但作品想要出圈,怕的就是平淡無奇,務必把長板挖掘到極致才能滿足用戶挑剔的胃口,例如人設、CP感等等……,相信在不久的將來,我們一定能看到尾魚IP更好的打開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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