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鯨商,作者 | 三輪
當一只戴海盜帽的稀有色Labubu玩偶以108萬成交價落槌時,泡泡瑪特似乎撬開了一個更大的潮玩市場。二手市場的Labubu更是成為收藏圈必逛,堪比球鞋圈的“倒鉤”現象。
隨著Labubu的火爆,泡泡瑪特創始人85后王寧已以超過200億美元(約合人民幣1437億元)的身家成為新一屆“河南首富”。
這支“盲盒第一股”截至發稿前,股票收盤價為275港元/股,泡泡瑪特總市值突破3693億元港元,較一年前股價暴漲760%。若按照最新披露全球門店數約530家推算,泡泡瑪特單店估值高達7億元港幣,全球獨一份存在。
Labubu爆火之際,泡泡瑪特的爭議也從未消散。不少人認為這家公司本質是家“博彩”公司。也有人質疑,其品牌的持續高走需要靠IP持續火爆,王寧能否延續Labubu這一標桿案例,再造多個Labubu?泡泡瑪特究竟是資本風口上的流量明星,還是能穿越周期的潮玩帝國建造者?對IP創業者有何借鑒之處,值得深挖。
Labubu“丑娃”為何會爆火?
對消費者而言,想通過正規渠道入手Labubu,堪稱一場耐心與運氣的考驗。在微博、小紅書等社交平臺的泡泡瑪特官方店下,很多網友在問“Labubu什么時候補貨?”各國粉絲們為了能擁有一只Labubu,不惜化身“夜貓子”,通宵達旦地排隊。
線下門店的“缺貨潮”更為直觀。Labubu目前訂單量呈爆發式增長,線下門店庫存已全面告急,門店內只有樣品,消費者想要訂貨,只能關注官方小程序等待補貨信息,但具體補貨數量和時間均未明確。
所以,Labubu究竟為何如此火爆?
早期Labubu“丑萌” 設計是由香港設計師龍家升創作,形象融合北歐神話與街頭潮流,標志性尖牙、異色瞳和雜亂毛發打破傳統潮玩框架,形成獨特 “丑萌美學”。視覺反差賦予角色反叛氣質,創造開放意義空間,消費者可通過表情和姿態投射情緒,成為“無需翻譯的全球語言”。
但起初Labubu的第一代玩具在中國市場并不受關注,沒有限購,更沒有瘋搶的情況,但隨著泡泡瑪特崛起,其強大的品牌運營能力也在不斷反向賦能合作IP,最終形成“一娃難求”的市場效應。而Labubu的火爆是設計、營銷、文化等多重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
尤其是在泰國公主將Labubu 掛在愛馬仕包上,足球巨星貝克漢姆在社交平臺分享他的小女兒送他Labubu玩偶,還有韓國女團 BLACKPINK 成員 Lisa “曬娃”之后,一步步的明星效應與社交媒體裂變讓Labubu成為“奢侈品 + 潮玩” 的代表性產品。大批粉絲開始模仿、大眾隨即跟風。
加上泡泡瑪特的盲盒機制與饑餓營銷,讓“可變比率強化”機制激發“賭徒心理”。限量發售、線下排隊、App 搶購制造緊迫感、稀缺性,都把Labubu的熱度再次推高。
此外,在二手市場上,Labubu也成了年輕人的“茅臺”。今年4月底,Labubu3.0系列推出,其價格水漲船高。在二手市場上,該系列的盲盒價格普遍出現溢價。筆者發現,3.0隱藏款原價99元炒至2600元,原價594元的盲盒在二手市場上被炒到1000元至2000元,價格直接翻倍。可見原價難求,要溢價才能購入。
并且,與傳統的PVC材質手辦不同,Labubu在此基礎上增加了“搪膠毛絨”,提升了設計感和可玩性,還通過不同的“娃衣”和配件制造不同造型,引發了廣泛的關注和“二次創作”熱潮,讓不少消費者產生“購買沖動”。這些“可佩戴的情緒符號” 滿足Z世代身份表達和圈層歸屬需求,成為朋友圈、小紅書等平臺“硬通貨”。
當然,以上的現象與成績,離不開泡泡瑪特的全球化布局與本土化運營。泡泡瑪特把海外市場分為東南亞、東亞、北美、歐澳等地區。其在泰國推傳統服飾限定款,在日本與藝術家合作“櫻花季” 系列,歐美通過快閃店和主題樂園構建沉浸體驗。工廠層面,泡泡瑪特集中在越南、墨西哥建廠,以緩解關稅和物流壓力。
不過,爆火是把雙刃劍。有觀點認為,Labubu放量不足,或許也與饑餓營銷有關,物以稀為貴,倘若量產上來了,大家還會買嗎?
IP多元化與出海策略
可以參考幾年前的大熱IP暴力熊,憑借狂野又可愛的設計進入消費者視野,叛逆的精神符合當代年輕人的自我表達。加上眾多明星的喜愛推崇,各種跨界聯名接踵而至。是不是和Labubu的火爆如出一轍?
在審美疲勞與經濟環境受到影響后,暴力熊先在二手市場崩盤,隨后慢慢淡出了消費者視野。想要成為奧特曼、變形金剛那樣長久的IP,并非易事,因為背后缺乏內容的持續輸出。
在今年6月的一次訪談中,王寧直言“每個IP都有生命周期”,并指出泡泡瑪特此前推出的Dimoo、Molly、Skull Panda等頭部IP均經歷過市場熱度的起伏。這種認知源于他對潮玩行業本質的深刻理解——潮流文化的更迭速度極快,消費者注意力容易被新事物吸引,單一IP若缺乏持續創新,必然面臨熱度消退的風險。
早在2022年,泡泡瑪特遭遇了慘烈的“估值殺”,其市值一度暴跌超過了90%,有媒體曾評價道,泡泡瑪特從0構建成1500億港元市值的“潮玩帝國”,用了10年時間。而從1500億港元跌落到不足300億港元市值,只用了1年半。
IP熱度的短暫和股價的起伏,都讓泡泡瑪特不得不制定系統性的IP運營策略。
展開來看,泡泡瑪特將每個IP視為“藝人”,通過全球藝術家共創網絡與350+設計師合作,形成“頭部IP+潛力IP”的梯隊布局。
像LABUBU從2018年簽約至今,通過六代產品迭代(如搪膠毛絨、聯名潮牌、主題樂園),2024年營收達30.4億元,成為首個全球化中國潮玩IP。
其還通過“設計師大賽”和數據監測,對潛力產品進行評估。泡泡瑪特每年孵化20-30個新IP。例如,2024年簽約的泰國藝術家Molly創作的CRYBABY,在東南亞市場首年營收突破2億元。這種模式分散了單一IP風險,讓收入模式更健康。
與此同時,王寧在2018年就開啟了出海道路。針對不同市場開發不同規格的產品、開拓海外市場、對外投資以及進行IP開發,分散經營等理念。
針對成熟的歐美市場,泡泡瑪特選擇藝術氣息濃厚的城市(如巴黎、倫敦)首店,通過聯名國際藝術家(如Libby、橫山宏)降低文化隔閡。針對新興的東南亞市場,泡泡瑪特推出迪士尼、三麗鷗聯名款,快速吸引新用戶。
在進軍海外時,產品還需要做好地域文化融合。比如根據當地偏好調整產品設計,在泰國推出LABUBU泰服系列,在越南結合會安古城元素設計限定款,海外游客人均消費達127美元,高出普通游客40%。
到2024年末,泡泡瑪特營收就已經超過了百億,達到130.4億元,同比增長106.9%;經調整凈利潤34.0億元,同比增長185.9%。其中,泡泡瑪特海外及港澳臺業務營收50.7億元,同比增長375.2%,在總營收中占比接近40%。
王寧在業績說明會上表示,2024年公司業績增長超出預期,主要得益于國際化戰略的成功實施。也就是說,海外泡泡瑪特已成為公司第二曲線。
到今年一季度,海外增速再度震驚市場。根據泡泡瑪特公布的一季度經營狀況報告顯示,一季度公司總收入同比大幅增長165%至170%,其中海外市場增速達到驚人的475%至480%。也就是說,泡泡瑪特憑借IP運營能力走出了階段性危機。
不過,從更長的周期來看,盡管泡泡瑪特增速很高,但其估值泡沫依然存在,需靠業績穩定增長、拓展多元業務,提升品牌的長期競爭力。
潮玩大軍前赴后繼沖刺資本市場
先回到泡泡瑪特產品身上,隨著熱銷爆款迭代,品控問題逐漸成為消費者投訴的焦點。
從Labubu系列的搪膠毛絨產品到其他熱門IP,消費者收到的商品中頻繁出現歪頭、掉漆、眼睛劃痕、線頭等質量問題。這些問題不僅影響了消費者的使用體驗,更對泡泡瑪特的品牌形象造成了嚴重損害。
盡管泡泡瑪特客服回應稱所有發貨產品均為全新,出廠前均會進行質檢,但這種回應顯然難以服眾。消費者對于泡泡瑪特的信任正在逐漸崩塌,這無疑是對其長期發展的巨大威脅。
另一方面,泡泡瑪特在潮玩市場的領先地位正受到來自多方面的挑戰。隨著潮玩市場的不斷擴大,越來越多的企業涌入這一領域,競爭態勢愈發激烈。
布魯克、卡游、52TOYS、TOP TOY等潮玩企業憑借各自的優勢,持續優化渠道布局,強化品牌長板,試圖從泡泡瑪特手中搶占市場份額。尤其是52TOYS,作為中國第二大多品類IP玩具公司,其計劃通過港股IPO籌集資金,進一步強化IP孵化能力,拓展產品品類及海外市場,這或許會對競對們造成威脅。
據灼識咨詢,按2024年中國GMV計,52TOYS在中國多品類IP玩具公司中排名第二,僅次于泡泡瑪特。
但據招股書顯示,2022—2024年,52TOYS的營業收入為4.63億元、4.82億元及6.3億元;凈虧損為170.8萬元、7193.4萬元及1.22億元。可以看出52TOYS陷入增收不增利困境。
再看海外市場,泡泡瑪特在海外市場雖表現強勁(2024年海外收入增長375%),但需應對日本扭蛋、韓國卡牌等成熟市場的競爭,以及本地化運營成本。52TOYS海外擴張雖增速快(東南亞市場2024年增長220%),但單店投資成本高(計劃未來三年在海外開100家店,單店投資200萬元),且面臨與泡泡瑪特、TOP TOY的直接競爭。
在泡泡瑪特與52TOYS海外纏斗之際,TOP TOY作為名創優品的子品牌,正利用母公司所有的供應鏈跟渠道,并在價格與泡泡瑪特拉開差距,已快速覆蓋下沉市場及對價格敏感的年輕群體,形成差異化的消費客群定位。
盡管泡泡瑪特當前已和52TOYS、TOP TOY等品牌拉開了差距,但潮玩品牌之間的競爭依然激烈。王寧能否做出“世界的泡泡瑪特”,還要讓子彈飛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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