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眼里的世界是灰色的。
包括我在內(nèi),她都看不出一點色彩。
但這并沒有影響我們的感情。
高考結(jié)束,她向我告白,說要一輩子在一起。
大學畢業(yè),她向我求婚,我們約定永不相負。
可婚紗還沒來得及選。
那一天,婚紗店外,有個男生慌張失措撲了過來。
青梅沒有動,任他抱了個滿懷。
下一刻,我眼前飄過兩行彈幕。
作為女主眼里唯一的色彩,她一定會愛上男主。
所以,男配該自覺退出了。
我不可置信地望向青梅。
而她此時只顧看著懷中男生,眼里是我從未見過的激動欣喜。
那一刻,我如墜冰窖。
試婚紗那天,裴言熙臨時有個重要會議。
得晚半個小時才能到。
我掐著時間,準時在婚紗店外等她。
她很有時間觀念。
說好只晚半個小時,就絕對不會讓我多等一分鐘。
剛走出婚紗店,熟悉的車緩緩駛?cè)胍暰€。
車子停下,裴言熙從車上走下來,手里還抱著一大捧玫瑰。
抱歉,讓你久等了。
裴言熙先是抱了抱我,然后又吻了一下我的唇角,眉眼溫柔。
她一貫冷靜理智。
但在今天這樣特殊的時刻,眼里卻也藏不住笑意。
我沖她笑笑,順手接過那捧玫瑰。
知道你是大忙人,公司的事情更重要,我可不敢生氣。
這話本也只是打趣。
我們裴言熙今年才剛畢業(yè),各自進入家族企業(yè),許多東西還在學習階段,重要的會議更是一個都不能落下。
否則一旦拖后腿,就有家族其他兄弟姐妹頂上,畢竟誰都想要繼承權。
簡單打趣后,我倆就并肩往婚紗店里走。
雖說早在兩年前,我和裴言熙就有意識地提前找人專門定制婚紗,但秉著能夠擁有一個完美婚禮的念頭,就決定多定制一些,再從其中選出最好看的那一件。
如此,才不算辜負一生只有一次的婚禮。
只是還沒等我們走進店里,不遠處就忽然傳來一陣聲響,緊接著一個驚惶失措的男孩子,像是忽然被絆倒,直直沖著裴言熙撲了過來。
雖說裴言熙沒有潔癖,但對于陌生人的觸碰,到底還是不喜的。
我以為她會和往常一樣,想也不想伸手推開對方。
我甚至還擔心她的力道太大,會傷了那男生,甚至伸手準備扶一把。
可我沒想到,裴言熙竟然站在原地絲毫未動。
男生順勢撲進她懷中,雙手緊緊揪著她的衣領,身子微顫,像是在恐懼。
那干凈整潔的西裝,頃刻間多了幾道明顯的褶皺。
這是往常裴言熙無論如何也不能容忍的。
心頭一抹異樣,悄然滋生,但我并未多說什么。
畢竟,這就只是個意外。
可正當我準備開口說些什么時,眼前忽然閃過兩行彈幕。
作為女主眼里唯一的色彩,她一定會愛上男主的。
所以,男配該自覺退出了。
我也有過青春期,叛逆時也會在課堂上偷偷看課外讀物。
對于小說里的男女主,包括男配,甚至這莫名其妙出現(xiàn)了彈幕,有著較高的接受能力,所以才會讓我愈發(fā)心驚。
我緊緊盯著那兩行彈幕,不可置信地轉(zhuǎn)頭看向裴言熙。
作為我的青梅,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她。
從小就是小大人,不愛笑,更不會為無關的人泄露半點情緒。
然而此刻——
她像是忘記了站在身旁的我,只緊緊摟著懷里的男生,露出滿眼欣喜雀躍的模樣。
這一次,我如墜冰窖。
彈幕并沒有說錯,裴言熙眼里的世界是一片灰色的。
從小她就因為這件事比一般人更加成熟。
只是偶爾惆悵時,她也曾靠在我的肩頭上,語氣悲涼。
然后問我: 北辰,彩色是什么樣子的?
我無法回答她這個問題。
這就像是——
告訴一個盲人,這世界很絢麗;告訴一個聾子,聲音很美妙。
但他們根本無法體會。
說得再多,也是無用。
相反,我覺得很殘忍。
而我和裴言熙自幼相識,她看不見色彩這件事,除了裴家人,就只有我知道。
幼年時,我無知無畏,會一遍遍不厭其煩地告訴她。
院子里摘的郁金香是黃色的。
天空的顏色是藍色。
被我們喂食卻不小心撐死的小金魚是紅色的。
還有我穿的t恤,是綠色的。
她每次都會露出沉思模樣,然后使勁瞧,總想瞧出些什么,最后歸于邏輯。
那時候的她,還不太能夠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緒。
很多次偷偷背地抹眼淚。
總以為無人發(fā)現(xiàn),然后又裝成一副小大人模樣,說著毫不在意的話。
可我都知道,她的眼角紅紅的,明明很傷心。
所以我愈發(fā)心疼她。
眾多玩伴里,我也只愿意和她玩,和他當最好的朋友。
后來逐漸長大了。
文章后序
(貢)
(仲)
(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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