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太保”對壘越來越“上頭”,“世界名梗”也越來越多:
徐州踢宿遷為啥被叫作“楚漢爭霸2.0”?淮安對戰(zhàn)連云港怎么就“真假美猴王”了?
常州是怎么一步步變成“O州”的?“南哥之爭”“早茶德比”“甜咸大戰(zhàn)”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還有,各種亂入的城市CP“嗑”得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比如本周六,南京隊將客場對戰(zhàn)常州隊。
一邊背負著省會的尊嚴,一邊扛著城市名的筆畫;一邊“出門在外,面子是自己給的”,一邊“剛輸?shù)舻籽潱D覺自己強得可怕”。“下死手”,包的兄弟。
這倒不一定全因為“南哥”和“十三妹”對球賽結(jié)果有多強的勝負欲,關(guān)鍵兩邊的“梁子”幾百年前就結(jié)下了:
有宋一朝,卜居南京半山園的王安石,終老常州藤花館的蘇東坡,本就是一對“冤家對頭”,打打停停了一輩子;
到了清代,南京尊“金陵畫派”,偏愛積墨皴染,蒼勁雄渾,結(jié)果常州畫家就跟“對著干”似的,畫了一堆花鳥魚蟲,譽為“毗陵畫派”。
或許,講述他們的恩恩怨怨,根本不必要費勁巴拉,去挖那些埋在故紙堆里的陳年舊梗,只需一個蘿卜,戰(zhàn)火自己就燃起來了。
日前,江蘇“讀城”行動已正式開啟,以閱讀建筑、閱讀地名、閱讀老字號為三條活動主線,邀請大眾共同參與,走讀江蘇挖掘城市內(nèi)涵。
本期推文,就和現(xiàn)代快報記者一起解解“梗”:為什么“南哥”和“十三妹”的世紀對決,又號稱“第一次蘿卜大戰(zhàn)”。
“大蘿卜”與“蘿卜干”
不得不說,很少有城市能像南京和常州一樣,對蘿卜如此情有獨鐘。
兩地雖都產(chǎn)蘿卜,但是追求不同:
南京以板橋蘿卜為佳,這個是清代美食寶典《白門食譜》做過背書的,吃的就是一口“肉實味甜”;
常州卻不這樣想,《武陽合志》認證過,新閘的蘿卜才是最好吃的,而且“老常州”有自己的一套標準“刮拉崩脆”。
兩地雖都吃蘿卜,但是做法不同:
南京人的胃是“京蘇菜”養(yǎng)出來的,口味和醇,京蘇大菜里面就曾記載了一道名點,名為蘿卜絲酥餅;
常州人的舌頭更認“蘇錫菜”,而且常州蘿卜干的威名,誰人不曉:可以佐飯,可以配粥,還可以炒飯、炒菜、炒萬物。
兩地雖都愛蘿卜,但是愛的方式千差萬別:
南京人愛屋及烏,管自己叫“大蘿卜”,意思是這個城市的人包容、熱情、實心眼,有一種兼容并蓄的性格;
而寫出常州最佳宣傳語,“常州,教我如何不想她”的劉半農(nóng),其筆下中國散文詩處女作,就叫《賣蘿卜的人》。
看出來了吧,關(guān)于蘿卜,兩座城市一直在“抬杠”,誰也不服誰。
豪門一蘿卜,恩怨屬名流
前面說了一堆南京蘿卜和常州蘿卜的“恩怨”。有恩怨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是人的江湖。
很多來自南京、常州兩地,歷史上大名鼎鼎的“宿敵”,意見不同,認知不同,“歸根結(jié)底”還是對“蘿卜”的理解不同。
就說前文提到的王安石和蘇東坡。
王安石吃蘿卜,主打一個隨心所欲不修邊幅。傳說,王安石吃飯就吃眼前一道菜,有鹿肉吃鹿肉,有時蔬吃時蔬,人家剩下的餅啊、飯啊,他也不講究,拿過來就吃。
他老婆還為此吐槽:放一盆生蘿卜,他連蘿卜帶葉子都能吃下肚!
也不一定全“下肚”,話說還有一回,王安石偏頭痛犯了,蘿卜榨汁就往鼻子里“灌”,結(jié)果提神醒腦,癥狀就沒了。真是個狠人啊。
而他的“對頭”蘇東坡呢?蘇東坡是“精致派”,簡簡單單一碟蘿卜,他也能吃出儀式感。他有一道流傳至今的“三白飯”:
白米飯、一小碟細鹽、一碗白蘿卜條,味之三昧,平中見奇,大俗大雅。
蘇東坡也用蘿卜汁,不過他可不會一抬腦門,就“咕咕”往鼻子里倒,他用來燒魚,“以鮮鯽魚或鯉治斫,冷水下……半熟,入生姜、蘿卜汁及酒各少許。”
不禁讓人好奇,晚年他們渡盡劫波,笑泯恩仇,坐到飯桌上,這二位是怎么吃到一塊去的?
“南哥”和“十三妹”的情緣
雖然說賽前火藥味甚濃,“垃圾話”也沒少飆。但明眼人都知道,“南哥”和“十三妹”打斷骨頭連著筋。
無他,自古以來,南京和常州有一部分土地就是“一家人”。
不賣關(guān)子,常州有個地方叫“溧陽”,南京有個地方叫“溧水”,同姓不同名。
姓從何來?話說,公元前541年,強大起來的吳國建了一座古城,名叫瀨渚邑,此處轄區(qū)囊括方圓百里,現(xiàn)在的溧陽、溧水,包括高淳都在其中。
閱讀當(dāng)年的“老地名”常常可以見到今天的影子,比如瀨渚邑之城池堅固,后來人們也把這里稱作“固城”
瀨渚邑這個名字,最早是得名于“瀨水”。而瀨水的“瀨”和溧水的“溧”,原本是一個字。隋朝從溧陽縣分出了溧水縣;明朝又分出一個縣,也就是高淳。
不光是土地“相牽”,文化上更是“相連”。不信,你去問問南朝齊、梁兩代的皇帝,他們都是常州人。
六朝時期,南京文學(xué)發(fā)展空前,許多開創(chuàng)性的創(chuàng)作和研究,常州籍皇帝們都是“賣過力氣”的,像梁武帝的長子、昭明太子蕭統(tǒng)主持編纂的《文選》,那可是現(xiàn)存最早的詩文總集。
勝負不過一時云煙,而南京與常州之間,這場由蘿卜滋味、文人風(fēng)骨、藝術(shù)流派乃至城市性格共同釀就的“抬杠”,注定是一場永不終場的“文化德比”。
而球場上的碰撞,不過是這悠久“梁子”在當(dāng)代的一次激情回響。它無關(guān)仇恨,卻深植于對自身文化的執(zhí)著與對對手個性的了然。
江蘇大地的幽默感,總能把一場場針鋒相對釀成一次次忍俊不禁。
沒有什么“恩怨”是開一場“蘿卜宴”解決不了的,如果解決不了,那就再上一碟蘿卜干。
文 | 現(xiàn)代快報/現(xiàn)代+記者 王子揚
圖 | 部分圖片來自江蘇省城市足球聯(lián)賽 趙啟瑞 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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