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視頻、短劇沖擊下,長劇似乎成了流媒體時代的“荔枝難題”:成本高昂、容錯率低,稍有不慎就腐壞在觀眾的耐心閾值里。而《長安的荔枝》用無法被壓縮的價值,對抗當下的“時間通脹”。
讀娛 | yiqiduyu
文 | 林不二子
《長安的荔枝》播出帶動的“荔枝熱”還歷歷在目,如今觀眾不止于邊吃荔枝邊看“荔枝”,也在更入佳境的劇情下開始討論“窩火”的現實。
在不得不運荔枝的李善德終于算出了方案回到長安后,一連多天流轉于各個部門卻拿不到正式批文,王朝崩塌前官員的明哲保身、互相推諉,讓觀眾看的既窩火又著急,但正是這樣憋屈、不夠爽的段落卻獲得了觀眾好評。
“這幾集更好看了”、“看的窩火就對了,這就是現實”、“右相這荔枝論,看得我胃里翻江倒海”……從劇中李善德的無力聯想到那個時代對人的異化,李善德一句“流程是弱者才要遵守的規矩”更是說出了普通小人物的無奈。
在經過足夠的鋪墊后,觀眾的注意力也從看李善德、鄭平安如何在必死局中拼出生路,來到了對官僚系統腐敗、對制度性壓迫的批判中,這也使《長安的荔枝》呈現出了長劇內容沉淀后的價值影響。
在短視頻、短劇沖擊下,長劇似乎成了流媒體時代的“荔枝難題”:成本高昂、容錯率低,稍有不慎就腐壞在觀眾的耐心閾值里。而《長安的荔枝》用無法被壓縮的價值,對抗當下的“時間通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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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緒共振與深層價值傳遞
是長內容的核心價值
時長決定了表達的廣度與厚度,也決定了內容引發系統性思考的稀缺性。在《長安的荔枝》中,很明顯地體現了“慢發酵”內容帶來的關注點轉變與價值傳遞升維。
在劇集前期李善德是“背鍋社畜”,因老實不圓滑而被迫接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讓觀眾通過“職場敘事”而共情代入,好奇作為男主的李善德要如何為我們上演一出逆襲。換句話說,《長安的荔枝》看起來有一個“爽劇”般欲揚先抑的開篇。
然而隨著劇情推進,在李善德計算、實驗、敲定荔枝轉運之計的過程中,觀眾還看到了吃辣蒿果腹的峒人、不被當人看的林邑奴等等一系列掙扎在生存線上的小人物;當李善德回到長安拿到批文,卻還需跨過千重阻礙才能有介紹轉運方案的機會……權貴對民生疾苦的無視與制度性壓迫逐漸浮現于觀眾眼前,《長安的荔枝》“沒有爽,只有現實”的底色才被明確揭曉。
觀眾從一開始的“期待”,到中間段的“感知”,再到后段的“思考”,這種情緒與感受的變化,正是通過故事循序漸進的鋪墊帶動價值傳遞的晉升實現的。如今觀眾雖“窩火”卻大呼過癮,無非也是對于這種能夠引發思考傳遞深層價值的內容有著強需求而已。
見微知著,是原著小說作者馬伯庸一貫的創作風格,《長安的荔枝》通過改編也進一步放大了這一點。新增的鄭平安權謀線,不僅為劇集帶來幽默的輕喜劇元素,更意在指向權力博弈對小人物命運的無情碾壓;對胡商群體豐滿化描摹,也側面映照出再善于經營也無力對抗無理條例的層層剝削。官吏、商人、民眾的群像刻畫,對看似浮華盛世實則皆是蒼生血淚的時代描繪,讓整部劇有了更進一步的思想深度與人文價值,這也是劇集能讓觀眾從淺層“代入”到深度“共振”的原因。
從這個角度而言,觀看整部《長安的荔枝》收獲情緒感受與精神滿足,相比在乎一分鐘提供多少戲劇沖突的短劇更為豐富與深刻,用“質價比”取代了“性價比”,發揮優質長劇優勢,通過內容引發更長期、深遠的系統性思考,讓“荔枝”不僅香在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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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劇鎖定“專屬賽道”,優質內容釋放IP潛力
小紅書上一篇“炫耀”荔枝的筆記獲得了6000多贊,評論區多半都是曬出自己手中荔枝的圖片,這正是《長安的荔枝》引發“荔枝熱”的一角。某平臺上廣東荔枝成交額同比去年增長超560%,據外賣平臺數據,6月以來“廣東荔枝”的搜索量較5月環比增長143%,邊吃荔枝邊看“荔枝”成了全新的追劇打卡方式。
在內容即消費的當下,看似好內容就能帶動消費,但實際上只有將“用戶消費內容”和“對內容消費背后的價值滿足”合二為一,才能真正讓用戶在觀看內容時產生消費欲望。
劇中圣人貴妃都難吃上一口的嶺南鮮荔枝,現代普通人網購就能擁有,這種技術進步帶來的對比產生的“爽感”,是人們買荔枝、“炫耀”荔枝的淺層情緒支撐;更深一層,當看到李善德為運荔枝的艱辛,眾多小人物為這件不可能的任務犧牲,想替他們與朝堂腐敗權力壓制“抗爭”的價值驅動,一個小人物運荔枝的故事讓廣大觀眾產生共情與共鳴,也讓單純的“荔枝熱”發展為“荔枝效應”。
《長安的荔枝》所講的運荔枝故事能夠帶動人們聯想到荔枝,但真正讓市場從“想買”進化到“買到”,關鍵還在于劇集帶來的情感價值賦能在驅動,而這正是在長劇的內容積累與播出周期雙重發酵下才能觸及的“專屬賽道”。
不為放大沖突而壓縮劇情,讓李善德等一種小人物的悲情色彩得以感染觀眾,不為加快節奏而忽略邏輯,讓故事得以傳達其深刻的內涵,《長安的荔枝》通過35集的時長與觀眾精神相交,才使得市場想要通過消費與行為參與其中、進行表達,這也是一部劇能從內容走向IP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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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可替代”對抗“時間通脹”
當短劇憑強情緒爭奪用戶時間后,行業需要從用戶需求出發重新看待內容的價值,一類是提供情緒消遣價值的娛樂式內容,一類是追求長期影響的精品內容,兩者并非互為零和,它們各有受眾與市場,顯然兩者并存才是符合當下市場需求的格局。
對于長內容而言,找到能夠為市場帶來深遠價值影響的方式,才有其存在的意義。從《長安的荔枝》來看,長劇也能憑借其不可替代的特質為用戶提供特有的情緒價值。
在《長安的荔枝》豆瓣小組中,每次劇集更新都有大量新討論出現,有人分析為什么后段的官場戲格外好看,有人為李善德被觀眾罵“蠢”鳴不平,還有人認為小人物的信任是故事情節的關鍵,拿著放大鏡逐幀追劇,對劇情人物抽絲剝繭的分析,對歷史背景的挖掘,已經成了當下觀眾追好劇的標準動作。
不止于此,很多長劇還能在社交平臺上催生出一眾“野生編劇”,他們從劇中細節挖掘可能的關系延伸,從而創作更多“新劇情”,也是這種“社交貨幣”能帶來更多情緒價值的體現。
解讀內容、購買荔枝某種層面成為了新的“社交貨幣”,在不斷與他人交流、參與劇中故事的過程中能夠產生新的情緒價值,而這正是內容套路化、故事單一化、情緒碎片化的短內容所無法實現的,也是長內容能在用戶心中產生深遠影響的一點。
長劇穿越周期的答案,始終在內容肌理深處。只有更高質量的創作才能沉淀共情、轉化消費、催生更多情緒價值,這也是當下內容行業對抗“時間通脹”最好方式。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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