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戈爾巴喬夫的改革進入了死胡同,蘇聯(lián)和東歐即將進入全面危機。
這年1月,密切注意全球局勢的伊朗最高領袖霍梅尼,破例給戈爾巴喬夫寫了一封信。
這封信比較長,主要講了三層意思:
一是指出蘇聯(lián)的問題。你們信奉的那條路走不通了,你現(xiàn)在想投靠西方資本主義來解決共產(chǎn)主義的問題,這是徒勞,因為西方有西方的問題,而且西方也已經(jīng)陷入災難。
二是提出解決辦法。你們別信馬列了,信真主吧。原話是:“戈爾巴喬夫閣下,應該面對現(xiàn)實。貴國的主要問題并非所有制、經(jīng)濟和自由問題。您的問題是不真正信仰真主。這個問題已使西方或將使西方陷入危機和死胡同。您的根本問題是長期徒勞地同真主、造物主斗爭。”
三是給戈爾巴喬夫上課,辨析唯物主義和唯心主義兩種世界觀。
霍梅尼在信中用了2/3的篇幅,給戈爾巴喬夫講物質和超物質,講感性認識和理性認識,證明真主是存在的。
他勸戈爾巴喬夫研究伊斯蘭問題,因為“認真對待伊斯蘭問題可以把您永遠從阿富汗問題及世界諸如此類的問題中解救出來。”
霍梅尼還說了,這些問題很精細和深奧,三言兩語給你解釋不清楚,你如果想了解,可以派專家來庫姆(什葉派的圣地)學習幾年才能入門。
在信的最后,霍梅尼對戈爾巴喬夫說:伊朗伊斯蘭共和國作為伊斯蘭世界最偉大最強有力的堡壘,可以順利地填補你們制度中信仰的真空。
用綠色信仰掰彎紅色信仰,也虧霍梅尼想得出來。
伊朗在兩伊戰(zhàn)爭被打得元氣大傷,內外交困,行將就木的霍梅尼,還有心思給超級大國隔空把脈問診,宗師風范拉滿。
你以為他只是伊朗最高領袖?
哎,格局小了。
他不計前嫌,給“紅色撒旦”蘇聯(lián)指點迷津,是因為他給自己的定位是人類導師,要解決全人類的終極問題。
霍梅尼最著名的思想是“兩個不要,七個反對”。
兩個不要是不要西方,也不要東方。
通俗地理解,就是不搞西方那一套,也不東方那一套——蘇系那套。
七個反對是反對殖民主義、帝國主義、共產(chǎn)主義、猶太復國主義、霸權主義及西方化和世俗化。
這不要,那反對,他到底要什么?
霍梅尼:只要伊斯蘭。
在給戈爾巴喬夫的信中,霍梅尼說,伊斯蘭可以成為拯救各民族的便捷的辦法,解決人類根本的關鍵問題。
那要是不信怎么辦呢?強制信唄——革命輸出,這么好的東西,必須分享給全人類。
輸出對象有3個:不信教者,異教徒和多神論者,被篡改的伊斯蘭教。
霍梅尼認為,伊朗只是伊斯蘭革命的起點,最終目標是把伊朗模式推廣到整個伊斯蘭世界,以及整個人類世界。
在他看來,“伊斯蘭革命在伊朗成功以后,應該以伊朗為根據(jù)地在全世界展開,在伊斯蘭中不存在由邊界劃分的民族國家。”他公開喊出“將向世界各地輸出我們的革命”,“建立世界伊斯蘭政府”。
為此,霍梅尼成立了“全球革命部”,聯(lián)絡和支持世界各地的激進伊斯蘭主義運動。
一句話,伊朗伊斯蘭才是正宗,是解決人類終極問題的靈丹妙藥,伊朗有責任有義務用正宗的伊斯蘭,來實現(xiàn)人類世界政治、經(jīng)濟和文化的統(tǒng)一。
伊朗模式如此先進,肩負著解救全人類的崇高使命,所以伊朗神權統(tǒng)治集團在心態(tài)上,簡直睥睨天下,把誰也不會放在眼里。
世俗國家的領導,只能和伊朗總統(tǒng)坐在一起,不配合和他們的最高領袖平起平坐(高一級),所以大帝去了伊朗只能當小弟,坐在哈梅內伊下面聽訓,樸槿惠見了哈梅內伊,也只能乖乖帶上頭巾坐在側方,氣勢上被壓得死死的。
知道為什么伊朗在國際社會上沒有什么朋友了吧。
共同的利益,可以讓兩個國家暫時友好,但想要長期友好下去,必須有共同的三觀,也就是意識形態(tài)得相近。
試問,伊朗的這種意識形態(tài),哪個正常國家能遭得住?
其實,縱觀歷史我們可以看到,凡是在國際上不受歡迎的國家,被孤立的國家,大概率是這個國家自己出了問題,要么瘋了,要么耍流氓,而不是其他國家有意歧視、敵視。
判斷方法也很簡單,國際資本和人才流向的國家,基本是正常國家,反之,就是不受歡迎的國家。
按照霍梅尼的理論,除了伊朗之外的其他國家,都是伊朗革命輸出的對象,至于為什么沒有實現(xiàn),不是因為它不想,而是因為它力量不夠。
這就像武俠世界里,一個小門小派卻一心想要一統(tǒng)江湖,很容易挨揍。
值得一提的是,霍梅尼死后,伊朗的外交政策雖然根據(jù)現(xiàn)實進行了調整,但都是小修小補,根本的指導原則還是霍梅尼那一套。
伊朗政權從來沒有宣布放棄革命輸出,也從來沒有停止革命輸出,行情好的時候,它輸出多點,行情不好的時候,輸出少點。
支援黎巴嫩真主黨、哈馬斯、敘利亞巴沙爾政權、伊拉克什葉派民兵組織、胡塞武裝等,都是伊朗革命輸出的體現(xiàn)。
有人說,伊朗支持這些勢力,是用來反對美國、以色列的,反對霸權主義和強權政治的。
這么說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美國和以色列反對伊朗研發(fā)核武器,一個制裁伊朗,一個威脅武力摧毀伊朗核設施,對伊朗政權構成了最直接、最現(xiàn)實的威脅。
伊朗支持這些勢力(抵抗軸心)對付美國和以色列,只是最淺層的目標,或者說階段性目標,一旦伊朗消除了美國和以色列的威脅,抵抗軸心的下一個目標是誰?毫無疑問是其他中東國家。而一旦伊朗掌控中東,同樣的辦法就會用到中東之外的國家身上。
這是由它的立國思想和政教合一的體制決定的。
可以這么講,薩達姆覆滅后,神權統(tǒng)治下的伊朗是中東地區(qū)最激進、最情緒化、最好斗的國家,是中東地區(qū)暴力襲擊事件最大的策源地,這樣的國家掌握核武器后,就像瘋子拿了菜刀,有太多不可控因素,周邊國家都會沒有安全感。
還有一點,伊朗是政教合一的國家,最高領袖分量太重,基本沒有制約,哈梅內伊一個人的認知和情緒,決定了伊朗所有大政方針,這樣的國家很危險。
極端一點,哪天哈梅內伊老糊涂了,命令向周邊國家亂射導彈,伊朗內部有沒有人敢站出來反對?有沒有誰能制止他的不理智行為?
幾乎沒有。
同樣的情況,能發(fā)生在美國或以色列嗎?
現(xiàn)在有些國家譴責以色列打擊伊朗,比如俄國,主要是譴責以色列的行事作風,侵犯主權什么的,同時表達一下與伊朗政權的惺惺相惜,但這并不意味著俄國支持伊朗研發(fā)和制造核武器。
這是兩個概念。
伊朗搞核武的目的,一是維護神權統(tǒng)治,二是躋身大國行列。
其實還有一個不好講出口的目的,那就是助力日后的伊斯蘭革命——革命輸出免不了要發(fā)生戰(zhàn)爭,戰(zhàn)爭最厲害最有威懾的武器,是核武器。有了這個東西,很多小國嚇一嚇就屈服了,遇到大國也不怵。
需要強調一點:伊朗這次挨打并下跪,純屬是沒苦硬吃,沒打招打。
把反猶太復國主義定為國策,叫囂把以色列從地圖上抹去,支持極端分子襲擊以色列,不顧國際社會反對發(fā)展核武器,結果引來以色列先發(fā)制人的打擊。
說最硬的話,挨最狠的打,丟最大的人。真可謂求捶得捶。
總結一下:伊朗現(xiàn)政權的最終目標,是用政教合一的伊朗模式,統(tǒng)一全世界,這幾十年它力量有限,沒有搞成氣候,但只要它堅持這種國策和路線,中東乃至世界就很難安寧。
試想一下,你愿意生活在神權集團的統(tǒng)治之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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