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凜沒理她,目光死死鎖在我臉上:“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嗤笑一聲,“那套翡翠是吧?”
我的血液瞬間凝固。
他什么都知道。
知道我為這套首飾輾轉難眠,知道我在拍賣目錄上反復摩挲那頁圖片,知道……知道我故意說想要粉鉆,就是為了不讓他起疑。
“可惜了,”他松開我,轉身攬住崔晚的腰,“那套翡翠,我已經(jīng)讓人撤拍了。”
我的耳邊嗡嗡作響。
好像有人拿著錘子狠狠敲著我的太陽穴。
崔晚歪著頭,故作天真地問:“為什么呀胥總?”
胥凜低頭親了親她的發(fā)頂,眼神卻盯著我:“因為……”他慢條斯理地拖長音調(diào),“有人不配。”
這四個字像一把利刃,將我潰爛發(fā)膿的地方,還要剜個徹底。
母親去世那天。
我在醫(yī)院走廊哭到昏厥,那時胥凜死死抱著我,說的是:“允允,我一定會替你守住你媽媽的一切!”
而今他守住了。
卻是用這種方式。
“姜允,”他冷言命令,“我再說一次,衣服脫了給晚晚!”
崔晚手指搭上我的衣扣:“嫂子,我?guī)湍悖 ?br/>斯拉——
衣領被粗暴扯開。
金線崩斷,盤扣崩落在地,滾到胥凜腳邊。
他低頭看了一眼,卻只是用鞋尖輕輕撥開。
這份縱容讓崔晚眼底的得意幾乎溢出來。
她紅唇微翹,指尖卻故作無辜地掩在唇邊,“哎呀,嫂子,我不是故意的~”
可手上的力道卻半點沒松,狠狠一扯,布料撕裂的聲音接連響起。
轉眼間我身上只剩單薄的內(nèi)衣褲。
那些母親熬了無數(shù)個夜晚,一針一線繡進去的祝福,如今成了最刺眼的笑話。
客廳的門在這時被推開,王磊和那幾個兄弟大搖大擺地走進來:“胥哥,咱們該出發(fā)去——”
聲音戛然而止。
我站在原地沒動,甚至沒伸手遮擋。
已經(jīng)麻木到連羞恥都感覺不到了。
“操……”王磊的喉結滾動了下。
胥凜的臉瞬間拉下來,快速脫下西裝外套扔到我肩上,
抄起茶幾上的煙灰缸往門口處砸去:“滾出去!”
玻璃在王磊腳邊炸開,嚇得幾人連滾帶爬退出去。
“吳媽,”他聲音里帶著罕見的煩躁,“帶太太上樓換衣服。”
拍賣場的燈光刺得我眼睛發(fā)疼。
胥凜帶我這個太太出席公開場合,卻讓崔晚和他坐在VIP席位。
“接下來是第3號拍品。”拍賣師敲了下槌,“5.21克拉緬甸粉鉆,起拍價兩千萬。”
競價開始飆升。
當價格喊到四千八百萬時,胥凜突然把競價牌塞進我手里:“你來。”
全場目光瞬間聚焦過來。
名媛們的竊竊私語:
“胥太太終于要出手了?”
“胥總昨日八千萬拍下旺夫金絲雀的初夜,看來準備買顆鉆石哄哄正宮。”
“聽說她連主臥都讓出來了……”
我麻木地喊價:“五千萬!”
胥凜在笑,可那笑意沒達眼底。
落槌后,他遠遠瞥了我一眼,突然對助理說了什么。
十分鐘后,拍賣師宣布:“接下來是臨時增加的拍品,明代翡翠首飾一套,起拍價……”
我猛地抬頭,正對上胥凜意味深長的目光。
他晃了晃競價牌,將它塞進崔晚手上。
原來,這才是他真正的用意。
讓我用完他給我的額度拍下粉鉆,又讓我親眼看著,我母親最后的遺物,落在另一個女人手上。
癥狀發(fā)作的毫無征兆,克制不住的惡心涌上心頭,我顧不上其他,沖進衛(wèi)生間。
手指顫抖得擰不開藥瓶,藥片撒了一地。
身體里的痙攣卻越來越厲害。
“姐姐怎么躲在這兒呀?”
崔晚斜倚在門框上。
頸間的翡翠項鏈讓我心里刺痛。
那是我母親戴了二十年的嫁妝,玉墜背面還刻著她的小字“平安”。
“胥總說綠色襯我,就拍下來給我了。”她指尖繞著項鏈。
我扶著洗手臺走近,卻清晰地看到她鎖骨上的疤痕。
閃念間,我突然想起。
黑暗的倉庫里,綁匪的煙頭按在少女鎖骨上。
胥凜在電話里吼:“先放了她,錢我立刻打給你……”
而被綁在另一端的我,就這樣被他遺忘在惡魔的手上。
“是你……”藥片在喉間化成苦水,“兩年前,和我一起被綁架的那個女孩……”
“想起來啦?”
她突然湊近,“胥總沒告訴你吧?其實綁匪只要兩個八千萬而已!”
她紅唇勾起,“只不過,他一天之內(nèi)最多能湊個八千萬現(xiàn)金,只好先委屈嫂子你咯!”
“不過經(jīng)此一事,他現(xiàn)在可不小氣了,既可以豪擲八千萬拍下我的初夜,也可以五千萬拍下這套首飾送我呢……”
我咬緊下唇。
一天么……
可我明明在那里,等了他三天!
崩潰涌上來之前,我猛地去抓她的項鏈,她卻靈活后退。
玉墜“啪”地撞在大理石臺上,裂開一道細縫。
血腥味涌上喉嚨。
“啊呀!”崔晚突然拽住我手腕,“姐姐怎么吐血了?”
我甩開她沖進隔間,嘔吐物里混著血絲。
門外傳來她打電話的聲音:“胥總,嫂子沒事啦!什么?要給我驚喜?好呀~我馬上過去!”
我蹲坐在地,仿佛置身在當年那個廢棄倉庫。
綁匪讓胥凜二選一時,冷冽的聲音在電話里清晰地想起:“先放無辜的人,允允能理解。”
我理解。
理解到被撕票前最后一刻,是別人帶著八千萬現(xiàn)金砸開鐵門來救我。
……
頭頂?shù)目照{(diào)風口,一瞬間,讓人冷地徹骨。
過了很久,回到拍賣廳,我聽見拍賣師宣布:“接下來是特別環(huán)節(jié),胥總為崔晚小姐準備的驚喜!”
大屏幕亮起。
赫然是我剛剛舉牌拍下的粉鉆。
胥凜摟著崔晚上臺,親手給她戴上手指。
臺下爆發(fā)出掌聲。
名媛貴婦們嘲諷聲傳來:
“還以為這是給正宮買的,真是妻不如妾啊……”
“可胥太太不是一直穩(wěn)坐釣魚臺么?怎么胥總拍下的兩套珠寶都給了那金絲雀啊?”
“那還用說?人家可是大師欽定的旺夫命,娶了她估計連胥氏集團的股價都能翻倍呢。”
文章后序
(貢)
(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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