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曾誕生過很多早期文明,只有古希臘似乎是個奇跡——從公元前600年到公元前300年,短短300年的歷史,卻成為西方文明的源頭。
以至于,黑格爾如此說,一提到希臘,在每個有教養的歐洲人心中,就有一種家園之感;英國詩人雪萊更是認為:我們西方人都是希臘人!事實上,古希臘不僅誕生了西方文明,更是現代文明的源頭。不幸的是,很多現代人只把古希臘看成一個歷史性的存在,而忘記它對現代文明的四大貢獻。
一、人文主義的理念
在現代社會,把人當人看的“人文主義”,已經是普世的文明公理。但其實,這種觀念在各大古文明中都非常罕見,只有古希臘是個例外。
古希臘的神,不像其他文明中的神那樣高高在上,也沒有那么神秘,甚至連凡人的缺點都一應俱全。
比如人們熟知的普羅米修斯,他從天上盜下火來,給人間帶來光明和溫暖,使人類獲得神的力量,因此被宙斯懲罰。
再比如特洛伊戰爭,起因是為了爭奪絕世美女海倫,而戰爭的整個過程,竟然都是眾神在背后搞鬼!
希臘的神,沒有和人劃出森嚴的壁壘,而是給人留下了廣闊的空間。于是人可以大膽地追求自由、尊嚴、崇高和美。人從神的世界中掙脫出來,不再是神的附屬品,人才成其為人。
所以羅馬思想家才會驚嘆:“是希臘人創造了人!”
反觀同時期的其它古文明,人都是卑微的、無能的,必須匍匐在神或神的代言人之下。例如在古埃及人崇拜法老和祭司;古華夏臣服于天子,后來的皇帝更是壟斷了“與天神溝通”的權柄。
只有古希臘這種“以人為本”的思想,經由文藝復興繼承發揚之后,促成了現代價值的覺醒,推動了現代西方的領先,并且留存至今、擴散全球。
可以說,古希臘的人文主義,是現代文明最重要的文化基因。
二、理性思辨的傳統
黑格爾說,人是靠思想站立起來的。人之所以能夠成為萬物之靈,統治整個世界,憑借的是理性。
然而不是每個古文明,都如此重視理性。系統化、理論化的理性思想,只誕生在古希臘。
學者趙林在《古希臘文明的光芒》一書中總結——
古希臘人開創了幾何學,并且以《幾何原本》系統化、公理化表達出來;古希臘人創建了天文學,他們甚至論證出“地球是圓的”;現代的每一個醫學生,入院開學的第一天,就是向古希臘的醫學家希波克拉底宣讀誓言;在代數學、物理學使用的絕大多數符號,也都源自古希臘字母。
以蘇格拉底、柏拉圖、亞里士多德為標志的哲學家們,更是從“理性”“思辨”的維度,創建了西方哲學。這奠定了人類“以理性追問智慧、知識、世界、社會的智慧傳統”
反觀其他古代文明,他們的理性、科學精神,或是一片空白,或是早已斷絕。
古希臘的科學理性精神,貫穿了整個西方歷史,隨后被啟蒙運動繼承發揚,成了推動西方乃至世界崛起的重要力量。
可以說,古希臘的理性思辨精神,就是現代科學的起點。
三、民主政治的基因
民主如今已是西方乃至世界的共識,也是現代政治文明的標志之一。但其實,民主不是現代人的發明,而是古希臘留給世界的政治遺產。
庫博的《民主雅典的精英與大眾》一書發現,公元前1200年前,當其它社會的君主、祭司仍在施行專斷統治時,古希臘的各城邦,就已經用公民社會取代了君主專制,并發展出了民主政體。
在古希臘,參與政治的門檻對所有公民都一樣,每個人都享有平等的政治權利或政治資格。
而在當時其它社會中,凡事都講血統、講身份。國家是統治者的私有物品,社會治理只是掌權者的事,平民永遠沒有資格參與政治事務。
古希臘在荒蠻時代,就創立了史無前例的民主制度,為后世留下了民主的火種,也為現代國家的轉型提供了方向和標準。
可以說,古希臘奠定了現代政治文明的基因。
四、文學藝術的寶庫
是藝術讓人成為人,讓人生變得更完整、更豐滿。文學藝術因其強大的生命力,更是被稱為“人學”。
然而縱觀人類歷史,古希臘的文學藝術,不僅是整個西方文藝的源頭,更是現代文藝取之不盡的寶庫。
后世幾乎所有的作家,都曾從古希臘神話故事中汲取養分。希臘眾神的名字如“泰坦”、“阿波羅”、“阿喀琉斯”......數千年后在各個領域,仍被人們廣泛借用。
古希臘的悲劇,更是后世悲劇文學的典范和靈感來源。
莎士比亞的幾大悲劇,都曾深受古希臘悲劇的影響。
現代影視劇中“命運悲劇”的橋段 ,其實都是對《俄狄浦斯王》《被縛的普羅米修斯》《美狄亞》等希臘悲劇的模仿甚至照搬。
西方甚至流傳著一種說法:一個人會不會欣賞悲劇,決定了他是文明人還是野蠻人。
還有評論家認為,文藝復興雕塑的巔峰,也是追隨古希臘的結果;而在當今的所有現代建筑中,都能看到希臘建筑的影子。
其他的古代文明,也曾誕生過優秀的文學藝術,比如兩河文明、印度文明的史詩,中華文明的建筑,埃及文明的神話……但是都不像希臘文明那樣流傳深遠。
可以說,沒有古希臘文藝,現代人的生活絕不會如此璀璨光芒。
古希臘的城邦已經消亡,但是在其文明的樹根上,仍在生長著枝繁葉茂的現代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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