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張萬軍，西南政法大學法學博士，內(nèi)蒙古科技大學法學教授，內(nèi)蒙古鋼苑律師事務所律師。

入庫編號：2025-06-1-055-001

關鍵詞 刑事 危險駕駛罪 量刑情節(jié) 立功表現(xiàn) 線索來源

基本案情

2020年2月21日14時30分許，被告人程某彬酒后駕駛汽車在道路上行駛，與他人正常駕駛的普通客車發(fā)生碰撞，造成雙方乘車人員受傷及兩車不同程度受損。事故發(fā)生后，程某彬被送至醫(yī)院救治。經(jīng)鑒定，程某彬的血液酒精含量為242.83mg/100ml。經(jīng)交警部門認定，程某彬負事故全部責任。

被告人程某彬及其辯護人提出，程某彬有立功表現(xiàn)，請求對程某彬從輕處罰。辯護人當庭提交一組證據(jù)材料，以證實程某彬提供重要線索，協(xié)助公安機關抓獲在逃犯罪嫌疑人胡某榮，具有一般立功表現(xiàn)。公訴機關認為，程某彬向公安機關提供的線索來源不明，不應認定程某彬有立功表現(xiàn)。

江西省鄱陽縣人民法院依法未認定被告人程某彬有立功表現(xiàn)，于 2021年5月31日作出（2021）贛1128刑初217號刑事判決：被告人程某彬犯危險駕駛罪，判處拘役三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幣一萬元。宣判后，被告人程某彬提出上訴。江西省上饒市中級人民法院于2021年8月4日作出（2021）贛11刑終328號刑事裁定：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裁判理由

本案中，被告人程某彬在道路上醉酒駕駛機動車，其行為構成危險駕駛罪，對此并無疑義。本案的爭議焦點為：對于立功線索來源不清，明顯不符合客觀規(guī)律和常情常理，無法排除合理懷疑的，能否認定有立功表現(xiàn)。

《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六十八條規(guī)定：“犯罪分子有揭發(fā)他人犯罪行為，查證屬實的，或者提供重要線索，從而得以偵破其他案件等立功表現(xiàn)的，可以從輕或者減輕處罰；有重大立功表現(xiàn)的，可以減輕或者免除處罰。”《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處理自首和立功若干具體問題的意見》（法發(fā)〔2010〕60號） 對立功線索來源的具體認定作了進一步規(guī)定，明確“犯罪分子通過賄買、暴力、脅迫等非法手段，或者被羈押后與律師、親友會見過程中違反監(jiān)管規(guī)定，獲取他人犯罪線索并“檢舉揭發(fā)”的，不能認定為有立功表現(xiàn)”。據(jù)此，對于立功線索應當進行實質(zhì)審查，以確保來源合法。

本案中，被告人程某彬提供的據(jù)以抓獲其他犯罪嫌疑人的證據(jù)材料符合形式條件，但法庭調(diào)查時，其對線索來源說明不清，無法排除合理懷疑，不能認定其有立功表現(xiàn)。具體而言，在庭審過程中，程某彬的辯護人向法庭出示了被抓獲人員胡某榮的供述、程某彬的證言、胡某榮刑拘證及在逃人員表、情況說明、警情信息單等，以證明程某彬具有一般立功表現(xiàn)。經(jīng)審查，程某彬在庭審中回答法庭關于立功線索來源問題的發(fā)問時，先是含糊不清，接著供述立功線索系在飯店吃飯時聽說的，最后拒不回答。從其行為表現(xiàn)看，該立功線索來源不明，正當性存疑。此外，2021年3月29日，胡某榮被列為網(wǎng)上逃犯，2021年4月3日，程某彬提供線索協(xié)助公安機關抓獲了胡某榮，從程某彬獲得線索的地點、方式以及時間節(jié)點看，亦不符合客觀規(guī)律和一般情理。對于法庭提出的疑問，程某彬無法作出詳細、合理的說明，無法排除合理懷疑，依法不認定其有立功表現(xiàn)。

裁判要旨

對立功線索的來源，應當進行實質(zhì)審查。經(jīng)查證，立功線索來源明顯不符合客觀規(guī)律和常情常理，無法達到排除合理懷疑的，屬于立功線索來源不明，依法不認定有立功表現(xiàn)。

關聯(lián)索引

《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68條、第133條之一

一審： 江西省鄱陽縣人民法院（2021）贛1128刑初217號刑事判決（2021年5月31日）

二審：江西省上饒市中級人民法院（2021）贛11刑終328號刑事裁定（2021年8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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